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剑刺在腹部,钻心的疼痛由点及面迅速扩散,杨平安心中哀鸣,只以为今晚自己必死无疑,可无意识看到徐达的表情,却令他心中惊愕,,难道,我沒死,

    徐达也楞住了,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手中多次取人姓命的单刀,并不像设想中那样,如同切豆腐般切开杨平安的腹部,

    咦,

    二人脑中同时冒出无数的问好,几乎同一时间低头看去,只见刀剑清楚的顶在了杨平安腹部,但也只是顶在了腹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捅不进去,看他的身手,不像是练了铁布衫一类的功夫,可为什么就是捅不进去呢,

    徐达遇到了一生中最难解开的谜題,为了解惑,他手上发力,加大力度,手中单刀朝着杨平安腹部用力捅去,

    “麻痹,疼啊。《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一道闪电划在雨水中划破天际,划破乌云遮盖的夜幕,为大地带來了片刻的光明,

    借助这道短暂的亮光,周围的黑衣人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徐达手中刀尖戳在杨平安腹部,而杨平安大骂一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将徐达抽翻在地,

    再然后,就将杨平安单手伸到腰后,也不知捯饬什么,接着就举在身前,朝着徐达,伴随着“轰隆”一声雷鸣,一个鲤鱼打挺刚刚站起來的徐达,再一次倒了下去,

    这一回徐达沒能再站起來,因为他的左胸口多了一个血洞,鲜血顺着血洞汩汩而出,与雨水混在一起,染红了徐达的衣衫,染红了徐达附件的地面,

    沒人知道杨平安究竟对徐达做了什么,也沒人征调徐达是怎么死的,所有人的脑海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幕,不是徐达刀捅杨平安,也不是杨平安抽翻徐达,更不是杨平安隔空一指,徐达倒地毙命,而是在那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大地时,他们眼前所看到的那看似简单的一幕,

    就在闪电划过天际时,光芒洒向大地之时,所有黑衣人都看到了杨平安脸上的愤怒,还有他头顶上那刻有城隍庙三字的匾额,

    在那一瞬间,那金漆剥落残破不全的匾额,似乎发出了淡淡白色光芒,将杨平安映在白色光芒之中,好似那白色光芒就是他发出來的一般,

    让人看不清晰,给以一种朦胧不实之感,这种朦胧之感,随着杨平安刀枪不入,隔空一直毙徐达,在每个黑衣人心头都形成了巨大的沉重感,沉甸甸的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來,

    几乎在同一时间,自金陵诗会之后,那传遍全城的令人啧啧称奇的传言同时在他们脑海中浮现,加上刚才借助闪电之光,看到的城隍庙前那一幕,在他们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将他们心中的恐惧彻底压榨出來,

    哪怕他们都听说过了,说是金陵诗会过后,杨英杨雄两兄弟共同派人对宋毅的尸身进行检验,也证明宋毅之死乃是暗伤,并非杨平安咒死,可饶是如此,此刻的他们,脑中也兴不起半点与杨平安动手的念头,

    也不知谁第一个丢下刀,转身逃走,余者有样学样,纷纷丢下手中兵刃,慌不择路向着远方逃去,生怕自己也被杨平安一指毙命,

    呼,,

    看着十几个黑衣人纷纷逃命,杨平安长松一口气,软软坐倒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息,

    今晚实在是太凶险了,他这一百來斤险些就交待在这儿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他的轻敌,徐达带给他的威胁,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只怕老苏头想要杀这货,也要花费一番气力,

    幸好老子临來江南的途中,从少林寺弄到了那玩意儿,

    想到这里,他扯开衣衫,低下头,认真的打量着自己贴身的那间防弹衣,看着上面道道印痕,心中暗叫侥幸,

    他都忘记了自己身上还穿着防弹衣呢,即便记得,他也不敢肯定,这存放了百余年的防弹衣,是否还有效果,

    不过事实证明,这件防弹衣的质量不错,绝非假冒伪劣的三无产品,

    能够除掉徐达,也多亏了这件防弹衣,

    他本想在与徐达交手过程中,近距离偷袭,一枪将对方击毙,可由于他错误估计了对方实力,导致整个过程中根本沒时间从后腰掏出手枪,直至徐达那一刀将让他自己失神,他才有机会掏出枪,一枪结果对方,

    武功再高也怕手枪啊,

    他将衣衫随便穿好,然后又取出一颗子弹填装进去,这才将手枪别在后腰,坐在地上歇息,同时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于他來说,眼下最大的危机是今晚,由于不知道那群冲着自己來的杀手,究竟是杨雄主使杨硕放任,还是杨硕主使,这令杨平安很是纠结,

    若是前者,那自然最好,杀了那最厉害的杀手,他还可以去宫中找杨硕告状,杨硕还不能不给他一个交代,因为他是在接到杨硕旨意进宫面圣途中遭到暗杀的,

    但若是后者,那他必须躲过今晚,又或者尽快与天策卫取得联系寻求帮助,否则一拨失败再來一波……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扛得住几波,

    只要能挨过今晚,以天策的耳目,天明之前一定能知晓其中缘由,从而主动來寻他,将他保护起來,

    麻烦啊,

    心中暗叹一声,一手握紧枪柄,一手摸着子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

    得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來,万一真是杨硕这老匹夫动了杀心,恐怕杨曌那边已经被监视了,

    就在他打算冒雨离开城隍庙,找个安全地方躲过今晚时,一阵对话声被狂风从北侧卷來,

    “到了沒有,还要走多远。”

    “就,就快到了,阿嚏,就在前面,那个城隍庙。”

    “还不快带我们去,你若敢骗我们大人,我定让你后悔生出來做人。”

    “是,是是,小人绝不敢骗三统领大人,四统领大人真的被那小子一指点死了,就在城隍庙门前。”

    这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听到这简短的对话,杨平安立刻判断出來人与之前想要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自己刚杀了什么四统领,眼下就冒出个劳什子三统领,若说他们不是一伙,骗鬼呢,

    “呸。”

    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还沒落地就被风雨吹散,杨平安背抵城隍庙庙门,凭借房檐遮挡风雨,右手背后紧握枪柄,左手取出一颗子弹,准备随时填装,

    风雨流血夜,既然今晚总要杀我,那就让你们知道想杀我的代价,看看哥们今晚能拉几个领头的垫背,

    雨势不减,风势渐止,密密麻麻的一片披蓑衣戴斗笠腰跨横刀一看便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侍卫出现在杨平安面前,呈扇形围堵在城隍庙门之前,

    最前方站着一个黑衣人,佝偻着腰背,身形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他身后的一个蓑衣人单刀在手似乎是在威逼对方,看样子是之前逃跑的黑衣人之一,被这群蓑衣人所擒,带领蓑衣人來到此处,

    “就是这儿,四统领大人在那儿,就是他,就是他一指点死了四统领大人。”黑衣人手指杨平安,哆嗦着说道,看清杨平安右手背后,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满是惊慌,“诸位大人小心啊,他杀四统领之前,就是这个姿势,小心他伸手……啊。”

    他的话只说到这里,因为他的这一生在此刻也走到了尽头,

    “让你娘的多嘴废话。”拔刀的蓑衣人一刀砍死了黑衣人,來到居中的蓑衣人面前,“哥,你发句话吧。”

    居中的蓑衣人身形魁梧,头顶压低的斗笠让他的面容无法在黑夜中被人看清,哪怕他现在距离杨平安仅有十五步之遥,

    他正是杨硕亲兵刀卫中的三统领周舫,而那砍死黑衣人的蓑衣人是他亲弟弟周椽,

    由于他是刀卫五统领之一,所以周椽在刀卫中人面很宽,也与刀卫其他四个统领关系交好,尤其是四统领徐达,两人更是拜把子兄弟,

    周舫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目光看向杨平安:“你就是杨平安。”

    “沒错,我就是杨平安。”杨平安沒有动,他在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等待即将到來的厮杀,

    “是你杀了老四。”

    “我不知道什么老四老三的,我只知道,有人想杀我,往往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还不一定能杀了我。”

    “哼哼,好狂妄的口气。”周舫这才正眼打量杨平安,而他弟弟周椽却是激出了真火,

    刀卫在南周,就跟龙卫在北唐一般的地位,那绝对算是天之骄子,国之骄兵,尤其是五大统领,更是杨硕心腹中的心腹,便是两个皇子还有朝中重臣,也不敢用这么狂的口吻对他们说话,

    尤其是眼前的杨平安,还杀了他的结拜义兄徐达,

    “老子劈了你。”大吼一声,周椽腾身跃起,当头一刀直取杨平安,

    周舫并未阻拦,虽然他奉命前來是要将杨平安从徐达手中救出,而且也知道徐达此次奉皇后之命出宫铸下大错,恐怕难逃一死,但就算要死,也得是杨硕下旨,岂能死在这种升斗小民之手,

    而且杨硕的旨意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沒说一定要活人不是,

    因此他并未阻止周椽动手,想要借自己兄弟之手摸摸杨平安的路数,若是周椽不敌,他会亲自出手,

    然而,意外发生了,对于周舫來说,绝对是意外,

    只听得脆响划破雨幕,腾空跃起的周椽便掉落在地,甚至还沒有碰到杨平安的衣角,胸口一个血窟窿,鲜血汩汩,喘息几声便不再动弹了,

    “二弟。”周舫一个健步跃到自家兄弟身前,换了两声伸手在周椽鼻下一探,睚眦欲裂,他的兄弟,他的亲兄弟死了,

    “畜生,纳命來。”

    “砰。”

    又是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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