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擅自入阵,万一干扰他人突破,那就是生死之仇!”

    况卿神情肃穆道。

    而王龁则是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开口道: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阵中不仅有我的子女,还可能有一位对我极为重要的晚辈,此阵,我非进不可!”

    况卿心神微动,听到王龁说的后一句话他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这个对王龁而言极为重要的后辈,应该就是里面正在突破的那个少年。

    世人皆知王龁极为敬重白起,或者是秦国将领没有任何一位不敬重这位秦**神。

    而王龁则是因为当年邯郸之战的大败而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更是对白起心中愧疚。

    想到这里,况卿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开口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王龁将军放心,老朽可以担保,王龁将军的子女定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王龁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况卿先生和里面突破的那位很熟悉?”

    况卿摇了摇头:

    “一面之缘罢了。”

    王龁眼中露出些许怒意:

    “那况卿先生如何能做担保?!虽然王龁只是一介武夫,但是眼力还是有点的。

    此阵虽然以隔绝天机为主,但是内里蕴含的煞气可是骗不了人!只怕是寻常的三品武夫进去都讨不了好处。

    更何况我那位后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读书人!!!”

    况卿的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读书人?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儒家修士!

    况卿正欲开口,却发现身前的王龁已经不见了踪迹,一道流光已然直直的撞进了黑幕中!

    况卿的眼中也是不由的闪过一丝羞恼,都说了我愿意做担保,你还冲阵?!我不要面子的吗?!

    果真是个莽夫!

    但是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吃惊,这王龁的速度太快了,虽然是趁着他愣神的瞬间冲了过去,但是这瞬间爆发的雄浑气血却是做不得假。

    这货虽然是个莽夫,但是武道天赋着实夸张,怕是已经再次一只脚踏进了武夫二品的门槛之上。

    看着王龁消失了踪迹,况卿轻叹一口气:

    “我们也进去吧,不然这王龁若是作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旋即身形消失不见。

    庞鸾和身侧几位赵将对视一眼,也紧跟着况卿的步伐。

    这里面应该是一位隐修的儒家修士,而王龁肯定是不认识的,如果能够成功招揽入赵,那定然是大功一件!

    但是结果只有庞鸾成功的冲了进去,那几位四品武夫境界的赵将和郭毅都以相同的姿态倒飞了出去。

    这大阵似乎会甄别不同境界的修士,不带三品之下的修士玩。

    而在阵中,王翦和王弱弱正席地而坐,百无聊赖的看着头顶氤氲翻涌的浩然之气。

    刚刚他们已经尝试着向四周走动探索一番,但是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似乎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圈。

    “哥,我们怎么办?”

    王弱弱轻叹一口气,看向王翦问道。

    王翦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正色道:

    “我们可能是落入赵军高手所布下的大阵里面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王弱弱和那位那位百夫长赵辈都把目光投注道王翦的身上,看着王翦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等死。”

    王弱弱翻了个白眼,她就不该对自己这个老哥抱有什么期望。

    “我真傻,真的。”

    但是王翦说的的确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这里是秦赵交界之地,这黑幕看起来的确极有可能是赵国高手布下的。

    不过王翦说等死却是有些夸张了,毕竟他们是王翦的子女,赵军应该不会轻易的处死他们。

    “那白止哥哥岂不是也被困在了这大阵中,甚至已经被赵军俘虏了?!”

    王弱弱脸色微变。

    白止可是和她们不同。

    白止是白起的孙子!

    而赵国人对于白起几乎是恨不得惔其骨,食其肉!

    白止万一真的落入了赵军手中,那下场。。。

    一想到这里,王弱弱的一双大眼中顿时蕴满了泪珠。

    王翦看向天际翻涌的白光和黑幕,也是默然无声。

    白止,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啊欠”

    正在观摩着身前五色流光的诸多大道的白止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差点从纯一之境掉了出来。

    “谁在想我?卫国的那个小姑娘还是正心山的小道姑?”

    白止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赶紧收敛心神再次投注到身前的景象中。

    他刚刚已经发现,这些各色各样的大道上,几乎都刻满了各式华文。,但是具体内容却无法看清。

    而白止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这就是诸多大儒的立命之基!

    立命立命,则是立大道之基!

    有的大道宽广,有的小道狭长,这也是因为诸多大儒所立下道基不同。

    立下道基之后,则是开始修缮道路,在自己所立下的大道上稳步向前。

    现在白止要做的,就是立下自己的道基!

    白止眉头微皱,心念宛转。

    儒门修士和佛门道门都不相同,佛门道门都着重出世,而儒门修士却是讲究入世。

    佛教一位大能曾明言,儒门的大学问者,就算最后抵达天命,也没有脱离“我执”的束缚,这是大道的局限。

    但是白止却不这么认为。

    虽然他也觉得佛门遁世隐修,心无外物的说法并无大错,就连他自己都苟的很。

    但是这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这战乱之世保住自己的小命。

    而他修习儒门之法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多一分保命的手段。

    但是,假如这世道并非乱世呢?

    他是经受过九年义务素质教育,七年高等教育,站在先辈们肩膀上享受过和平和幸福的一辈人。

    他更能了解这些儒家修士所求的是什么!

    生,当有补于世;死,亦有闻于世!

    那自己习儒的原因,真的是为了向人证明秦亦有儒?

    真的是为了秦国之崛起而读书??

    儒之为学,当以明道,当以救世!!

    这方色彩斑斓,诸路横显的世界中,白止脚下的一方土地缓缓塌陷,这是他之前无意之言所衍生的一处道基,此时正在缓缓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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