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罗兰·罗威,5名骑士轻装打扮,10匹马驮着铠甲和物资。

    马蹄扬起地上的泥土快,泥土混着小草,飞溅在四周。

    黎明的小镇,静悄悄。

    手持弓弩的威尼斯人武士已经分在了四面八方围绕了上来。

    酒馆的伙计凌晨起来准备第二天的工作,看到了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 正举着弩对着他。

    “啊!唔!唔唔唔!”

    已经摸到身后的男人捂着他的嘴巴,狠狠重击了他的脑袋,可怜的伙计就这么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

    三十多张弓弩对着二楼的,十多名持手弩,刀盾的武士摸进了就馆内。

    踏踏的脚步声,引起了阿克里特的注意,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男人。

    他一巴掌拍醒了还在睡觉的阿列克谢, 然后捂住他的嘴巴说到:“嘘!有人!”

    随后一个挺身, 站在了屋子里,快速的披上铠甲。

    “新的冒险?!”阿列克谢干劲十足。他没什么装备,就一个革甲和护心镜,简单的一披。门板一样的大剑双持握在手中,门外的动静开始显现。

    “啊!!”

    “阿列克谢!”

    阿克里特大吃一惊,这个莽汉想都不想,直接冲了出去!

    过道上向前摸的威尼斯武士,直接被门板拍碎了脑袋。

    嗖嗖!

    身后的威尼斯人两张弩齐齐射出。

    笃笃两声,好在随后冲出来的阿克里特用盾牌挡住了弩失。

    “你不要命啦!!”

    阿克里特说着不断退后,因为楼梯上还有更多的弓弩!

    “戒备!”

    被惊醒的艾维狄斯和他的亲兵们赶紧着甲,皮洛士一个激灵,拿出弓来到窗口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魂都飞了出来!七八张弓顿时指着他,刷刷几箭将窗户打的稀巴烂!

    “淦!”

    皮洛士骂了一声,从床头抄起一把箭矢,握着弓的手捏着箭矢, 拉弓的手搭一根箭,捏两根箭。

    他稍稍探头,看到外面房顶上的那个人,甩手就是拉弓一射,头也不回的搭下一支箭。

    啊

    窗外传来人的惨叫声和坠地声。

    帕特丽莎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提着盾牌,躲在了屋子的拐角。她用盾牌遮住孩子的身躯,将脑袋埋在盾牌的防护之内。

    “结阵!”

    整个二楼过道全是劈里啪啦的声音,箭矢弩失,简直比枪战还激烈!

    大量的亲卫在楼道结阵,突袭失败,只能强攻!

    那些身经百战的亲卫用长枪掩护前排的刀盾手,侧边全是提着盾牌的亲卫掩护着。

    半龟甲的阵容,将轻装突袭的威尼斯人击退至楼梯,攻势被极度延缓!

    “什么情况?!”汉内斯在接到另一头的楼上观察着情况,急得额头的汉都要流出来了。

    一旁酒馆外的弓箭手已经被射死了三人!街坊们的尖叫声吸引来了一些帝国驻军,再不搞快点还玩个屁!!

    当当当当!

    城镇的警报声响起,大量驻军向这里来。

    而裁决者骑士团已经赶到了城内!

    “小兄弟,这是什么情况?”罗兰·罗威拦住一个想去看热闹的年轻人。

    “出命案了!两派人在酒馆火并!真是疯了!”

    说完,小伙子便追上了朋友去看热闹。

    “着甲!披挂!”

    咚咚咚的马蹄声,在街道上驰骋, 直奔事发地点。

    “把他们顶出去!”艾维狄斯坐镇指挥,他的亲兵已经将威尼斯人堵在了大门口,威尼斯人被迫退到了街上。

    “撤退!撤退!”

    汉内斯顶不住了,在这么搞,他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当地将军砍的。

    他回头对手下吩咐道:“你带着所有人撤退!这件事儿和我没关系!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

    而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罗兰看到。

    感受到罗兰的视线,他回头望了一眼,被对方看到了整个正脸。

    “妈的,我先走了!”

    整个街道乱成了一片,那些威尼斯人四散而逃,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井然有序。

    一时间驻军的追击停顿了一下,等百夫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只能分成五队去追捕一个方向,而要命的是,这些威尼斯人对当地的街道和隐蔽处十分了解。

    三两下一绕,那些人如泥鳅一般钻入了泥里。

    城门守官早就被买通了,这些人逃得一干二净。

    “啊!”一个亲兵捂着腿,他的胫甲被射穿,箭矢扎进了小腿,血流不止。

    “忍住忍住!”一旁的队友为他拔出箭矢,处理伤口。

    守军将领急匆匆上前,趾高气昂的训斥道:“你们这群人是什么情况!也不打听打听在萨卡里亚谁嗦了算!”

    “鄙人,亚美尼亚军区,阿尼区将军,艾维狄斯,你又是何人,胆敢质问遇袭的我?!我若有闪失,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是在下鲁莽,将军在上,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守军将领立马毕恭毕敬。

    “哼!”

    踏踏踏!

    五名银甲红装的具装骑士,手持巨大的rtr罗马尼亚军旗,正飞驰而来。

    “!”阿克里特喜出望外:“马其顿战团!!!”

    他开心的跑了出去,走到了正前方:“我是阿克里特!希奥埃洛斯将军的亲军尉官!!”

    “hoo”罗兰发出嘘马的调调,五名骑士停在了他们面前。

    “阿克里特长官?!”罗兰确认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阿克里特看着他们的装束,实在想不起来这是什么部队,难道战团长又整新活了?这打扮可比自己风光多了!来的人不会是我的上司吧?他疑惑着,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部队?”他带着好奇问道,而艾维狄斯、皮洛士、萨卡里亚的守军将领也好奇地看着他们。

    ‘建国时,那位指定的御林军统领就是叫做阿克里特,他流落在外多久?怎么会连这么过时地的息都不知道。’

    罗兰心里想着,秉着为这位名义上的长官解惑的目的,他一抖自己的披风,带着四名骑士半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这是?!”

    “禀罗马尼亚自治公国、大公希奥埃洛斯钦点、荣耀卫队的领袖、大公御前的执剑人、御林军统领阿克里特将军!”

    “什么?!”阿克里特莫名其妙。

    一旁的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小老头!你是这么大的官啊!你还骗我说你只是个护卫!”阿列克谢对着他的肩膀拍了他一巴掌。

    “大胆!敢对阿克里特将军不敬!”

    “都住手!”阿克里特不想多烦,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快将帕特丽莎夫人送走!这是战团长的孩子!”

    罗兰站起身来,他看着风尘仆仆的帕特丽莎和怀中安静的孩子,说到:

    “将军,我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你们对面街道有个可以的人物,如果可以,我想先追击他们。”

    “?!”阿克里特很是恼火,这场埋伏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逍遥法外:“你要多少时间?”

    “不用多久!”罗兰提起自己的弯刃长戟:“审判我们的敌人!追!”

    每一个裁决者,都是了解人心的好手,他们需要审判那些藏有秘密的敌人,也因此,他们能带入敌人的思维,反向推断。

    汉内斯在街道上走着,他已经走出3个街道了,他不敢跑动,只能慢慢走,然后在达到自己的商铺之后,从后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两个护卫便吃了一惊:“汉内斯大人,怎么了?”

    “收拾东西,快!”

    两人对视一眼,察觉到了不对劲:“是!”

    另一侧,四名裁决骑士查过了每一个必经之地,然而都没有看到人。

    也想要查出袭击者的艾维狄斯也同样派人追了过来,协助他们。同样,阿克里特他们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这里。

    “我的兄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伤了!”艾维狄斯很窝火:“怎么了?没有思路了吗?”

    众人将眼光投向罗兰,罗兰只是摇了摇头,他回头问守军将领:“这片街区,有威尼斯人么?”

    “没有,哦,有!”

    “哪里?!”罗兰目光如炬,仿佛看到了仇敌。

    被凌冽目光盯着的守军将领,很快将自己的知道的吐了出来。众人这才感到了威尼斯人的商铺。

    “要我去敲门么?”守军将领问道。

    “不用。”刷,弯刃长戟提了起来,直劈大门!

    砰!一整碎木屑横飞,大门被一脚踹开。

    “什么人!”正在打算跑路的护卫围了过来,而后门的汉内斯已经惊惶万状,他随便抱起桌上的一个包裹,转身就跑!

    “就是他!追!”

    “哎哟!”

    后门传来一声痛呼,一个早就预料到他会逃跑的裁决骑士领着他的衣领拽了进来。

    “威尼斯人?”罗兰不像是在问问题。

    “哼!”汉内斯破罐子破摔。

    “带走!”

    守军将领有了交差的资料,艾维狄斯找到了敌人的真身,而罗马尼亚找到了一个正当化宣战的借口!

    罗兰跪在帕特丽莎的面前,向孩子施礼:“走吧,我来接您和少爷回家!”

    “嗯!”帕特丽莎笑了出来,所有人都笑了出来,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没有喜极而泣,没有多余的泪水,一切苦难从逃出佐伊斯开始,在哥哥脖颈流出的鲜血中、在那海上漂泊的日子里、在村庄流亡的危机时、在洞穴分娩的孤独中、在生死逃亡的旅途上、在阴谋与刀剑的交汇之中。

    再回首,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阿克里特和帕特丽莎太累了,从1071年的8月,到现在1072年的4月,整整半年时间里,没有一天是在安稳中渡过。

    或许回首往事,那些留下的,只有痛苦与坚韧不拔的磨练,还有那些旅途中遇到的迷茫的人们。

    皮洛士看着帕特丽莎,真心为她高兴,她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那孩子也是,他注定在他父亲的保护和荣光下,茁壮成长。而自己的母亲在死前,在他幼时又是否同样对自己充满期待呢。‘我的未来在哪里?’

    艾维狄斯震撼于传闻中罗马尼亚大公的实力,他常听人说,那块蛮荒的草原只有猛士,而没有文明。但文明是什么?文明是符合人们精神追求、被认可和接受的人文精神、发明创造的总和。

    他在阿克里特的身上看到了使命与意志,在裁决骑士上看到了忠诚与敬意。他们所代表的,是罗马尼亚的一个缩影,虽不能窥一斑而知全豹,那个蛮荒的草原真的没有文明吗?一切都让这位亚美尼亚的山地将军赶到好奇。

    阿里克谢还沉寂在脑部的、千里寻亲的故事里,看着美满和完美结局的帕特丽莎和阿克里特,他也产生了向往。他已经可以猜到,这段注定被传唱的旅途,再想到自己重病缠身,注定短寿的日子里,又能否留下什么脍炙人口的故事呢。

    一行人有说有笑,而在消息传出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罗马尼亚士兵,打着rtr旗帜开始回合。渐渐的这支队伍光骑士就有了40多名。

    这些着装统一,实力强大的骑士,让所有人都动了心,然而皮洛士、艾维狄斯、阿列克谢三个人都不太好开口。

    巨大的商船,挂着罗马尼亚的旗帜,海面上还有着三艘科穆宁家族的军舰。

    众星捧月之下,帕特丽莎和阿克里特来到了码头,而阿克里特之行,也到达了旅途的终点。

    窄窄的栈道,站着很多人。

    皮洛士站在艾维狄斯身旁,阿列克谢也止住了步伐。上下的马其顿战团士兵对帕特丽莎恭恭敬敬。

    “夫人,午安。”

    裁决骑士将手放在胸口,低头行礼。

    侍女们捧着珍贵的丝绸向他走来,她们小心翼翼地褪去帕特丽莎肮脏的袍子,换上崭新的米色长袍。金色的头冠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就像懵懂的少女,手足无措,任由他们摆弄。

    孩子的襁褓,泵换成了柔软的丝和布混合的材质。

    她马上就要登船了,仿佛一切不开心,一切痛苦,都将过去,从现在起,她将完成这辈子最大的转变。然而时间并不能冲去所有记忆,有些痛苦值得铭记,有些伙伴值得永远依靠。

    她回头看着阿克里特,而阿克里特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她进去了。

    阿克里特的行头也变了,那是最新御林军统帅的超豪华铠甲。那雕纹的胸甲,精致的流苏和图案,他已不再是那个小老头。

    没人再敢小瞧他了。

    他目送帕特丽莎离去,然后转身:“大块头。”

    “啊?”阿列克谢一愣:“阿克里特将军?”

    “要不要跟我走?见识见识什么是世间的传奇?!”

    “嘿!小老头你说真的!!!”阿列克谢轻佻的背起自己超重的背包,走了过去,他拍了拍阿克里特的肩膀,毕竟向船走去:“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要来的,你邀请我的嗷,酒得管够!”

    “呵呵呵呵。”阿克里特笑着,看着其他两人扯了个幌子,想委婉的帮助他们重新起势:“两位,罗马尼亚大公有请,能否赏脸,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呵。”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回复道:“当然,荣幸之至!”

    船只顺着海风,向着家的方向。

    一场闹得风风火火的大公寻亲,到这里戛然而止。凯厄斯的丈夫,那个名为罗密欧的男人在学院办起了吟游诗人的课程,他们在瓦尔纳传唱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旅途。

    帝国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些,罗马尼亚自治公国的名声也传得更远,或许他们没有见过,但他们一定见过或者听过那些复古的裁决骑士。

    宫相、伊萨克都收到了一笔不错的报酬,宫相眉开眼笑,对着新朋友夸赞不已。

    原本打算用自己妹妹来拉拢希奥埃洛斯的伊萨克笑了笑,如此忠情之人或许无法用美色诱惑,拉为盟友吧。可惜了,本来一场联姻就能解决的。

    但是没关系,他已经和杜卡斯家族的女孩结婚了,他的弟弟也得以皇帝本人的许配,也将迎娶一位杜卡斯家族的女性。

    或许等自己有了女儿,也可以和罗马尼亚大公订个亲事呢。

    帝国的注意力不可能永远在罗马尼亚大公的身上。

    最近的事情让约翰·杜卡斯越来越烦躁,4月20日,急不可耐的安德罗尼科终于击败了罗曼努斯四世,大军即将班师回朝,随行的还有被俘获的皇帝、罗曼努斯四世。

    一场新的政治风暴即将来袭。

    而此时,利用誓言卫队,已经控制了半数禁军的皇帝米海尔七世注定,比历史中的他更为强大。

    君士坦丁堡市长的位置已经即将尘埃落定,预计是雅典将军尼基弗鲁斯·梅利森诺。而科穆宁对自己三姐夫君士坦丁·迪奥艮尼斯越来越放心,却不知君士坦丁早就和元老院合作。

    西部脆弱的联盟,在与塞尔柱人大战中受损不多的科穆宁家族,睥睨天下的杜卡斯家族。以及曼格尼斯、梅利森诺、布林纽斯、帕列奥略格等一众掺和在其中的贵族。

    诡谲的关系,千钧一发的局势。

    希奥埃洛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诺蒂卡的部队再次折返,一片完整的罗马尼亚,将作为他家族正式成立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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