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脸色先是一僵,继而是爆红。

    他本来就长得黑,现在脸色一红,就黑红黑红的,仿佛还冒着热气,若是有音效,说不定还得滋滋几下应景。

    好好一个大男人,像是被人强迫的大姑娘一样委屈,支支吾吾、羞羞答答地说道:“夫、夫人,这、这不好吧!”

    他一个大男人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子握住那种东西,日后还怎么在兄弟面前混了?鬼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和夫人待在这个诡异的书房里,若是被伯爷知道了……

    周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打了个寒战:“夫人,要不您出去外边候着,这里交给属下们吧。”

    到时候他们兄弟们内部解决,怎么都比被夫人她们盯着自在多了。

    其他护卫也意识到不妙,齐齐一抖,一同喊道:“夫人,您请移步!”

    叶蓁蓁:“……”

    本来还没怎么的,现在反而被他们这阵势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他们觉得难为情,叶蓁蓁也不愿让他们为难,刚想要带玉秀等人离开,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咔嚓声响起,不由愣了愣。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朝声源处看去。

    玉盘被众人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连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不过是转个玉石罢了,我见大家都为难,就亲自动手了……”

    玉秀是知人事的妇人了,看到玉盘这般大大咧咧、懵懵懂懂的样子,又羞又急,连忙把她拉了过来:“你,你这个傻妮子!”

    玉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纳闷,再看护卫大哥们,他们的眼神怪异得很,让她总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夫人……”

    她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家夫人,生怕自己的自作主张挨了骂。

    叶蓁蓁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她身边这么多丫鬟,就数玉盘是个榆木疙瘩,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得。

    不过简单点儿也好,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蓁蓁一脸淡定,仿佛没觉得自家丫鬟做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似的,声音都不带变的:“机关已经打开了,似乎是一间密室,你们进去搜一搜。”

    夫人这么淡定,反而衬得他们大惊小怪了。

    周武等人从震撼中回归神来,尽量做到不去看夫人身边的玉盘姑娘,否则脑子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方才的画面,委实有些孟浪了……

    打开的密室藏在博古架后头,护卫们鱼贯而入,叶蓁蓁就不跟着进去凑热闹了,而是拍了拍玉盘的脑袋:“你……唉,罢了,秋芜,带这丫鬟下去净手吧,记得用胰子多洗几遍。”

    虽然那东西看起来只有做开关的用途,但是长得这么不正经,谁知道有没有被另作他用呢。

    秋芜虽然是黄花大闺女,但比玉盘成熟多了,红着脸拉着玉盘的另一只手:“别问了,先下去净手。”

    这傻妞,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呢。

    玉盘懵懵懂懂地下去了,叶蓁蓁退到书房外边等待,连院子里的石凳都不想坐了,林密和胡氏实在不算是什么正经人,碰到这里的东西都让人觉得遭罪。

    很快,搜查密室的周武出来了,手上还抱着一个木匣子。

    “夫人,林密诡计多端,密室里果然另有乾坤,外边的荒唐布景只是掩护色,里面确实个正儿八经的书房,书案上放着一匣子书信,里面还有两本账本。”

    书信和账本?

    叶蓁蓁精神一振,连忙从里头拿出账册翻看,翻着翻着,神色就轻松了下来:“正是隐藏的账册,连这一匣子信件都是重要的物证。周武,你先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去外头,继续带人好好搜查一下内院,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

    周武郑重地应了声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亲自把匣子护送出去,然后再重新回来带队搜查。

    因为从书房搜查出重要证据,林府的女眷们都吓坏了,特别是已经苏醒过来的徐氏和胡氏,差点没再次吓晕过去。

    这次她们不敢再找借口阻拦搜查,周武等人的工作进展顺利,然后在另一位小妾的院子里找出了林密偷偷藏起来的一万两白银。

    白银的底部还印着敕造处的印鉴,其来头已经不言而喻了。

    铁证如山,事实摆在眼前,徐氏终于禁受不住刺激,再次昏死了过去。

    叶蓁蓁没管林家内宅的兵荒马乱,跟着周武等人来到公堂,当明晃晃、雪花花的白银摆在公堂上时,顿时引起了轰动。

    整整一万两白银啊!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能摸到一锭银子,现在却有满满当当的一大箱子摆在面前,无论是公堂外的平民百姓们,还是公堂外的官吏们,都被晃花了眼,直愣愣地盯着不错眼了。

    与其他人的震撼不同,崔维桢更多的是震怒,因为这一万两白银,正是他当初分配给石县的赈灾银子!

    林密这个狗官,竟敢全部贪下了!

    这个时候,去搜查林家私宅的县尉等人也回来了,他们回来时更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原因无他,那些护卫衙役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抬着一大箱白晃晃的银子!

    林密打算用来买官的十万两白银全都找出来了,扣除十万两白银后,还远有剩余,足见林密在石县当县令的十几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惊堂木落下,公堂一片寂静,明镜高悬牌匾下的知府神色肃杀,冷冷地问道:“林密,铁证如山,你可认罪?”

    林密颓丧地跌倒在地上,他自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连藏银地点都做到狡兔三窝,叫人难以察觉,却忘了“草蛇灰线”这一词。

    但凡做过必留痕迹,他的机关算尽,终究是抵不过民心所向。

    林密终于有了大难临头的崩溃和恐惧,涕泪横流:“知府大人,下官认罪!下官认罪!下官愿意坦白所有的事情,请大人看在下官愿意坦诚的份上,给下官一个宽大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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