闯进私宅,拿刀抵住主人的脖子,还有脸说自己是好人?

    真是婊子立牌坊,清白得很哪。

    阳九动作很快,拿过挂在墙壁上的绳索,三两下就将那人捆得结结实实。

    挑亮油灯,阳九仔细观察,想不到这不速来客居然挺俊俏。

    若非左眼被他打成了熊猫眼,应该会更好看。

    “你、你干什么?”

    “别别别、别这样……”

    “你摸我胸干啥?”

    阳九不管不顾,将这人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摸遍了。

    最终只摸出了一个钱袋子。

    钱袋子只剩下几个铜板,绝对是现实版的穷得叮当响。

    此外,还有一本小册子。

    “不能看。”那人看到阳九准备翻看小册子,急声喊道。

    阳九笑眯眯地问道:“为啥不能看?”

    “你若看了,那我必须得杀了你。”那人怒目相向。

    你说不看,我就不看?

    看看现在这情况,咱俩到底听谁的?

    阳九翻开小册子,看到第一页写着一行字,便念道:“吾楚留春,浪迹江湖,劫富济贫,乃盗中之侠,侠中之盗。”

    楚留春?

    咋不叫楚留香呢?

    那人拼命挣扎,却是挣不脱粗壮的绳索。

    “云雨匆匆,洞房当日曾相遇。暂来还去,无计留春住。楚留春, 楚留春,将初夜留在春天, 好名字, 好名字啊。”阳九竖起拇指赞道。

    云雨匆匆?

    洞房云雨能匆匆?

    楚留春很想反驳。

    “南街三号纹银三两, 南街四号纹银一两,南街五号纹银十两……”阳九翻到下一页, 看到记录的全是分发银子的情况。

    有这账本在,足以证明楚留春就是最近在长安城非常活跃的侠盗。

    抓住盗贼者,赏银十两。

    呸。

    这官府摆明了没将盗贼当回事。

    十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魏忠贤的商场可是十两黄金起步。

    阳九合上那小册子, 笑眯眯问道:“偷来的钱都散出去了?”

    “偷?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楚留春可是侠盗。”楚留春纠正。

    阳九鄙夷地道:“还不是偷?”

    你才是偷。

    你全家都是偷。

    楚留春很抓狂。

    阳九解开绑着楚留春的绳索,提醒道:“以后长点脑子吧,别再把库银发给穷苦百姓了。”

    “这次是个意外。”楚留春两颊飞霞。

    身为大魏最优秀的侠盗, 偶尔也会有栽跟头的时候。

    比如这次,为了躲避官兵,他不得已进入缝尸铺,谁能想到一个缝尸人, 竟有此等武功, 手抓利刃而皮不破,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阳九抬手指指外面, 道:“走吧走吧, 别连累我。”

    “萍水相逢也是缘……”楚留春抱抱拳, 想跟阳九交个朋友。

    阳九却是摆摆手道:“我对男人没兴趣。”

    “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楚留春转身离去。

    砰一声, 缝尸铺的门被重重关上。

    楚留春抬头看看夜空, 心知这长安城是待不了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因他被关进六扇门大牢的那些无辜百姓,还是得想个办法, 将他们救出来。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谁能想到在武有道的宝库里,竟会藏有此前被劫的赈灾银。

    这么看来, 劫走赈灾银的人就是武有道。

    只要找到证据, 交给六扇门,百姓们就能得救。

    ……

    次日。

    阳九走出缝尸铺, 看到对面甘思思和魏雨燕在忙, 很是后悔。

    十两银子也是银子, 昨晚就该将那楚留春交给官府。

    跟银子过不去, 这不是作孽么?

    肉疼。

    真肉疼。

    剩下的包子不多了,甘思思便让魏雨燕看着卖,她拎了包子来找阳九。

    “九哥,昨晚我起夜,听见雨燕决定要杀了。”甘思思看着魏雨燕,眉头紧皱。

    阳九嚼着包子说道:“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你好好说,别吓着孩子。”甘思思现在真当魏雨燕是她的亲侄女儿。

    魏雨燕很快就跑了过来,莹白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叔叔,啥事?”她笑得天真无邪。

    阳九直接问道:“你要杀谁?”

    魏雨燕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的两只小手紧紧抓在一起,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送丧翁, 不,狗杂种让我再杀三个缝尸人, 他就放过我,如果我不照做, 狗杂种就要杀了叔叔婶婶。”魏雨燕这几天被这事给折磨得苦不堪言。

    此刻能跟阳九吐露心声, 心头轻松了很多呢。

    阳九皱眉问道:“狗杂种为何要杀缝尸人?”

    缝尸人都是可怜人,送丧翁却要操控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杀了他们,可见这个送丧翁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好、好像是要炼制傀儡。”魏雨燕不是傻子,送丧翁到底想做什么,她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的。

    炼制傀儡?

    仔细回想,当时依附在魏雨燕身上的纸人,跟阳九所学的扎纸术,好像大相径庭。

    原来不是扎纸术,而是傀儡术。

    名门正派的傀儡一般都是木偶,或是纸人。

    用死尸当傀儡的人绝对是坏蛋中的坏蛋。

    阳九咽掉嘴里的包子,扭头看着魏雨燕,问道:“所以之前被你吓死的那些缝尸人,都被狗杂种拿去当傀儡了?”

    “应该吧,不对,他们不是被我吓死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魏雨燕脸色苍白,额头的汗珠更密集了。

    缝尸人要么是乞丐, 要么是难民,他们相同的地方是所有人都是无依无靠的孤鳏。

    像魏雨燕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绝不能被送丧翁那种畜生不如的玩意儿给祸祸了。

    阳九看着手里最后一个包子,低声问道:“送丧翁在哪?”

    魏雨燕摇头。

    送丧翁随时都能找到她,但她却没办法找到送丧翁。

    吃饱后,阳九来到东厂找小玄子帮忙。

    一查便知道,死掉的那些缝尸人都被东厂差役埋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送丧翁没去东厂偷尸体,只能去乱葬岗挖坟。

    阳九又去南市买了三把圆头铁锨,让魏雨燕告诉甘思思,今晚他们去城外乱葬岗挖坟。

    魏雨燕听得娇躯剧颤。

    最近要缝的破损尸体比较少,缝尸人都很清闲。

    今晚东厂也就没给阳九配发尸体,毕竟明天晚上,阳九又得进入阎罗殿缝尸,能休息,当休息。

    阳九叫上甘思思和魏雨燕,就朝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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