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郡,天下钱粮交汇之地。

    郡内水路四通八达,几乎通向大周全境,又有一条运河直通京城,所以大周九州有四州的税银都是齐齐运往东宁郡,随才会由郡中驻军顺着运河一路送往京城。

    护送税银的东宁郡驻军是大周最清闲的一支军队,一年只有春秋两季的税银需要他们护送,而且也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江洋大盗会对朝廷的税银动手。

    正是这样清闲的工作,所以大周武将们拼命的将自己家中不成器的子弟送去这个地方,在这里做几年兵士,回头好将他们再提拔到别的地方。

    东宁郡除了是天下钱粮交汇的地方,它还是大周七贵之一的云家发家之地,虽然现在云家的产业基本是在京城一带,但是对于这个发家之地一直没有放松控制。

    东宁郡的历代郡守一直都是云家本家地位极其高的人担任,现在的东宁郡守云旭尧按照辈分还是家主云之澜的叔叔。

    今夜便是税银送往京城的日子,云旭尧设宴招待这次负责带队的将军韩兴业,这个人家里都是武将出身,靠着父辈荫护才得到这个清闲将军的职务。

    本该热闹无比的宴会上此刻安静异常,屋中只有云旭尧和跪在地上的韩兴业。

    “韩将军,怎么你不愿意?”

    云旭尧笑着说道。

    “大人,大人,这是杀头的罪名啊!”

    韩兴业不敢抬头,跪在地上颤声说道。

    “韩将军,你在东宁开设的赌场,怡红院,你在民间放的高利贷,借着税银的船走私,哪一件不是杀头的罪名啊?”

    云旭尧听到韩兴业的话,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被云旭尧揭穿老底的韩兴业还是跪着求饶道:

    “大人,这件事卑职真不敢做,劫持税银船,一旦被发现就是抄家灭门的大案,您就饶了卑职吧!”

    听到这话,云旭尧一把将手边的茶水泼到韩兴业的身上,厉声怒喝道:

    “韩兴业,你以为你这条命是谁给的!你做小兵的时候奸杀良家女子,又是谁帮你拦下的御状!是你那不成器的老爹吗!你这条命都是我们云家给的,你明不明白,你这条狗!”

    被云旭尧骂的狗血淋头的韩兴业更是连头都不敢抬,硕大的身躯缩在云旭尧面前显得极其滑稽可笑。

    “是,大人,是,我是云家的狗。”

    韩兴业唯唯诺诺的说道。

    “知道就行,把身上收拾一下,下去吧。”

    韩兴业乖乖收拾好身上的污渍,推了出去。

    待到四下无人,云旭尧从怀中拿出远在京城的云之澜所写的书信,皇帝的几次出手,让云家的利益处处受挫,这次云之澜让皇帝知道云家作为七贵之首的厉害。

    待到深夜,护送税银的官船顺利出发,趁着夜间的风势,第二天一早便能行到运河中途,第二天晚上就能到达京城。

    “大千,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啊。”

    官船上的护银兵士边高扭头对身边的李千说道。

    “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出啥什么不对。”

    身旁李千漫不经心的说道。

    边高不是第一次护送税银了,这条水路他走过多次,虽然每次都是夜间出行,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总归还是记下一些引路的标识的。

    今夜却是例外,他一路上居然一个标识都没有见到,似乎是在走一个从未去过的水路。

    “你看那是什么?”

    边高指着远处的光点,向李千问道。

    待到光点逼近他们才发现是一艘水贼船,急忙想要去通报旗手,但是刚转身便被一道高大的身躯挡住去路。

    “韩将军。”

    “韩将军。”

    待到看清来人,边高与李千急忙行礼,刚想指着越来越近的水贼船说什么。

    韩兴业伸出大手死死握住眼前两名兵士的咽喉,边高与李千死命的挣扎,只听两声清脆的咔嚓声,二人的脖颈具备韩兴业掐断,随后被扔到水中。

    “韩将军好厉害的本事啊。”

    护送的税银的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那艘水贼船行驶到巨大的官船前也停了下来,小船上一个身披蓑衣,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高声说道。

    “哼,我还以为会是谁?居然是你小子。”

    韩兴业站在船上,不屑的看着脚下的人。

    “没错,就是小子我,韩将军请吧。”

    随后小船向指引者官船向黑暗处驶去。

    这里是东宁郡的河道进入运河的必经之地,大周三大湖泽之一的醉梦泽。

    “谁啊?”

    没想到夜已深了,居然还会有人来家里。

    周莘莘刚洗好碗筷,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心中正觉得奇怪。

    今夜楚爷爷在他学生那里休息,说过不回来的啊,还会有谁来敲门。

    她刚走到院子里,三道身影突然从暗处出现,拦在周莘莘面前。

    “啊!”

    周莘莘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不由得尖叫一声。

    “莘莘怎么了?”

    听见莘莘的尖叫,周文密赶忙披着衣裳从书房走出。

    看到爷爷出来,周莘莘急忙跑到爷爷身前,指着院中突然出现的三人。

    还没等周莘莘开口,那三人抽出绣春刀来,紧盯着门口,为首的一人说道:

    “大学士,我们是陛下派来保护你们的锦衣卫,门外那人有问题,烦请二位速速回屋!”

    听见这话,周文密脸色陡然一变,拉着周莘莘便往屋里走去,这一天他早就预想过,没想过会来的这么早。

    周莘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跟着爷爷回到屋里,她知道爷爷以前是大学士,但是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被锦衣卫保护。

    她刚想开口,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周文秘身后,一记手刀周文秘无力的倒下。

    “爷—”

    周莘莘话还没说完,黑影打昏

    屋外的锦衣卫听见屋内的动静急忙想要跑回屋内,门外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噗!”

    为首的锦衣卫胸口剧痛,低头一看,一柄长刀已经捅穿了他的身体。

    一名黑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院中,两侧的锦衣卫刚想举刀劈去,身体倏然一僵,二人的心口已经被长剑穿透。

    三名锦衣卫竟不是这二人的一招之敌。

    两名黑衣人收刀收剑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为首的锦衣卫看着周文密书房渐渐升起的火光,艰难的向自己怀中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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