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互传之间,时光飞逝。

    三月一日,杏花堪堪吐露出花苞的时节,王君慎与长子长媳抵京。

    叶蓁蓁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觉得去迎接大舅舅他们也没什么问题,结果受到崔大娘的强力镇压,她老人家带着孙子去了。

    王君慎见到自家四妹和侄外孙亲自来接,一时间惊讶不已:“四妹,怎么是你来了?外甥媳妇呢?”

    崔维桢正在阅卷不能来是正常,但外甥媳妇不来就奇怪了。

    崔大娘受了侄子侄媳的礼,才回道:“蓁娘身体小恙,至今尚未痊愈,那孩子原本还想亲自来接你们,被我拒绝了,等她痊愈了再亲自登门拜见。”

    王君慎点头,关心了几句侄媳妇后,把注意力放在素未蒙面的侄外孙身上。

    这孩子五岁大小,与四妹妹有几分相似,雪团儿做的小人儿,黑眸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见着了大人就乖乖巧巧地打招呼,大人说话也安安静静地侍立在侧,与他家闹腾的小孙子截然不同。

    这个孩子被教养得很好,看来外甥和外甥媳妇没少在孩子身上下功夫。

    王君慎爱屋及乌,当场就给了见面礼,其长子王世宇与长媳李氏也纷纷给了见面礼,崔执端深谙“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乖巧地接过长辈们的赏赐,嘴甜地道了谢,大家对他的喜爱更上一层。

    崔大娘对孙子的表现很满意,面对大哥的夸奖谦虚了几句,她才问道:“大哥原定上月中旬抵京,缘何迟到了十多天?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吗?”

    如今出行不易,路上说不定有山匪强人,或者中途生病等等,只见他们神色虽然疲倦,但属于正常的舟车劳顿,不像是病过的,崔大娘才担心他们是不是遇到了山匪。

    王君慎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吐露了实情:“是娘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我才推迟启程,在家侍奉了些日子。”见四妹妹神色慌张,他连忙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娘亲的身体痊愈了我才启程的,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但崔大娘还是红了眼,她爹娘都已经上了春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能侍奉膝下,即便有书信联系,爹娘也常常报喜不报忧,就比如说这次,她压根儿不知道娘亲病了。

    “祖母,您别伤心,回去后我就去相国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外曾祖母和外曾祖父长命百岁。”

    童言童语的安慰让崔大娘回过神来,她揉了揉孙子的小脑袋,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道:“等天气暖和些,我想回去一趟看看爹娘。”

    王君慎心里算了下日子,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在京城逗留些日子,到时候你再与我一同回去。”

    暂且就这么定了下来。

    王家在京城的宅子已经在叶蓁蓁的监督下里里外外地打扫过一遍,这些年也一直让下人保洁,他们一行人可以直接住下。

    因为崔维桢还未得空,王君慎等人也不急,暂且休整几天,等外甥有空再接风洗尘也不迟。

    无需久候,崔维桢在第二天就结束皇差,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里。

    景宁伯府上下欢喜异常,崔大娘见到儿子憔悴的模样心疼得不行,牵着他的手连连说瘦了。

    崔维桢觉得自己身体尚可,只不过是累一些罢了,但面对母亲的关心和询问耐心不已,仔仔细细地回答了他在贡院的日常。

    “对了,瞧我絮絮叨叨的,你回来还未见过蓁儿呢,你快回明熙苑吧。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没让她过来,免得吹了寒风。”

    崔维桢确实记挂着蓁儿,当下也没有推脱的娘亲的好意,匆匆地与娘亲道了谢,长腿一迈,快步离开了。

    崔大娘见儿子这副焦急的模样,有些小醋,但更多的是欣慰,家和万事兴,儿子与儿媳的感情好,她一直都是乐见其成的。

    更何况蓁儿一贯懂事孝顺,说是儿媳妇,但比亲女儿还要亲呢。

    崔大娘心目中懂事的叶蓁蓁,此时正任性地无视各位劝阻的丫鬟们,站在檐栏下翘首以待,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她激动地飞扑了过去。

    “维桢,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不好意思看主子们黏糊,红着脸移开视线。

    向来内敛的崔维桢没有排斥妻子的热情,欣喜地把朝思暮想的人儿揽入怀中,这一刻,空虚许久的内心久违地得到了充盈。

    “你的病还未痊愈,怎么出来吹了风?”

    崔维桢想起她方才是从屋檐下跑来的,有些不赞同,但久别重逢又舍不得责备,低下头看去,结果……他朝思暮想的面容上正挂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双眼。

    崔维桢:“……怎么戴着面纱?”

    是病中容颜有损,不想让他看到?以蓁儿往日的做法,这个理由的可能性很大。

    叶蓁蓁摇了摇头,无辜地看着他:“我怕给你过了病气,没有口罩戴着,只好带着面纱遮挡,也算是聊胜于无。”

    当然,不见面最好,但这么多天没见,她如何忍得住?只好动歪脑筋了。

    崔维桢当然知道口罩是何物,闻言嘴角一抽,半是无奈半是熨帖,牵着她往房内走去:“不必如此小心,面纱揭下来吧,我身子骨好,不怕。”

    叶蓁蓁依旧摇头:“那也不行,你加班了十多天,铁人也受不住,身子正虚着呢,等你养足精神再说,到时候我的病也好了。”

    崔维桢觉得自己身强体壮,上场打猎都不成问题,为什么娘和妻子都觉得他弱不禁风了呢?

    他十分无奈,只好曲线救国:“我想看看你。”

    明明是普通至极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十级情话的效果,叶蓁蓁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眸中水雾蒙蒙,半遮半掩的模样更添了欲说还休风情。

    崔维桢黑眸一沉,伸手揭开面纱,托着她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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