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后输液才完成。期间,吉春儿和文夫人差点醒过来。苏澜给她们打了小剂量的安定,又让她们睡去。

    苏澜仔细清理好东西,这才出了房门。

    外面只有甘甜一人。见她出来,还满脸倦色,甘甜赶紧搀着她道:“小姐快休息一下。”她凑近苏澜的耳边,道,“美娘已经拷打了很多人,凶手已经被抓。你猜猜,是谁干的?”

    “谁?”

    “隋灵儿。”

    隋灵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什么?就是吉春儿那个没有过门的三嫂?这怎么可能?”苏澜惊讶不已。

    “吉森一家人也不相信,可确实是她。她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很实诚的人,打死也不相信隋灵儿会这么疯狂。美娘也不相信。因为隋灵儿是早晨才跟着美娘一起从隋园过来的。美娘说,如果要害她,为什么在隋园不动手,她狡辩说,怕连累父兄!”

    苏澜笑道:“这是在撒谎呢!在隋园下毒怕连累父兄,难道在吉家铺下毒就不怕连累吉森大庄头家?那可是她未来的婆家!再说,无论在哪里下毒,她的娘家都跑不掉,她还没有出嫁呢!”苏澜冷笑一声道,“下砒霜之毒,那就是要人命!美娘和全有公子是什么人?可以说,整个吉家铺庄园全部都是嫌疑犯!如若我们不是今晨才到吉家铺,而且中途没有在任何地方逗留,此刻我们也会被审问!”

    甘甜听了一呆:“小姐,我们真的会被冤枉吗?”

    “傻瓜!”苏澜嗔道,“隋灵儿不是被抓了吗?我这是在假设!”

    甘甜这才放下心来,扶着苏澜坐下,又到门口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何大婶出现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丫头,端着饭菜。何大婶让她们放好饭菜后出去。然后又是后怕,又是愧疚地道:“小姐,今天幸亏有您和这位甘妹妹,不然,真是要出人命了!”

    苏澜道:“这倒没什么,关键是得把投毒的人抓起来,搞清楚为什么投毒?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她投毒?又或者,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住了?”

    何大婶一愣,脸上显出异样的神色。她犹豫了一下道:“苏小姐,您聪明睿智,帮我们分析一下。已经确认是隋灵儿下毒,她自己也承认了。可是我们都不相信。因为之前在隋园,作为庄头家的小姐,她一直陪着美娘,有很多机会不慌不忙、随时随地下毒,而且极有可能一投一个准。可为什么早晨刚到吉家铺,她就匆匆下毒?就因为怕连累娘家,却要跑到未来婆家来下毒?”

    苏澜一笑,道:“为什么没在隋园下毒?那是因为她还没有接到命令!在吉家铺下毒,是因为有人下了命令,或者是逼她下毒!”

    何大婶惊呆了。

    苏澜道:“何大婶应该知道,褚望昨天到过郭家花园。不过他逃跑时是在上半夜。而你们回来,是在一大早。”

    “是,我知道这个事情。我想,今早的投毒应该跟褚望没有关系。”何大婶道。

    “不一定!”苏澜道,“也许他早就留下什么指令,他逃跑后,褚祖奶奶执行了他的指令。虽然被看管起来不许离开家,但是一个仆人还是很容易混出来的。我猜想,今早一定有人找过隋灵儿,拿什么威胁了她!”

    何大婶恍然大悟,道:“告罪,我得出去一下。”说着一鞠躬,急急忙忙退了下去。

    “小姐,快吃饭吧。我已经看了,饭菜没毒!”

    苏澜点点头。两人开始用饭。

    刚刚用完午饭,好几个人就鱼贯而入,是文元和文慧父女,还有吉森夫妻和吉春儿的三个哥哥两个嫂嫂。这些人一进来就跪在苏澜面前,磕头谢恩,女人们还咧开嘴就要哭。

    苏澜赶紧阻止,小声道:“别这样,会吵着病人。现在她们好多了,正在睡觉,你们可以一个一个地进去看看,但是不要哭泣,千万不要吵醒病人!”

    这些人轻手轻脚挨个进去探望了,又不声不响地出来。他们给苏澜鞠躬后,慢慢退了下去,只有吉森留了下来。

    吉森再次跟苏澜,还有甘甜下跪,眼泪汪汪、压抑着声音道:“小姐,若不是您和这位女侠,我家女儿和文元的媳妇都没命了,还有美娘和小少爷……”他没法说下去了。想想后果,他不寒而栗。

    苏澜赶紧让他起来,道:“这是老天在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她请吉森安坐,道,“听说投毒者是隋灵儿?”

    “是!”吉森懊恼道,“知道是她,我们都惊呆了,谁都不敢相信!我这老脸简直没地方放,毕竟是我家未来的三儿媳妇!”停顿了一下,他接着道,“隋庄头父子都是很实诚的人,当年水灾时,隋庄头还在京都做生意,听说爹娘淹死了,才赶回隋园。他父亲兄弟好几个,都死光光了,有人给他出主意,把父亲和伯父、叔父的田地都从老爷子那里要回来,可他没有答应,只要了父亲名下的土地。老爷子见他实诚,又有些见识,见过世面,就请他做了庄头。当时我们两家开亲,我看中的就是他们家人好,实诚。万万没想到……哎,刚才,隋庄头已经主动提出来退亲了,还说,他们父子愿意倾尽家产、坐牢抵罪……”吉森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苏澜想,这隋庄头还算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只是,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有隋灵儿这样心狠手辣、枉顾后果的女儿?

    这天下午,苏澜就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着熟睡的二人。不由腹诽,怎么近来老是遇到这么极端的事情,孙鸣玉是,吉春儿和文夫人的事情也是。不过,也有一点小骄傲,如果自己没有去安憩园,没有来吉家铺,这三个人,不,加上美娘和全有,这五个人就与世长辞了!果然,老天爷让自己到这个世界走一趟,还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快到吃晚饭时,全美娘带着何大婶来了。这几天她忙着见佃户,发钱粮,看账簿,查库房,巡田地,已经是体力透支,精疲力尽了,又经历乳娘突病,险遭砒霜毒害、死里逃生,又接连审问,查找罪犯,已是气势消弭,神情委顿,憔悴不堪,跟平常那个神采飞扬的美娘简直是判若二人。

    一进来,美娘就要下跪,被苏澜急忙拉了起来:“夫人万万不可!”

    美娘带着哭腔道:“小姐,若不是你,不光吉春儿和文慧的母亲,便是我们母子,此刻都在黄泉了!”说罢,紧紧抱住苏澜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何大婶赶紧道:“夫人不可如此,那两位还躺在里面呢!”

    美娘赶紧止住哭声,道:“是我放肆了,还有两个病人呢,死里逃生的病人!”她沉思了一下,道,“你救了我们母子性命,怎么着,我得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苏澜笑道:“夫人这就见外了,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是每个人都该做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本来是来做香皂工厂的事情,结果一句都没谈成,一地都没有看,倒是叫你又是受惊又是受累又是受罪!”美娘噙着热泪说不下去了。

    这时,房里面传来了动静声。甘甜冲进去,立刻高兴地喊道:“小姐,春儿小姐她们醒了!”

    大家赶紧进了房里。只见吉春儿和文夫人悠悠醒来,正在床上扭动着,挣扎着想起来。

    苏澜赶紧制止道:“不要动,也不要说话。我估计你们的嗓子火烧火燎地痛,是吧?先是让砒霜毒药烧了,然后为了让你们呕吐,我们又抠了你们的嗓子……”

    那两人听到砒霜两个字,吓得浑身颤抖,满眼惧色。

    苏澜笑了:“放心,你们死不了,就是遭罪了!”

    吉春儿和文夫人“嗯嗯”地表示感谢。

    苏澜道:“好好休息,一会儿让人送甘草绿豆饮、温盐水过来喝,多喝点,还要喝牛奶,最好再喝几个生的鸡蛋清。你们的肠胃被毒药烧了,这些是排毒,也是保护你们的胃。”

    美娘叹息一声道:“你们就在庄子里好好休息吧。记得以后可要好好感谢将军小姐。”

    一会儿,何大婶就让人送来了甘草绿豆饮、牛奶和蛋清。生的蛋清有一股子腥味,鸡屎味,可是两个病人捏着鼻子都吞了。

    苏澜还给了她们一些护胃、保肝的口服药,都让甘甜搓成了粉,就着温盐水给喝了。

    病人苏醒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房间里立刻围满了人,都说她们俩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趁着她们的家人都在,苏澜嘱咐道:“……记住,以后,特别是最近一个月,你们要多喝温盐水,多解尿,这样才能多排毒。要少食多餐,每顿吃六成饱就可以了;要吃营养丰富的,容易消化的食物,比如牛奶、羊奶、鸡蛋、鱼、嫩的猪瘦肉等,可以用鸡蛋和瘦肉蒸着吃;多吃一些煮烂的菜粥,水果;任何过硬,过辣,过咸,过甜、过冷、过热,过分粗糙、油炸的和刺激性强的食物都不能吃;此外,粗粮、花生类难消化难吸收的,在患病期间都不要吃。最为关键的是要戒酒,保证饮食规律,切忌暴饮暴食……”

    听到“酒”字,吉春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吉春儿的母亲道:“我们春儿最喜欢吃油炸小黄鱼,也都不能吃了,可要馋死她了……”

    好半天大家才散了。吃过晚饭,疲累的苏澜很快就睡着了。一夜黑甜。

    第二天,苏澜早早就醒了。看病人也醒了,就吩咐女仆给病人送来温盐水、牛奶、蛋清、米粥等,并服侍她们吃了,自然也吃了护胃、保肝的口服药粉。为了等会输液方便,苏澜不得已还给了一点安定。

    这时,何大婶带着人来给她们送早餐。何大婶轻声道:“熬了一晚上,今早隋灵儿终于吐口了。原来是她不检点,和隋园庄子上的一个佃户家的儿子鬼混,被吉邕的堂弟吉彬发现了,拿了她的衣裙作把柄。真是想不到,这随灵儿还是这么一个自轻自贱的腌臜货!我们大家都是瞎了眼睛!”何大婶咬着牙,愤愤地道。

    “原来如此!”苏澜虽然没有见过随灵儿,但是想到这个随灵儿还真是敢玩,玩爽了玩飘了玩过了头,这回不光把自己的小命玩进去了,只怕她的父兄也无颜再在吉家铺庄园立足。

    苏澜问道:“这件事跟褚望有关系吗?”

    “那个老乞婆说,她不忿吉春儿撕了借据,吉森大庄头不分青红皂白围了她的家,这才报复的。没有说褚望什么事情。”何大婶道,“夫人气昏了,没有打老乞婆,却把吉邕堂兄弟几个往死里打了一顿!真是解气!”

    苏澜听了也很解气。不过,下毒之事跟褚望没有关系,她可不信。想了想,道:“何大婶,本来这是你们全家和吉家自己的事情,我不方便过问。不过,我担心一件事情,那老乞婆跟人有怨就敢下砒霜,这可是个狠角色!万一哪天,她在你们的花茶、米粮里面下毒药,然后这些花茶、米粮再卖给海外或大成的客户,那可是要出塌天大祸!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何大婶的脸刷地一下惨白惨白,手脚不停地颤抖,满眼都是惊惧之色。

    苏澜继续道:“我还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妨告诉那个老乞婆和他的儿孙,再看他们怎么反应,怎么狡辩。这可是我这女仆把了脉的,你们大家也见识了她在辨识毒药方面的能耐!”说着,在何大婶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何大婶听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然后点点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告退了。

    苏澜叹口气。回房里看两个病人已经睡着了,就嘱咐甘甜把门,她继续进去“发功”输液。

    大约输到一半时,苏澜隐约听到房间外面传来恳求声和甘甜的拒绝声。她猜想,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她也不能随便出去,暴露自己天大的机密。

    好不容易捱到输完液,整理好器具,苏澜这才开了门。非常意外的是,她不仅看到了全美娘、何大婶,还有邓谦和张轩!特别是看到张轩的一刹那,苏澜的心一紧,难道是丰泰园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林庄头的三个女婿去找丰泰园的晦气?心里一急,当下就有点站不稳了:“张轩,你怎么来了?难道是庄园出大事儿了?”

    张轩赶紧道:“不是,小姐。我今早和黄庄头去将军府邸看土豆芽苗和田地,哪知道府上正闹得鸡飞狗跳。将军和知府两位大人都不在,却来了一大帮子人,说是高丽人,是来迎接高丽王妃的!夫人急着让我给你报信,又派人带我找邓大掌柜,这才到了吉家铺!”他焦急地道,“小姐,家里乱糟糟的,说是来了圣旨,选了您做高丽王妃!”

    “什么,我是高丽王妃?”苏澜大吃一惊。

    一瞬间,苏澜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能够啊,当初的高丽策可是她定的,呈给朝廷的高丽策都是她起草的,选的高丽王妃就是宋望的夫人阿莲啊?而且六殿下的飞鸽传书也没有提这一茬啊!

    苏澜的脑子一片浆糊。这还真是,算计别人的高丽策,居然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这还真是个笑话!这叫什么?逮鹰反被鹰啄了眼睛?

    不过,苏澜始终认为,高丽策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对宋望来说也是好事,毕竟可以让他君临高丽的天下。所以,至始至终,她都没有什么负罪感!

    可是,她可不愿意去做什么高丽王妃!

    且不说远离亲朋、背井离乡、飘萍无根、前途茫然,很有可能还会遭受战乱之苦,就是现在给个高丽皇帝给她做,她都不稀得要!她到这个世界走一遭,可不是为了去棒子国做什么高丽王妃的!

    问题是,圣旨来了,选了自己做高丽王妃!高丽人来了,来迎接自己这个王妃!

    苏澜的冷汗就下来了。圣旨,她一现代穿越女,并不害怕这一张废纸。可是,她不能不顾及父亲,还有姨父姨母和几个兄弟姐妹!

    她脑海飞转,抗旨的后果会是什么?父亲和姨父的前程肯定搭进去了,还有奇哥哥、苏源、刘嘉和社日,还有姨母、珍姐姐、春红姐姐,莫说前程,只怕一家人的性命都完了。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他们要怎么办?

    苏澜觉得大脑缺氧,心脏骤停,呼吸窒息,冷汗透身,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倒下之前,她听到了大家的呼唤……

    不知过了多久,苏澜渐渐醒转。只见大家围满了床前。

    “醒过来了,太好了!”全美娘正拿着勺子给她喂水,已经哭得满脸泪水。

    何大婶也哭道:“苏小姐,你可吓死我们了!”

    甘甜咋呼呼地道:“呵呵,一定是宋望那个小人捣的鬼!他问过我跟常乐好几次,问我们愿不愿意去高丽?还说给我们荣华富贵!我跟常乐就说,小姐在大成,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小姐去高丽?再说,高丽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他就说,如果是你做高丽王妃,我们愿不愿意去?常乐就说,小姐在大成呆得好好的,自自在在做将军小姐,为什么要去做高丽王妃?”

    苏澜诧异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听你说起?”

    “说过呀,”甘甜眼巴巴地道,“有一次说给小姐听,小姐还笑话说,叫我们不要去,说高丽只有泡菜。他后来又问我去不去高丽,我就说,我又不想怀儿,吃什么泡菜!”

    苏澜听了,依稀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情。看来,这个宋望打自己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突然,灵光一闪,苏澜脑子顿时一片清明!

    首先,六殿下没有传信说自己被选为高丽王妃的事情,说明他不知道这个信息,也就是说,圣旨上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一条!其次,宋望即使之前有这痴心妄想,可是他并没有渠道告诉当今皇上,他想改变王妃的人选!

    那么,圣旨封妃之说从何而来?莫非是……

    “矫诏”两个字突然涌上苏澜的脑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明了!

    苏澜平息了一下气息,冷静地道:“张轩,你可亲眼看到了那份诏书?”

    “没有!当时夫人急得火烧眉毛。还说,小姐怎么这么倒霉,过个生日也不消停!”

    什么?生日?苏澜一下子愣住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她十二岁生日!原来自己是个猪宝宝!不过想想,她前世的生日就是二月十二日,不过那是阳历而非阴历!

    “小姐,今天居然是您的生日?太好了?您知道吗?二月十二日,是花朝节,是众位花神的的节日!这天出生的女子,一定会逢难呈祥,一生顺遂!”何大婶喜悦地道。

    “这可怎么好啊,为了我们全家,小姐连生日都忘记了!”美娘又是激动,又是感慨。

    苏澜思索了一下,对甘甜道:“你跟我进来一下。”

    到了里间,苏澜拿出护胃、保肝的药片,两个人十天的份量,让甘甜搓成粉,又拿出一些小药瓶,把药粉装了进去。

    出了房间,苏澜将药分别交给文慧和吉森的夫人,叮嘱她们如何给病人吃药。又道:“你们放心,春儿小姐和文夫人已经没有大碍,记得把这药吃了,然后,按照昨天我说的那样吃喝,饮食疗法。她们两个人的嗓子痛,让她们不要说话不要哭,过些日子就好了!”

    交代完病人的事情,苏澜又对美娘歉意地一笑:“夫人,看来我今天要爽约了!这个狗屁王妃,让我背井离乡,远离亲朋,我是断然不会做的!”

    美娘担心地道:“可这是圣旨啊!”

    “没看到真正的圣旨,都不算数!”苏澜一笑。心想,就算真的有圣旨,她也要想办法抗旨。

    美娘道:“这可怎么办,担心死我了!”她看着何大婶和邓谦道:“要不,你们跟着小姐回家看看,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邓大掌柜立刻报给我。我今日也回全园。”

    竹园那边只有几件衣服和首饰,苏澜也没时间过去取,就上了马车,何大婶也紧跟而上。

    众人依依不舍,马车渐渐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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