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正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你们先把这个知识消化消化再说,这些知识可划分到社会科学里的政治学。”

    “政治学?是,老师。”陈维崧愣了下后立马应承,终于要讲如何治理国家了吗?陈维崧三人很是兴奋。

    哪个读书人不喜欢学些兴国安邦之能,兴国安邦的学问才是终极学问啊。

    等陈维崧三人走后,杨子正也是苦笑,最近他还是因方以智的事乱了点心,心中总有一些话不吐不快,所以干脆变成学说传播出去。

    马上就要五月底了,这泰州学派的人也快回来了,各地的学子也快到了,这科学学堂与军事学堂也快开学了,他得准备准备了。

    还有一些需要安排的事情要去安排,比如造船厂该扩大了,造大船的原木他都命人储备了三年了,等大船造出来,应该安南也有了立足之地了,正好可以训练水海军了。

    ……

    陈维崧回到房间后,想了许久,他又去找杨子正了,他想把今天杨子正的话写信传达给自己的父亲以及方以智。

    并且方以智如此的处境他也是知道的,他以为与其让方以智身临险境还不如坚定他的决定脱离泥沼。

    而今天杨子正的阶级说就是坚定方以智科学思想的利器。

    杨子正很是意外陈维崧如此做,但陈维崧的话让杨子正大为意外。

    “老师,方叔如今之处境皆因维崧之因也。老师的之学说学生每次都及时的寄给了方叔,他才会酿此大祸的。学生以为方叔既然如此喜欢科学,以方叔之才能为大明朝廷效力是浪费也,既然我等在成大事,不如将方叔此等有意愿学习科学的大才团结过来。”

    陈维崧说完然后深深的拱手,因为他知道他在不听师言之下私自做了事,这是不道德的。

    杨子正整个人有点懵,原来如此,他说怎么方以智会酿造如此大祸。

    “维崧,你这件事做得不对,你可知错?”杨子正严厉的说道。

    “是,学生不该不与老师商量便私自决定。”陈维崧一听杨子正严厉的口吻顿时心中失落,他的意愿是帮助老师,为什么老师不懂自己的心呢?

    “不,维崧,你错的不是不跟我商量。其实,我并不是那种非得让学生事事遵循我意见的人,我没想过要控制每一个科学弟子,反而科学弟子有自己的想法更好。”

    “你错在了不该将方以智置于危险之地,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之做,会让方以智遗臭万年?会被人写成离经叛道?更何况,方以智读书数十载考取功名才是他最大的心愿,你断了他的功名之路,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杨子正严厉的说道。

    “啊,我,我,学生大错也!”陈维崧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这不仅关系到方以智的名声,更是关系到他陈维崧的清白与名声的事,他能不后怕吗?

    “嘭”陈维崧重重的跪了下去,是真的大错了。

    “唉,你,你,你平时这么听话,怎么关键时候做这种错事?”杨子正真的有点生气了,陈维崧是他很看好的学生,继承他衣钵的人,却在这时候干出这种事他能不生气嘛。

    “学生错也!”

    “你,赶紧的给方以智写信,把个中原由说明白,也向他坦承你的错误。如果此事处理不好,将是你一辈子心中迈不过去的坎。”

    “是,老师,学生马上就写。”陈维崧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他真流泪了,因为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怕的。

    读书人最怕什么?清白。这件事说得不好就是毁清白的事,他能不怕吗?

    “去吧,我不怪你不跟我商量。但是,以后行事之前千万要记得三思,为自己谋利无可厚非,但不能建立在自己人的损失之上,方以智是自己人,是与你父亲齐名的‘四公子’之一,不是外人。”杨子正挥了挥手,陈维崧磕了三个响头后就离去了。

    他磕这个头是谢杨子正不驱他出门墙之恩,换成别人这是巨大的道德问题,重则驱出门墙的。

    而杨子正并没有打算什么因此事开除陈维崧弟子的身份,人孰能无过?说起来这事也是方以智给了陈维崧误判的迷惑。

    当方以智一直打听科学之事,那陈维崧当然就心动了,觉得如此喜爱科学的大才子真是少有,为什么不拉过来呢?

    这才造成陈维崧的行为。

    说白了这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只是陈维崧没有意识到这会让名声显赫的‘四公子’方以智会变身败名裂,甚至有身家性命之危,不仅是他,还会危及他的家人。

    如果说仅以一人之私利将自己人陷入身败名裂之境,也陷入性命之危当中,这要是传出去,他陈维崧是什么人?

    只是利益蒙蔽了陈维崧的双眼,使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切都是陈维崧的私下想法,以为是这样。但如果方以智自己不主动,又怎么会让陈维崧敢如此大胆呢?

    证明方以智自己也是对科学心动了,对儒学之流动摇了,这才造成如此局面。

    所以,杨子正不会怪陈维崧,反而如果这件事处理好了,以后陈维崧做事会更稳妥。

    ……

    “老爷,该歇息了。”北京方宅内,方以智在侍从的催促下仍未有打算休息的想法,他摆了摆手示意侍从退去,他依然还在思索。

    他收到了杨子正的信两天了,他依然下不了决定做哪种决定,写哪种奏折。

    虽然皇帝没有催促他,但他也不敢拖太久,毕竟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再不上书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想了想,他还是如实的把杨子正两条复强建议写上,同时也声明这不是他的意见,而是科学杨子正的想法。

    甚至他都想把杨子正的原信给呈给皇帝,这是他一个很大的冲动。

    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他不想断了功名与前程,而是他不能抢杨子正的名头。方以智甚至认为,如果皇上采纳杨子正的建议或许可以把杨子正拉回来,来帮助大明重新强大。

    他觉得杨子正是大才,但是却对大明过于悲观了,大明还是有救的,还是可救的,他希望能要杨子正与皇帝之间搭起一道桥梁,让双方合作起来,说不定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杨子正能知道方以智这样的想法,他会惊掉下巴的,竟然想让他救大明?怎么可能。

    可惜,方以智与陈维崧犯了同样的错,两人都在做自以为正确的事。

    方以智下了定决心后,便开始写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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