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后,玄净开始前往京都长安,为了不引人注意,他选择了步行,当一回行僧。

    离开洛城后,前往长安要途径三座城池,分别是大梁城、蜀郡城以及临漳城。

    蜀郡城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 城中以一条蜿蜒的河流,一分为二,东城隶属于京州,西城隶属于幽州。

    也正因如此,此城有诸多特色,囊括了京州与幽州的美食。

    两天之后, 玄净步行来到了蜀郡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若仔细观察人们各自的穿着打扮,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猫腻。

    例如东城的人们衣着偏长,西城偏短。

    玄净猜测是因为幽州与京州的风情不同导致,再加上两境的气候问题。

    这两天在路上,玄净遇到过不少以前只在电视或电影中看到的事情,例如拦路打劫的强盗、奸淫放荡的纨绔子弟、乐善好施的财主等等。

    玄净都尽量以旁观者的心态去看,以此来历练心境。

    途中,他出手的次数的不少,甚至还度化了整座山的山贼,当然度化的手段很简单,诵念佛经一遍,若是没能度化,那就第二遍。

    如果连第二遍没用,玄净就使了一招大威天龙,彻底地让这些山贼皈依佛门,山贼头子还带头削发出家。

    玄净在他们身上种下了一门术法,乃是传承于禅宗第二位祖师爷慧可, 三品境的术法,唤作‘佛隐戒’。

    此术法不难修炼,是因为平时并无太大的杀伤力,但一旦中此术法之人,心生杀虐的念头,就会引发佛力惩戒,产生耳鸣,全身酸痛,如同遭受电击一般。

    说回蜀郡城,玄净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已经心动不已。

    自离开白崖寺后,玄净就不戒荤腥,吃起了天下美食,连酒都尝过。

    玄净这一路上享用了许多美食,作为一个吃货,自然不会放过蜀郡城如此多的美食,他打算今日便在城中歇息,不再赶路。

    夜晚的长安,繁华一片。

    在一座处于偌大的皇宫外围的一处府邸中。

    那府邸门前有着两只狮子石像, 威武不凡, 府邸横匾上, 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裴府。

    还有一行小字在旁边,为‘开国元勋’。

    裴府此刻上下有些喧闹,而制造出动静的正是裴灵薇。

    自答应裴书正回到长安,就听从安排婚姻之事后,这些天裴灵薇可忙坏了,隔三差五就要与一名只听其名未见过奇人的某家公子见面。

    不过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裴书正对裴灵薇的一味纵容,终于忍无可忍之下,今日将那要与自家女儿见面相识的公子少爷,请到了府上。

    谁知,席间一言不合,裴灵薇就大打出手,给了那姓宋的公子一拳,打得他鼻梁骨都断了。

    好不容易,将姓宋的公子送回去后,平日里给人印象温文尔雅气质的裴书正,如今气得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大厅正堂中,有两张椅子,一张坐着一名风韵犹存的贵妇,看面容与裴灵薇有着一些相似,不过不及裴灵薇好看。

    此人正是裴灵薇的母亲梁氏。

    “你说你,乃是堂堂儒道世家的裴府大家闺秀,什么不好学?偏偏去练武,今晚还打伤了宋太尉的侄孙,你你诚心是要气死你娘我是吗?”

    梁氏指着裴灵薇大声嚷嚷,她感觉好多年不曾发过的脾气,这段时日都尽数发挥了出来。

    裴书正脸色也很不好看,今晚的公子,虽然不是宋太尉的亲孙,但毕竟也是侄孙,而且听说天赋过人,已是五品境儒修。

    假以时日,晋升上三境也有希望。

    裴灵薇满不在乎,挺着她傲人的双峰,说道:“爹,娘,今晚你们也看到了,是那姓宋的眼睛乱看。”

    梁氏哼道:“人家就是正常的与你谈话,难道跟你说话的时候,还要看向别处?那多么没有礼貌?”

    裴灵薇皱起眉头,说道:“娘,你是不知道,那姓宋的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上看下的,若是个好人,就不会如此了!我看他,分明就是看人家的人家的”

    “好,那今晚是宋公子不对,那前几天的范公子呢?他也是多看了你两眼吗?”梁氏气汹汹地问道。

    裴灵薇不以为意,道:“是他狗眼看人低,我与他说话,竟然别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要气死我!”梁氏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裴灵薇,一副想要打她的模样,最后下不去手,把目光放在来回踱步的裴书正身上,道:“老爷,你倒是管管你的宝贝女儿!现在他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

    “看她不对,不看她也对,谁家公子能受得了你女儿这暴脾气?”

    梁氏几乎绝望。

    裴书正停下脚步,他方才一直在想,女儿自幽州回来后,又变成了之前性格火爆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幽州时的良好改观,原因是何,他有所猜测。

    “灵薇,是你答应父亲回来长安后,就听从安排,可你现在做的却处处故意使坏你这样不信守承诺,让爹爹也要如此吗?”

    裴书正如是说道。

    裴灵薇听出了弦外之音,当即一急,说道:“爹!不是我故意使坏,是那些人那些人女儿看不上!对,就是看不上,我乃堂堂监察御史的女儿,监察院副院的孙女,就说那宋太尉,他的侄孙,如何配得上我们裴家?”

    裴灵薇继续说道:“如此不是在羞辱我们裴家吗?再者,女儿若是出嫁,不是心上人,那就得门当户对。”

    梁氏听闻这番话,觉得甚有道理,微微点头,“那宋太尉确实是,就算是他的孙子,我们灵薇也能配得上!”

    裴书正对此只是长叹一声,事情真相的背后,妻子并不知道,宋太尉会让他的侄孙来,是因为受到一人的要求。

    而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灵薇的爷爷,堂堂监察院副院。

    这一切不用想,肯定是灵薇去求他的爷爷,至于父亲为何会答应,裴书正实在没想出来。

    按理说,父亲也是肯定愿意看到灵薇出嫁,毕竟已经二九年华。

    “爹,娘,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裴灵薇说道,言罢就欲转身离去。

    裴书正将她喊住:“等等,我还有事情要与你说。”

    说完后,裴书正看了一眼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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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氏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后就走出大厅,路过裴灵薇身边的时候,还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

    裴灵薇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梁氏是又气又笑。

    “咳咳!”裴书正干咳了两声,示意没有一点正形的女儿严肃一些。

    裴灵薇似乎早已习惯,依旧我行我素,她的母亲走后更加肆无忌惮,直接坐了下来。

    裴书正虽有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睡觉自个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灵薇,你去白崖寺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哪些事?”裴书正问道,末了,又补了一句:“如实回答,不要让爹派人去查。”

    裴灵薇本想糊弄一番,听到后面这句话后,打消这个念头,然后将那晚的所见所闻尽数道出。

    说完之后,裴书正问道:“确定就是如此?”

    “就是这些。”

    裴书正看了满不在乎表情的女儿,知晓她说真话的时候才会如此姿态。

    “突破上三境的神秘高僧被招提寺悟嗔和尚打伤的玄净小和尚”裴书正低声嘀咕着,“三天前,八月十五,招提寺遭遇神秘高僧出手,揪出招提寺修炼邪功的面目”

    裴书正盘算着,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忽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暗自乍舌。

    “不,不对,绝无可能!”

    很快,他就掐灭了这个念头,那小和尚怎可能会是神秘高僧,顶多是那高僧的弟子

    没错!

    那玄净小和尚肯定就是神秘高僧的弟子,恐怕连白崖寺的另外两个和尚都不知道,小和尚被神秘高僧收为了徒儿。

    裴书正越发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至于白崖寺的主持,裴书正进行过多方打听,确认无误,那白崖寺主持并非神秘高僧。

    “原来如此,难怪招提寺会惨遭神秘高僧出手,原来是替他的亲传弟子出头。”

    “爹,你在嘀咕什么?”裴灵薇忍不住地问道,方才父亲问完过程后,就一直嘀嘀咕咕,神经叨叨的。

    裴书正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想到自己的眼光还不如女儿,率先结识佛门三千年以来的高僧之亲传弟子。

    若真是如此,也算配得上我裴家女儿!

    佛门弟子,佛法高深,正好可以帮助灵薇压制体内的杀戮业障!

    只不过,如今佛门式微,这当高僧的亲传弟子可不太好过,道教儒家都盯着,不愿佛门再度崛起,尤其是道教。

    在长安,或者说在京州境内,道佛两家极为不睦,一言不合就会动手,几乎每天都会发生,道修弟子与佛修弟子的争执打斗,已经成了平常事。

    儒家倒是还好,虽然不愿佛门崛起,但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因为毕竟若将佛门压得太死,道教达到一定高度,那儒家也将不好受。

    “没什么事,你可以退下了。”裴书正想透了玄净乃神秘高僧的弟子这件事后,心情略好了一些,也忘了要说责备女儿的话。

    裴灵薇有些担心她爹会对玄净对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若说多了,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会给玄净小师父带去麻烦。

    “好,那爹爹也早点歇息。”裴灵薇行礼退了下去,她回到房后,从怀中取出一片枯叶,呆呆地望着,时而皱眉,时而发笑。

    京都长安城,最著名的自不必多说,乃是皇宫。

    但还有一处,也极为吸引人,正是当今国教天罡道观的白玉京!

    白玉京与皇宫一东一西,一上一下,位处于阴阳黑白眼,随着蜿蜒的街道,形成一幅太极图。

    白玉京共十二楼,虽然不算长安最高的楼阁,但周围五里内都无比它高的,因此远远望去,一眼便能认得。

    此时,白玉京的第九楼中,乃是当今道首六个亲传弟子居住的楼层。

    有一名身穿白色道袍,扎着道士头的女子翘望远方,眼神流离。

    对于杭小瑜来说,最难受的就是自幽州回来后的禁闭,还被收走了须弥法宝,也不知道在法宝里的那块传音石,是否有动静。

    “呼。”

    这时,一阵微风徐徐吹过。

    杭小瑜似有所感,转过身来,低头行礼喊道:“徒儿见过师尊。”

    站在杭小瑜面前的正是当今道首,传言已经突破一品境的道修!

    此刻,这位道首正背负着双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扎着,随风飘动。

    “天禽星入京了。”道首如是说道,他的声音平淡古朴,似乎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杭小瑜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试图恢复平静,点头说道:“好的,师尊。”

    道首说道:“天禽星极为特殊,位于中宫,乃中性之星,对于我们道教而言,似好似坏,一时间,为师也卜算不出来。”

    杭小瑜有些吃惊,“普天之下,还有师傅卜算不到的?”

    道首哈哈一笑,道:“那可多得咧。为师算不到鬼族要开启的下一个阴宫鬼殿是哪一个,又位于哪里;为师算不到妖族到底是如何偷渡入境,躲过白玉京的天眼,还避开了监察院的侦查。”

    “对了,为师还算不到,为师小徒弟的心思,听闻天禽星,是喜是忧,还是其它。”

    杭小瑜脸色一红,别过头去,“徒儿听不懂师尊说的话。”

    “听不懂也好,听得懂也罢,为师只希望你追寻本心,你的几位师兄师姐,各有追求,心思不够纯真,不如你愣头愣脑的好。”道首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杭小瑜正打算与她的师尊说道说道,自己不会愣头愣脑,哪有这样子夸徒弟的?从来都是只夸徒弟聪明伶俐,到了师尊这,愣头青还是好事了?

    杭小瑜知晓若是师尊不出现,是休难见得到他,毕竟师尊需要镇压白玉京下面监禁的妖祖!

    “天禽星入京是你来了吗?来参加白马寺举行的佛法论道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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