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跪地拜月?”

    我深感好奇:鸡那种家禽,据说因为感光细胞的问题,是天生的夜盲症患者,一到晚上根本看不清东西。

    所以无论家鸡野鸡,都是天快黑时就早早钻窝上树,怎么可能还会出来跪地拜月?

    再说,狐狸黄仙那种有灵性的小东西拜月修行,还能说得过去。作为一盘菜的大公鸡,跪地拜月又有什么用?

    聂凌霜也好奇地询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老者叹了口气告诉我们,有只金冠红羽的大公鸡,一到晚上就来他们家大门前跪地拜月,那动作跟人祭祖拜神一模一样,翅膀前伸按地,脑袋频频下叩。

    最关键的是,随着月亮的东升西落,那只大公鸡也会掉转方向,始终面对月亮磕头。

    我放下茶杯追问道:“这种现象有多长时间了?”

    老者回忆下:“到今天,已经半个多月了。”

    我又问那是谁家的大公鸡。

    老者摊了摊手:“不知道那公鸡是从哪出来的,三里五村我早就问遍了,都不承认是他们家的。”

    我笑道:“既然没人承认是他家的鸡,你直接逮住它炖了就好。”

    老者惶惶不安地连连摇头:“谁敢呐!”

    “我邻居家有条大黄狗,很烈的,咬死不少鸡鸭。但它碰到拜月的那只大公鸡,远远地就绕开了,根本不敢近前。”

    “还有,我家后面的老坟院里有不少黄鼠狼,也偶尔出来偷鸡吃,可它们同样不敢招惹跪地拜月的那只大公鸡!”

    “听我们村的风水先生说,那只大公鸡是桃都天鸡,冒犯了它,全家都会倒血霉的!”

    我好奇心大增:“桃都天鸡?就是传说中它先啼鸣报晓、天下鸡才会鸣叫的神鸡?”

    老者点头回答:“可能是吧。也有阴阳先生说那只大公鸡是扶桑玉鸡,甚至还有人说它是凤凰遗脉怒晴鸡。”

    我稍一思忖,追问道:“无论它是桃都天鸡还是扶桑玉鸡,或者是凤凰遗脉怒晴鸡,但公鸡本是辟邪物,它拜它的月,只要不影响你们家就好,你何必管它呢?”

    老者咂了咂舌:“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这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神婆子说,那只大公鸡是昴日星官戴罪下凡,要我家捐出那片地,还让十里八村的百姓们都捐钱建庙。”

    “你也看到了,我家去年刚花几十万新盖的楼房,如果前面弄座庙,这宅子还能住人吗?”

    我与聂凌霜相互瞧了瞧,心领神会:看来问题的根源,很有可能跟那个神婆子有关!

    我点头说:“因一只公鸡跪地拜月而捐出一片地,还要在自家大门前建庙,这肯定不行。”

    “庙后的阳宅在风水上属于孤煞之地,容易影响人丁。”

    “但其他人同意捐钱吗?”

    老者告诉我,那神婆子在整个营丘都是大名鼎鼎,她的话谁敢不听,所以很多人都同意捐钱建庙。

    我问对方,那神婆子究竟有何本事。

    老者回答说,那神婆子天生阴阳眼,能见鬼神、还能下阴,家里供的不是既不是佛祖菩萨,也不是文武财神,而是十殿阎君之首的秦广王。

    平常谁家想跟先人亡灵问个事啥的,神婆子就能让亡灵借她的身体跟家人说说话,甚至能直接带人到阴曹地府去见见。

    最重要的是,她能预测人的阳寿。

    我忍不住质疑道:“能预测人的阳寿?准确吗?”

    老者一脸敬畏地回答:“非常准确!基本连一天都不差。”

    “当初我父亲得了重病,怕动手术受罪,我就带他先去找神婆子瞧瞧。”

    “神婆子说我父亲只有七天的阳寿,不用再去医院折腾了,让老人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当时我还不太相信神婆子的话。结果第七天夜里,我老父亲果然走了。”

    聂凌霜蹙眉道:“真是奇怪,泄露人的阳寿生死,是会招来天谴的。这么多年,她就没事?”

    老者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她还真没啥事。”

    “据说因为她供奉的是秦广王,能直接查看生死簿!”

    “所以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对她奉若神明,她叫捐钱建庙,谁敢不捐啊!”

    我若有所思:“那神婆子有没有说,如果你家不愿捐出门前那片地,结果会怎样?”

    老者愁肠百结地回答,神婆子已经说过两次了,如果我家再不答应捐地建庙的话,我们全家都会大祸临头的。

    聂凌霜插嘴询问,那神婆子品行如何?平常是否贪财好利?

    老者摇头道:“这个倒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那神婆子虽脾气很坏但心肠挺好的,也不贪财。十里八村的百姓找她看风水、择日子或者瞧怪病邪病啥的,人家从来不要钱,随便给些什么都行。”

    “就算找她下阴问事或者透露阳寿,她也只不过收上一瓶酒、一只鸡或者一些供品,钱看个人意思随便给点就好。”

    我和聂凌霜相互瞧了瞧,有些茫然。

    这时,厨房有人说饭菜做好啦。

    老者起身热情地招呼着,让我们去餐厅吃饭……

    中午的饭菜不算很精美,倒也说得上丰盛。

    老人还特意打电话叫几个儿子过来陪客。

    一个电话,老人的三个儿子都匆匆过来,且带来几瓶剑南春。

    忙了一上午,我也不客气,基本是敬酒就喝,劝菜就吃。

    席间,我得知这里叫仓房村,老者姓李叫李懂良。

    那个供奉秦广王的神婆子姓高名香,就在邻村最东头,且丈夫早丧,只留下一个女儿也嫁到外地去了。

    我琢磨下,心里更加不解:神婆子孤身一人,完全没巧取豪夺李家宅地的必要。

    更何况李懂良全家都承认高老太太心地善良、又不贪财。

    聂凌霜问我怎么解决这件怪事。

    我如实回答:“公鸡拜月,据说只有唐朝开元年间发生过一次,就是杨贵妃在马嵬坡被赐死那一年。”

    “除此之外再也没相关记载,也没听过相关的民间传闻。”

    “所以这事确实很诡异,我们只能先去瞧瞧那个神婆子,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破绽。”

    “否则就只能等晚上会一会那只大公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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