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校场之上,一众黑衣甲士分列各处,维持秩序。

    诺大的校场,足以容纳数万人观摩。

    校场中央,是一处巨大的高台,其上满刻道纹,亦有墨修手笔。

    已经坐在了校场四周的秦民与修士眼中满是兴奋,正在低声议论。

    “我听说啊,这天人之争以前都是在周国举办的嘞。

    现在转移到了我们秦国,那岂不是我们秦国能取周而代之了?”

    一个年轻人满脸兴奋的朝着同伴低声开口,那位同伴也是与有荣焉的点头,兴奋道:

    “没错,就算现在不行,但是迟早我秦国能统一天下,迫得诸侯国臣服!”

    旁边有人低声冷哼:

    “愚民!”

    那个年轻人和他的同伴均是面色不渝的扭头看了过去,是一位作道修装扮的中年人,并未看向此处,但是很明显说的就是他们。

    那个年轻人有些不爽的开口道:

    “兄弟,你是不是秦国人啊?!”

    中年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了两个字:

    “不是!”

    年轻人嗤笑一声:

    “我就说,你们这些外国人啥也不懂。

    当今天下,我秦国不是最强,哪国是最强的?”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冷冷道:

    “若你秦国最强,那邯郸之战怎么被我魏国信陵君用计屠杀二十万秦卒?

    可笑至极!”

    年轻人的脸色一黑,开口道:

    “

    那要不是其他六国不讲武德,一起并肩子上,我秦国会败?”

    中年男子冷笑:

    “你秦国死了二十万!”

    年轻人有些恼火:

    “我秦国损失二十万锐士怎么了?你六国损失了不也超过十五万人马吗?”

    “你秦国死了二十万!”

    “嘿,你瞧我这暴脾气!”

    年轻男子撸起了袖口,被他旁边的同伴拉了一下,随即那个同伴笑眯眯的开口:

    “原来你是魏国人,我就说你这好大的酸气。

    你要是非说邯郸之战我秦国损伤二十万秦卒,那我可就得和你说说这长平之战的故事了啊。”

    中年男子嘴角微撇:

    “那是赵国的赵括太蠢,干我魏国何事?”

    “魏国是吧,那我就要和你说说伊阙之战的故事了。

    我秦国的武安君白起可是歼灭了你韩魏两国联军,直接打到你魏国迁都了,这你知道吗?”

    中年男子面色一黑,冷声道:

    “白起已经死了!!!”

    “你魏国被打到迁都了。”

    中年男子面色极为难看,身上涌起恐怖的气势。

    那几个秦国的年轻人却都是丝毫不惧:

    “说不过就想动手?来啊!

    你有本事就试试看!

    一个我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看你能不能走出这校场!”

    而此时,那个中年男子的肩膀被人轻轻按住,扭头,是另一个道修服饰的中年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道修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而看着中年道修的背影,几个年轻人齐齐啐了一口。

    论血性,我秦国怕过谁?!

    “庄严肃重之地,随处吐痰,按秦律.....”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卫士,几个人齐齐面色一苦:

    “大哥,我错了。”

    那个黑衣卫士却是嘴角微勾:

    “按秦律当处以钱罚,我帮你们出了。

    刚刚做的不错!”

    拍了拍一位年轻人的肩膀,黑衣卫士离开了。

    几个人顿时喜笑颜开的坐了下来,议论起刚刚的事情,但是说着说着,兴奋之色却缓缓褪去。

    “武安君大人,如果他还在世....哎”

    有人轻叹,但是立刻有人说道:

    “武安君大人离开了,白家不是还有个白止公子吗?

    我想他应该可以继承武安君大人的衣钵吧。

    我听说这位白止公子儒武双修,还都是四品修士,天纵之姿,这次也要参与天人之争。”

    “对,我听我二姑家的三表佬的孙子的邻居说,那魏国的使者就是在咸阳城外被白止公子打得都要死了,好像是一戟钉在石头上。

    要不是他们花了特别大的代价从妖国使者的手里换来了补天丹,怕是直接就准备回国吃席了。

    那魏国的使者好像也是四品修士,还是魏国的相邦之子呢。”

    “啊?王上不是下诏,要保护咸阳城内使者的安危吗?

    白止公子没事吧?”

    “哈哈,当然没事。

    好像魏国的人去找了廷尉署,直接被廷尉大人噎回来了。

    诏令说了,是咸阳城内,又不是城外,这事不归他们管。

    然后晚上回去,他们住的地方就被一堆我秦国的将军们围住了,说是来看看伤势。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别说了,王上来了!天人之争要开始了!”

    ......

    伴随着谒者的高喝,人声鼎沸的校场缓缓安静。

    一架车撵缓缓的驶入校场,被传已经时日无多的秦王赢则面色苍白的在武安君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高台之上。

    随后,秦国文武百官也有序入场,登上高台,坐在早就备好的位置上。

    最后,在谒者的高喝声中,各国使者从正门之中依次进入。

    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一位身着金黄色明艳裙装,脸上带着面具的女子。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虽然不见面目,但凤眸清浅,随意一瞥便足以让人沉沦其中。

    待到诸多使者落座,谒者拿出诏令,依礼轻诵。

    诸多礼节完毕,一位身着黑白二色道袍的老人身形飘然落在了校场中央的空地上。

    抬头看了看天象,于渊伸手轻挥,一尊玲珑小塔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轻叱,玲珑小塔迅速地拔地而起。

    塔分九层,足有数百丈高,塔尖之上有一枚玉珠滴流轻转。

    还有数十位道修分列各个方位,手中轻掐道诀。

    玲珑塔身之上迅速的开始蔓延各色道纹,道韵铺满。

    于渊朗声开口:

    “本次天人之争,正式开始!

    请诸位登塔!

    先登塔峰者,得先机!”

    话音落地,数道身影从高台之上飞起,旋即出现在玲珑塔座之下,身形转瞬消失。

    而在塔顶的玉珠此时流光大方,一副巨大的画卷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高悬天际,其中正是塔内的景象。

    数十道身影出现在画卷之中。

    六国使者,九天一脉天人二宗的魁首以及其各自的四位护道之人,还有一袭脸带面具的黄裙身影。

    拢共十七人。

    此时众人才惊觉,我秦国参与天人之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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