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颤颤巍巍的起身,眼泛泪光,双拳紧握,闷声道:

    “当那些士卒围住我家的时候,侄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娘只是让我赶紧逃。

    但是当时士卒太多,侄儿险些被人抓住,还是一位黑脸将领暗中把侄儿放走,告诉了侄儿始末,让侄儿赶紧来找赵伯伯。”

    赵纠目光微微闪烁,开口道:

    “黑脸将领?你可认得?”

    年轻人摇了摇头:

    “不认得,只觉得面生,之前没在咸阳见过他,不过地位似乎很高。

    那些士卒后来也没有再追过来。”

    随即赶紧道:

    “还请赵伯伯为侄儿指一条明路!”

    赵纠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看着赵纠的目光,年轻人低首,牙根微咬,开口道:

    “知道,是因为我父做了错事,在朝堂之上自绝而死!“

    赵纠的眼中露出一抹冷光,微微点头:

    “既然知道你父亲是因此而死,你也知道你赵伯伯的性格。

    一会儿你赵伯伯就为你准备好东西,你从咸阳西门离开,路上会有人接应于你。

    离了咸阳,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活下去,不能让你杜家断了血脉!”

    年轻人点头,赵纠挥手示意,立刻有人将年轻人带离了这里。

    待到年轻人的身形消失之后,赵纠目光闪烁,看向一边的黑衣中年人道:

    “一会儿安排下去,把我这侄儿带离了咸阳之后,找个机会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

    中年人点头,抿了抿嘴角,开口道:

    “杜江他是为你而死,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赵纠目光冰冷:

    “我不喜欢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也不喜欢给事情留下后患。

    我这个侄儿,很不幸,他既是个聪明人,也是隐患。

    放他离开的人,应该就是方宏远,我可不相信他没说出实情,也不相信他是看在杜江的面子上才放走了我这个侄子。

    杜江的仇,我会帮他报的,我这个侄子下去陪他父亲,也很好。”

    中年人嘴角微勾,轻声道:

    “所以赵纠将军说的报仇,只是把那个白止的修为废掉?”

    赵纠冷哼了一声:

    “当然不是,这只是个前戏。

    这个白止以为他藏了个底牌,就能如此的放肆?

    四品武夫?

    呵,止戈剑都碰不了,居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

    赵纠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四品儒修,四品武夫,的确是个天才,也的确能隐忍。

    那我就先废了他的武夫修为,他既然未曾声张出去,即使修为被废也无处说理。

    要不是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赵纠的眼中杀意凛冽,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但是你做的还是太冒险了,毕竟太快了。

    如果这个白止真的出了事情,秦王肯定会猜到你身上。”

    赵纠神情冷漠道:

    “秦王他今日早朝之后就晕了过去,已经时日无多了,今后怕是早朝都废力。

    反正都会猜到我的身上,早一点迟一点又何妨?

    这事且先不提,今天那个王子渊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和我说他准备今日在朝堂之上说明墨修一事吗?”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回道:

    “我也不知,可能是因为他看出了秦王身体出现问题了,所以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吧?”

    赵纠深深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你说,会不会是他之前一直与我等虚与委蛇,故意不说出来的呢?”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可能,他是最早投靠安国君的人,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他看的比我们都清楚,秦王命不久矣,安国君肯定是要继承王位的,他想推行法治,就不可能站在安国君的对面。

    更何况秦墨一直是法修的心头之刺,有这个机会,王子渊不可能放过。”

    赵纠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一下:

    “你说,你一个秦墨分支首领在这里算计着秦墨,心中感觉如何?”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赵纠,微笑道:

    “那你说,你这个曾经蒙受过白起救命之恩的人,现在却一直想着将白家彻底抹去,心中又是什么感觉?”

    赵纠目光冷冷:

    “相里明,我劝你最好不要找死。”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笑道:

    “赵将军,在下只是开个玩笑。

    我先走了,不能让昆玉那个老家伙察觉出什么。

    那个杜江的儿子,我会处理的。”

    赵纠注视着相里明的离去,右手轻抚茶杯,目光森寒。

    “白家,呵。。。”

    另一边,相里明带着那个名叫杜右的年轻人,从赵府中缓步走出。

    抬眼看了看四周,伸手轻挥,两人的身形顿时消失不见。

    一个腰佩木剑的少年郎从一株参天大树后面出现,看了一眼相里明消失的地方,目光微微闪动。

    墨修?!

    白止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像有点意思。

    却是不知道是楚墨还是秦墨,但是那个中年人的样子,白止记在了心中。

    不过现在的白止倒是不想操心墨修的事,转头看向赵家的府邸。

    来而不往非礼也,赵纠既然对他出手了,他自然不可能干等着。

    白止正好想看看,到底是自己哪个马甲掉了,才会让赵纠推断出自己还是一位四品武夫。

    每用一个马甲,白止都会刻意更改自身的气息,再以武夫的手段更改骨架。

    白止自信,就算是自己开着马甲站在自己老爹面前,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而以白止的身份出现时,除了自己老爹和魏姨知道,他依稀记得自己没有显露过武夫修为。

    面对这种掉马的危机,白止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重视一下。

    摇了摇头,白止手持木剑,轻盈挥出。

    坐在正厅沉思的赵纠陡然睁开双眼,气血瞬间滚沸如浓浆,冲出了房间中,抬头望天。

    一道清辉似九天之月垂落,目标正是整座赵府!

    赵纠的瞳孔微微一凝,剑气?!

    此时也来不及思索,赵纠一声低喝6,一拳轰出,如大日高悬,气血滚滚,砸向了那一道清辉。

    大日与月牙相碰,恐怖的气浪瞬间翻涌。

    赵府之中同时有数道气势强横的人影出现,眼中满是骇然凝重。

    道纹隐现,一道赤色光幕将整座赵府护住,挡住了逸散的气浪。

    赵纠从高空下落,双眉紧蹙,看向那道高悬在赵府上空的人影,当注意到人影腰间所配的木剑时,瞳孔微缩,沉声道:

    “盖聂?!!”

    白止挑了挑眉:

    “你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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