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澜和甘甜晨跑。看到房子和院子的地坪都夯实了,正在抹平。罕岩思那边也是一样的进展。甘甜就道:“看样子,过几天咱们就可以搬进新家了。”

    苏澜笑道:“快了,该安装水暖了。”

    苏澜先是去里正李福家查看土豆出苗情况。看到有些土豆种子开始出芽,有少量霉烂、损坏的现象也及时处理。看着沙土层有些干了,又洒了一点水。

    回到蚵壳屋,苏澜逐一翻看各处土豆沙土层,情况也很好,也洒了一些水上去。

    林氏知道苏澜这是在给土豆催芽,就道:“澜儿这次做了不少,屋里屋外、院里到处都是。”

    苏澜道:“也没多少。就是临时弄,没有建专门的育苗催芽的地方。以后就会好的。”她笑道,“之前圣旨没有到,姨父的知府位置没有确定,我认为种植土豆的时机不好。万一是陶敏那个狗东西上任呢?岂不是给他,也就是给京城永昌侯府贴金,做嫁衣吗?”

    林氏听了,大为感慨,道:“难为澜儿想得如此通透!”她又问道,“今日怎么没有看见常乐来吃早餐?”

    苏澜道:“我一大早派了他的差。”

    林氏拉着苏澜的手道:“澜儿,姨母跟您说个事情。我和你姨父早就商量好了,想给你珍姐姐买个嫁妆园子,如果山长夫人家的园子好,就买下来,毕竟是城内的园子,不多见。所以,这笔钱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能让你这做妹妹的给姐姐买园子,要不我跟你姨父心里过意不去……”

    “姨母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可是我亲亲的姨母!你和姨父就让我孝敬一回吧!”说着,苏澜拿出五千两银票给林氏道,“姨母,这钱你拿着。两个庄园大约二百五十亩地,再加上其他的果园、房屋什么的,我想差不多够了。不够的,我这还有。我爹还嘱咐说,要买三个,别忘了我自己!”

    林氏道:“要不,这两个园子你跟春红买了……”

    “哪有姐姐不买,先给我买的道理?”苏澜猴到林氏身上,道:“我还小呢!姨母别慌着嫁我!”

    早饭后,林氏忙忙叨叨地让甘甜帮着往车上搬绸缎,一边道:“杀四和常乐都不在,还真有点不方便。”

    刘珍和春红也拿出一个捧盒。苏澜看了,里面是两块生丝绢布,十种颜色的真丝绣花线。苏澜笑道:“不错。过几日,我再给姐姐们淘换一些绣花线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刘珍和春红也笑了。

    苏澜取出一个小匣子,道:“这里面有一对珍珠,送给谢筠。”

    刘珍打开盒子,见是一对粉色珍珠,有莲子米大小,光亮圆滑,做耳环,或者镶嵌簪子、钗子都很漂亮。

    刘珍和春红松口气道:“那个谢芳总算是走了,要不然这珍珠谢筠根本拿不到手啊!”

    今日因为要去逛庄园买庄园,三个小家伙早早就跑到车上去了。他们都穿着烟灰色提花缎箭袖薄棉长袍,穿着旅游鞋,也不穿披风,显得格外精神爽利,活泼可爱。

    刘珍和春红都穿着湖蓝色素面真丝重绉披风,刘珍是紫色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裙,春红是白色的软缎袄裙。她俩今日约好,戴的全部是珍珠攒花的首饰。图案都是苏澜提供的,她们自己亲手攒的。不过,刘珍戴的是粉色,春红戴的是白色。

    林氏自然也是戴的珍珠首饰。林氏是紫色系列,如赤金凤钗咬着一颗紫色的珍珠,紫色珍珠耳环,还有戒指等。她身着紫色流光锦披风,青莲色绣黄色迎春花的云锦褙子,下面是湖绿色云锦马面裙。

    苏澜今日肆意一回,竟然扮了一个男装,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插着黄花梨木的簪子。她今日没戴耳环,用遮瑕膏掩饰了耳朵上的伤疤。身上居然和三个小家伙一样,也是烟灰色提花缎箭袖薄棉长袍,穿着旅游鞋。英姿飒爽,更胜红妆!

    林氏和刘珍和春红都看痴了。林氏叹道:“我瞧澜儿,怎么感觉我又多了一个儿子!”

    刘珍道:“你什么时候做了这样一身男装?”

    苏澜一笑,道:“那日我瞧玉兰给三个小家伙裁衣服,我看着这灰色提花缎颜色很正,箭袖也精神,就麻烦她也给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

    春红点头又摇头:“澜妹妹穿的好看,我就不适合了!”

    苏澜就打趣道:“谁说不适合?要不你们也试一试?”说着就要脱衣服。刘珍赶紧制止。

    上车前,苏澜特意嘱咐金嬷嬷和几个帮厨的女人看好土豆种,不要让人或动物糟蹋了。

    今日是甘甜赶车。上了车,苏源等人都夸苏澜的衣服好看。刘嘉干脆道:“以后凡给我们做衣服,也给姐姐做一件!”

    林氏道:“好,都听嘉儿的!”

    苏澜就使劲揉着刘嘉的脸蛋,道:“那我岂不要发财了?姐姐们做衣服有我的份,弟弟们做衣服也有我的份!”

    说笑间,车马进了城。马车先是去了通判府邸,卸了绸缎,交了尺寸。林氏又嘱咐针线上人先做常乐的,急着要用。

    林氏让管家安排府里的仆人去知府府邸打扫房间。管家高兴地道:“夫人放心,我今日一早就派人去了。”他笑道,“昨日晚间到今早还接到好多帖子,都是要来恭贺的……”

    “管家都推了吧。”林氏道,“就说我们还在蚵壳屋这边,不方便。”

    车马再次出发。大家说笑着到了城北约好的地方。山长夫人和谢筠带着两个丫鬟正等在那里。

    大家寒暄几句。苏澜、刘珍、春红都给了礼物。山长夫人和谢筠在前引路,车马重新启动。

    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山坡之下。坡前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大约十来亩。从池塘边插过去,就看到一个竹篱笆扎成的庄院,门上挂着一个木牌,写着“不孤园”三个字。

    车马在庄院前停下,大家下了马车。早就等候在这里的黄财庄头赶紧让人带着甘甜和山长家的马夫,赶着马车进了篱笆院子里。黄黄财庄头又赶紧过来陪着。

    黄财庄头等佃户知道山长家要卖园子,自然非常关心,大家都在各处候着,看着。毕竟庄园买卖对他们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黄财殷勤地领着大家逛着,一边介绍,这一片是稻田,那一片也是稻田;这里是菜地,那里是柴坡。

    根据黄财的介绍,不孤园有稻田一百二十多亩,菜地十来亩,柴坡二十多亩,还有池塘十二亩。庄园里连他家,一共有佃户十户人家,男女老少人口共有四十多人。出产主要是水稻,池塘还出产鱼虾。庄子上的人家全部姓黄,都是佃户。

    苏澜看了很是喜欢。特别是,当听说那个池塘也是不孤园的,想着到时候种些莲藕,也是一个避暑胜地。

    苏澜看林氏和刘珍、春红也很满意,心里就有数了。

    他们重新上了马车,继续往坡上走。

    果然没有多远就见到了林谦家的安憩园。苏澜莫名有些膈应。

    马车过了安憩园,继续往上走。苏澜看到,路边山泉蜿蜒,峰回路转,一步一景,秀丽如画。

    不过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有邻园。也是竹篱笆扎成的庄院,门上挂着一个木牌,写着“有邻园”三个字。风格还真是跟“不孤园”一模一样。

    这里的庄头姓张名进,是个四十来岁的中等个,脸色苍白,有些虚弱、木讷,不爱说话,只是微笑着招呼甘甜他们去停好马车。倒是他的长子张轩看起来要活泛多了。他十七、八岁,丹凤眼,高鼻梁,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道:“夫人,如若不嫌弃,今日中午就在我家吃个便饭,都是粗茶淡饭,可胜在干净。”

    山长夫人笑道:“每次来,你们一家都这么客气。”她回头对林氏道,“他年前刚娶了一个媳妇,还是个秀才的女儿,烧得一手好茶饭!”

    张轩一鞠躬,告声罪,就走了,想是去安排茶饭去了。

    这时,甘甜悄悄过来,对苏澜道:“我们遇到高手了。这个张进轻功很好,但是好像受过很重的内伤。”

    苏澜吃了一惊,悄悄道:“多好,跟你比如何?他儿子呢?”

    “小姐!”甘甜嗔道,“世上我这样的高手没有几个!”她悄悄道,“他儿子倒没有学武,有些奇怪。”

    苏澜不动声色,跟着张进逛了起来。张进不善言谈,问他他才说。不过苏澜他们也知道了有邻园的情况。

    有邻园比不孤园稍大,有稻田一百四十多亩,菜地十多亩,柴坡二十多亩,还有果园三十来亩,种着桂圆、香蕉和福橘。庄园里连他家,一共有庄户十二家,男女老少人口共有五十多人。出产主要是水稻和水果。庄子上的人家是杂姓,十二户人家倒有三种姓,分别是田、刘、张。田姓是大姓,有七户,刘姓是三户,张姓是两户,另一家张姓,主人是张进的堂弟,叫张凡。他们都是有邻园的佃户。其中有户姓刘的专管果园。

    苏澜看到好几条山泉沿着庄园田地蜿蜒流淌。虽然在坡上,但是水量丰沛,依然可以种植水稻,真是不错。

    他们一行到了果园,三个小家伙就发疯般地冲进去玩耍。一会儿就跑出了一身汗,还大声嚷嚷着:“好好玩,好好玩!”把小鸟都惊飞了。

    这时,张轩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来了。那男孩手上还提着一大串香蕉。张轩说,这是现砍的,那男孩叫刘小智,就是其中种水果的刘家的儿子。刘小智还有一个姐姐叫刘大枝。

    刘小智把香蕉分给大家吃,还说,如果夏天来可以吃到桂圆,秋天可以吃到福橘。而香蕉就比较好,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

    苏澜觉得这里的人都很淳朴。林氏等人也有同感。当下已经决定买下两个园子。

    他们又回到之前停车的庄院。院落很大,也是木栅栏和竹篱笆围成,绕着木栅栏种了一些金银花、茉莉花、栀子花。里面有几排房子,组成“凹”字型,坐北朝南。当中是正屋,两边是厨房、柴房、净房、仆役住房、马厩等。

    苏澜看林氏满意,就把她拉倒旁边,轻声道:“姨母若是满意,就定下来。山长夫人之前说的二百五十亩,只是稻田的亩数,实际上远远不止。所以,我再给姨母一千两,咱们不要让山长夫人吃亏。”说着递给姨母一千两银票。

    林氏频频点头,道:“澜儿说的是。山长夫人是千金难卖心头宝啊。”

    张进、张轩的家在村子中间,旁边就有一条小溪,房子是土木结构,也是正厅、厢房、厨房、柴房都有。有马厩,有猪圈。家里归置得很齐整。小院里还有一口水井,井水满当当的。井边还有一个很大的马槽,便于牲口饮水。苏澜从井里掬了一捧水,感觉很甜。看得出来,这家人过得不错。

    张进家有五口人。张进两口子,张轩两口子,张轩还有一个九岁的弟弟张昂,居然在进学,而且还考过了童生。苏澜不禁佩服这家人有眼光。佃农子弟考上童生,还真是少见。这也更增加了张进的神秘感。

    张进家婆媳正在忙碌。新媳妇丁氏大约十五、六岁,长得很漂亮,就是皮肤有点黑。笑不露齿,很羞涩的样子。但是也很能干,饭菜都是她做的。

    一会儿排上两桌饭菜。张进、张轩陪三位小公子,夫人、小姐一桌。张进家婆媳不肯上桌,只得作罢。

    桌上有小鸡炖蘑菇、红烧鲫鱼、笋干豆角腊肉、白崧豆果、韭菜炒鸡蛋、海米鸡蛋紫菜汤,还有雪里蕻、泡萝卜两样腌菜。主食是白米饭。虽然烹饪手法单调,但是胜在新鲜、干净,都是庄园自产,有农家风味。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席上,林氏和山长夫人达成买卖协议。山长夫人只要四千五百两,林氏定要给五千。两人拉扯半天,终是林氏赢了。两人约好,饭后山长夫人回家拿契税,下午就去府衙办交易。

    饭后,张轩笑道:“我还没有见过两位夫人这么好说话,一个少要,一个偏要多给!”他沉吟了一下,道,“刘夫人,如果附近还有园子卖,你们还想买吗?”

    林氏和苏澜立刻异口同声地问道:“有吗?”

    “有啊!”张轩道:“我前几日听安憩园的林庄头说,他们安憩园的主人要卖园子,好像还很急迫的样子。”

    “什么,安憩园?不会是你们坡下林谦家的庄园吧?”苏澜诧异地问道。

    “正是。”张轩道,“听林庄头说,林谦好像要升官去京城了,所以急着卖房子。”

    苏澜听了,心里咯噔一响。林谦升官?这不是笑话吗?他的舅舅李世如今还在京城被皇帝晾干鱼呢,他还有机会荣升?只怕是林谦知道了什么风吹草动,了解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想办法脱罪吧?比如这安憩园,当时强买强卖的事情是广为人知,如果上面调查,只怕这就是一个罪证!此刻赶着卖园子,只怕是甩包袱呢!

    苏澜不动神色,问道:“林家急着卖安憩园,就没有其他人来买吗?”

    张轩道:“我也问过林庄头,他说,林谦虽然急着卖园子,但是却又不愿叫人知道,只是悄悄地托人打听,有没有人要买。很古怪!”

    苏澜思忖,古怪吗?一点也不!林谦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径,只说明他真的心虚了!当下计上心来。

    林氏道:“如果是他家的园子,我们就……”

    “那就麻烦你帮着打听一下。”苏澜道,“不如你现在就帮我们跑一趟,问问那个林庄头,尽量打听仔细一些。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们要买。只说是你家的亲戚。”

    “明白。”张轩立刻起身就走了。

    林氏有些疑惑。之前,苏澜对安憩园印象不好,怎么现在又改变了态度呢?

    林氏正想询问,苏澜摇摇头,轻声道:“回去说。”

    苏澜从空间里拿出五两一锭的银子,还有两支素银绞丝的梅花簪子给林氏道:“姨母,我们空手来此,叨扰人家一顿饭,实在不好意思。这银子和两只银钗送给这俩婆媳吧。”

    林氏点头道:“可不是这个理。”说着,林氏把东西给了那婆媳。她们惊慌失措,坚决不肯收。林氏道:“收着吧,以后我们还要经常来叨扰的!”

    也是,林氏现在算得上是女主人了。婆媳俩欢田喜地地接住了。小媳妇丁氏立马把簪子戴在了头上。那对公婆则微笑地看着她。倒是一对慈祥的公婆。

    山长夫人笑道:“我总是说将军小姐爽朗大气,筠儿要学着点,以后才能在孟家站稳脚跟。”想到女儿将来一个人生活在京城,山长夫人不禁哽咽了。林氏等人一顿好劝。

    一会张轩回来了,道:“我跟林庄头说了,我有亲戚想买园子,他居然想亲自跟你谈。”

    苏澜道:“没那个必要。对了,林庄头想跟我谈,他能做主吗?”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他是林谦的族弟,林谦已经把买卖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了。”

    苏澜知道,林谦这是忙得顾头不顾尾了。当即一笑道:“张轩,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去办。我的底线是八百两银子,你若谈成七百两,那一百两给你,谈成六百两,那二百两给你,若是五百两,三百两给你。如何?”

    大家都吃了一惊。安憩园多大,他们都知道。八百两底价,林谦肯卖吗?可苏澜却胸有成竹地道:“应该会卖。毕竟之前他只花了一百两强买而来,终究还是赚钱了。”当然其他的原因,苏澜没有说。

    苏澜想想,对张轩道,“这件事情不急,兴许,你还真能赚个几百两。张轩你慢慢跟他磨。有消息后,直接到府衙禀告知府大人。”

    张轩听了很是激动,当即跃跃欲试。

    出了有邻园,车马往坡下驶去。经过安憩园时,苏澜扫了一眼,居然发现园里好些人正在整理东西往车上搬。苏澜心里有了底,看来林谦还真是沉不住气了。不过,安憩园可以交给别人处理、舍掉,说明在林谦眼里,安憩园并不是很重要,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心里不由一沉。

    车到天云寺和中吉书院之间的石桥时,苏澜提议姨母等人乘坐山长夫人的车去书院,她和甘甜想在附近兜兜风,看看还有没合适的庄园。大家一个时辰后在此见面。林氏猜测苏澜很想给自己买庄园,自然没有话说。

    林氏他们走后,甘甜道:“小姐坐好!”说罢,甩着鞭子往西边一条小道疾驰而去。大约半个小时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山坳处。附近是一个天然的杂树树林。甘甜口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不一会儿,常乐从树林里奔了出来。

    常乐和甘甜带着苏澜进了树林。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大土坑,旁边还有一具女尸。

    苏澜上前查看,的确是谢楠的夫人金氏。苏澜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女尸,金氏,系大成王朝宁德县令谢楠夫人,祖籍京都,年龄约三十岁,身高大约一米五五,死于大成王朝升平十三年,即农历己亥年二月初一约午时许。因知晓其夫贪墨一事,被宁德县令谢楠命家仆扔进殿州天云寺与中吉书院之间石桥下的枯井中,以图杀人灭口。目击者有谢楠家仆和嫡女谢芳。

    金氏身穿绛紫色提本色芙蓉花缎子长棉袄裙,领口、襟口、袖口、下摆口绣有牙白色卍字图案。内穿有白色棉布里衣,浅绿色丝绢夹衣。发髻上有黄豆大小白色珍珠攒梅花金簪,耳朵戴赤金嵌黄豆大小白色珍珠耳环;手腕戴白色珍珠串成的手镯,左手无名指戴粉色珍珠戒指。脚穿白色布袜,褐色绸缎绣鞋,翘头上有黄色菊花花纹。

    女尸身上多处伤口,致命伤应为头枕部,有一个长约五寸的伤口,深可见骨,有鲜血和脑髓溢出……后被同情人埋尸于石桥西两刻钟路程之杂树林里。

    苏澜写好验尸报告,叹口气道:“好好埋了吧,毕竟是一条人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常乐和甘甜指着东面不远处道:“小姐,你看……”

    苏澜看了,写下最后几个字:“听涛亭下听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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