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王苗摇摇头:“他上个月才到的都城,怎么可能现在回来了,不过他寄了封信回来。”

    哦,原来如此,秀秀擦灶台的动作忽然僵硬了一下,然后慢了下来,心里一下子有些空空的。

    见到秀秀这个突然转变的状态,侯格和胡婶极力咬住嘴唇,怕自己笑出来。

    只有王苗一脸无奈地望着他们这一老一少,有意思么,吊人姑娘家胃口。

    “不过啊。”最后这个‘啊’字侯格拖了一大圈,秀秀忍不住抬起头,虽然没有转身,但看着两只耳朵都耸立起来,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的样子,显然是极为关心后面半句话。

    侯格见状也不卖关子了,从胡婶手里接过饰盒,假装叹了口气,说道:“哎,有人给秀秀姑娘买了礼物呢,太没良心了,连我和苗哥胡氏几个都没有。”

    “真是重色轻友啊。”

    听到这个后,秀秀娥眉一挑,立马扔下抹布转身,定眼一看,侯格手上正举着一个饰盒,一脸坏笑。

    “快拿着,打开看看,看看小源这小子挑礼物的眼光可以不。”玩了这么久,侯格也不开玩笑了,直接把盒子递给了秀秀。

    轻轻打开,看着盒子里面的那根钗子,秀秀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胸膛起伏了几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她轻轻地合上盒子。

    “他刚到都城,还有很多地方有花钱呢,这钗子一看就不便宜,也不知道他在都城够不够钱用。”

    “看看人家秀秀,就知道小源送对人了。”胡婶手指虚点了一下侯格,然后笑着对秀秀说:“不用担心小源,小源又不是孤身一人去的都城。

    而且小源在信上说了,已经找到地方住了,很快就会安顿下来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呐,王苗赶紧地把信给秀秀看一下。”

    秀秀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他平安就好,再说,我,我也不认识字。”

    王苗和侯格楞了一下,随即侯格率先反应过来,拿起信笑道:“你拿着吧,小鲁认字,回去让他给你念念也好。”说完就直接把信塞到了秀秀手上。

    “那你们先坐着,我和苗哥先去当值了,等会晚点我和王哥买点熟食,大家去胡婶家吃顿饭吧,秀秀你把小鲁也叫上,我们顺便回都衙带点膏药出来给老鲁叔用用。”

    侯格伸了个懒腰,把腰上的横刀刀鞘上的绳子系得更紧一下,然后跟秀秀说道:“老鲁叔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药铺那些药怎么比得上我都衙的,你又不找我们拿。”

    “那怎么好意思,毕竟我们家和都衙没什么关系,所以不好麻烦到你和王哥。”秀秀连忙解释道。

    “怕什么,老徐很好说话的,晚点记得带着小鲁过胡婶婶家啊。”侯格一摆手,望着胡氏赔笑道:“晚上又要去蹭饭了,婶婶别生气啊。”

    胡婶一瞪眼,起身作势要打,侯格连忙逃跑了,王苗嘿嘿一笑,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便也离开了摊子。

    “秀秀那你先坐一会,等小云儿吃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胡婶笑着说。

    秀秀点了头,在另一旁的桌子旁坐了下来,手里紧紧地攥着小源的信,一时看看摆在一旁的钗子,一时又摊开手中的信,虽然一个字也认不得,但她却看的津津有味。

    就这样看了一会后,她忽然低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有些落寞地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他到底进了御直没有,现在又在做什么。

    时间回到半月前,距离预阁选拔仅剩一天。

    都城高凉,白玉京

    “指间沙!”

    唐晓舞一声娇叱,双手一撒,数十枚细如砂砾的小石子射向小源。

    小源伸手从一旁的竹架上,一把扯下一床被单,左手拎着被单呼呼搅动起来,迎上了飞射而来的小石子。

    石子打在被单上,发出了啪啪啪几十声连绵不绝的闷响。

    小源大手一挥,把被单往外一扔,单手持刀就要往唐晓舞攻去。

    “还没完呢!”唐晓舞娥眉一挑,对着小源举起了手。

    “嗖嗖!”

    几只袖箭从袖子里射出,朝着小源直射而去,小源从容不迫,双手持刀,左右快速挥动着。

    “叮”“叮”!!

    几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几支袖箭被一一格挡开来。

    而这个时候,最后一支落单的弩箭正趁着小源刀刃正朝上挥舞的时候,朝着小源的脸门直射!

    而此时收刀格挡了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小源一个横翻身,在半空翻滚一圈,以刀拄地,头轻轻一抬,那支袖箭便被他横咬在嘴上。

    “啪啪啪”在一旁看着的唐仁皆忍不住拍起了手,称赞道:“小源哥的身手越发矫健了。”

    “哼,雕虫小技。”在一旁披着一件袍子裸着上身,身上和胳膊上裹满了纱布正躺在躺椅上的陆长风不屑道。

    小源吐掉袖箭,朝唐晓舞拱手笑道:“哪里,小舞承让罢了。”

    唐晓舞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朝着唐仁皆那里走去,唐大胖子连忙搬来一张椅子,嘿嘿笑道:“不过我妹妹的暗器使得也是越发纯熟了,不亏是唐门的翘楚。”

    “哼,你就吹吧,不就是几支袖箭嘛,又代表不了什么。”唐晓舞白了老哥一眼,对着正在地上捡着袖箭的小源说道:“我这次撑过二十招了,你说像我这样的身手,能对付几个衙卫?”

    小源还没回答,陆长风嗤了一声,不屑说道:“小源放水罢了,不动用灵力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和那几根暗器,别说像小源这样的身手,就是寻常的衙卫,全副武装,结成阵法,只要五个就能把你捕获了。”

    唐晓舞眉头皱成一块,很不服气:“我要是用我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呢?”

    “哦,那就不得了。”陆长风耸耸肩说道:“在你面前的衙卫有多少死多少,像小源这种好手,不死也脱层皮,不过嘛。”

    “不过什么?”

    “剩下的衙卫就不会捕获你了,他们会把你分尸。”

    “哼,无聊。”唐晓舞一把坐在椅子上,唐仁皆笑嘿嘿地端来一杯茶,显得十分殷勤。

    “刚刚的比试,其实还是小舞略胜一筹。”

    小源把地上的箭头给捡了起来,又摊开已经被打成柳絮条一般被单,把那些小石子一个个捡了起来,捧着走进了唐晓舞几人身旁,哗啦一声全倒在了桌上。

    “说了好多次了,不用捡的,这些小暗器,本小姐大把。”唐晓舞略嫌弃地看着桌面的暗器,随即又把手支在下巴,略带好奇地问:“刚刚怎么是我赢了,我手上的暗器已经没有了,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我根本打不过你啊,之前几次不已经验证过了么?”

    小源举起一根袖箭在唐晓舞面前晃了晃,见唐晓舞一脸不解的样子,小源只得解释道:“相比前几次,你选择放暗器的时机把握得越来越好了,你最后发出的袖箭,前面几根我都用刀化解了,最后一根的时候我没办法挡下,只能用嘴咬住。”

    “然后呢?”唐晓舞歪着脑袋皱眉问道。

    这样还不懂?陆长风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笨啊,你唐门不是用毒的吗,不是一堆一碰就会全身溃烂的毒药么,要是实战,你只要在箭上涂了薄薄一层毒,你觉得他还有活路么。”

    “哦,对哦。”唐晓舞做恍然大悟状,随即扭头朝着陆长风哼道:“本小姐问你吗,多嘴,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哎呦呦。”陆长风嘴一撇,不屑说道:“是你救的吗,你哥救的,再说,我求你救了么,还不是你唐门的人害的。”

    “对,你要是懂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还会有今天么,活该!”

    “呸,输不起就说,输都输了说两句怎么了,没一点肚量。”

    “对啊,你有肚量,换药的时候,你怎么一边喊疼一边骂人,还连带我整个唐门一起骂,你的肚量呢,是不是输不起啊。”

    又来了,小源和唐大胖子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两人简直就像是贴错门神一般,见面就互怼,一开始,见陆长风受了这样的伤,唐晓舞可能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和一丝愧疚。

    而现在这十多天过去了,这一丝愧疚估计早已烟消云散了。

    也是在这十多天,因为唐仁皆和唐晓舞两人几乎日日不落地过来看望陆长风,一来二去的,又因为年纪相仿,唐氏兄妹性格也好,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脾性,几人就都成了朋友。

    而唐晓舞又因为自家兄长不让她离开白玉京,活泼好动的她怎么忍受得了,只得拉起小源陪她练武。

    刚好小源也闲着无聊,便也就陪着唐晓舞练了几次。

    小源把刀放入刀鞘放回了陆长风身旁,然后扭头望着唐仁皆有些好奇地问道:“明天就是选拔的日子了,阿皆你知道选拔的规则和条件么?”

    唐仁皆摇摇头:“不晓得,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以前的那些唐门子弟不管进没进,回来之后对于选拔之事绝口不提,我和他们又不熟,也不好意思问。”

    这事啊,问我就对了,陆长风听到这个话题,精神一下子就来了。立马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和唐晓舞暂时休战,想加入聊天。

    结果还没开口,一声鸭公嗓的声音从客栈内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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