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其人,立德为先。

    一个人可以无才,但不能无德,崔维桢对于身边人的德行有非常高的标准,当初在临西县的故交好友——徐子钦,就被他划清了界限,但人品无暇的张运,被他交好至今。

    对于朋友尚且严格要求如此,更别说儿子了。

    方才在凉亭闲谈时,叶蓁蓁也与他说了儿子在课堂搞小动作被罚的事情。叶蓁蓁已经不算是溺爱儿子的家长了,但私心里还是会给儿子的行为找借口,觉得此乃幼童天性。

    但崔维桢不同,他听完之后非常不悦,认为儿子不敬师长,是德行有亏,甚至已经想好要怎么惩戒儿子。

    不过,崔执端福大命大,恰好被他爹撞到这一幕——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尊长,想来还是孺子可教的。

    也正是因此,崔执端才少了一顿大罚,但是,小惩大戒是免不了的。

    叶蓁蓁慈母心肠,忍不住打探消息,问道:“维桢,你打算怎么惩罚儿子?”

    崔维桢斜睨了她一眼,眼中充满了不信任的神色,显然是觉得她要给儿子求情,或者是要给娘打小报告了。

    叶蓁蓁觉得自己有点儿冤,连忙力证清白:“我不会求情,也不会告状,我就想知道你会怎么罚儿子。今天中午,我就罚了旺仔去暖棚拔草,你若是要罚他,就悠着点儿,别太过了。”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了。

    原本中午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让儿子拔鸡毛的,后来想想,让三岁小儿直面对血腥和死亡过于残忍,便改成拔草了……

    崔维桢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提醒道:“咱们有过约定,互不干涉对方教育孩子。”

    叶蓁蓁:“……”

    “好吧,我不问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惩罚孩子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崔维桢故意三缄其口,是在耍坏心眼,要逗她玩呢。

    这人真是太坏了。

    叶蓁蓁故意冷哼了一声,道:“我觉得,你似乎在前院多待几天比较好,孩子们毕竟还小,离不开人呢。”

    崔维桢:“……”

    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只不过是逗她一下,报复立马就来了。

    他虽然很想坚贞不屈一番,但还是非常可耻地妥协了,立马把惩罚的内容和盘托出:“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只不过是把论语抄上十遍,再有,让他亲自做一支毛笔,免得日后再做出有辱斯文的荒唐事来。”

    若是不把他的坏毛病改正,执端日后若是喜欢上了裂纸之声,岂不是要开始撕纸了?

    坏的例子不能开,否则就无法无天了。

    叶蓁蓁觉得这个惩罚还算合理,但有些担心:“制作毛笔不容易,要动刀子什么的,旺仔还小,怕是要伤到自己。”

    崔维桢早就想到这个问题:“无妨,我会与他一起制作。”

    如此一来,叶蓁蓁就更加没意见了,全当是他们父子俩的亲子游戏了。

    这时,崔维桢忽然问了一句:“今晚我能否回明熙苑?”

    叶蓁蓁:“……可以。”

    果然是色令智昏,英明如崔维桢也难以逃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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