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听到孔峰宣布,洪珅赔偿邓家湾村民粮食和牲畜损失一千两,赔偿里正医药费五百两,共计一千五百两。

    接着洪珅看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画面:董山打开了他的行囊,拿出了银两和银票,给了那些百姓。百姓欣喜若狂地居然冲着一个帐篷跪地磕头!

    然后,洪珅又看到了一个令他胆寒的画面:董山从行囊的夹层里拿出了一摞信件……

    就在百姓们跪拜的帐篷里,苏澜看着那些信件,气得目眦尽裂。果然,这洪广就是四皇子的马前卒!难怪当年他卑鄙地使出“不杀倭,只驱倭”的策略,那是作为四皇子的一把屠刀,砍到自己父母的头上!

    孔峰安慰道:“侄女儿不要生气,把这些信件交给皇上,让他来圣裁!”

    “不用!交给我就好!”苏澜将信件放进袖中,实际放到了空间。她正色道,“杀洪珅,不如留洪珅,杀鸡骇猴!”苏澜咬牙切齿道,“知道了洪珅、洪广的背景,这就足够了!还有,名册中那些被洪珅许愿晋级的人,伯父要多多留意!倒是十夫长袁飞等人可以重用!”

    就在这时,甘甜进来报告:“小姐,杀四来了!”

    杀四此时进军营,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杀四进账喜滋滋地道:“小姐,舒郡王家杜平公子和申辉公子到了殿州,已经跟知府大人回将军府了!”

    下一秒,还委顿在地上的洪珅看到,一个雌雄莫辨的人大步走出了那间被百姓跪拜的帐篷,看都不看朱廿等人的尸首和鲜血,径直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很多年以后,这人飞身上马,扬鞭而去的傲娇影像常常在洪珅的脑海里浮现!

    不一会,军营里到处弥漫着肉香。仇四的十万银票顿时化为简单而又粗暴的美食:一筐筐馒头,一盆盆大肉……

    苏澜在甘甜、杀四和覃龙、覃虎、夏松、夏柏的护卫下,风驰电掣般回到上李厝。老远就听到钟鼓、锣钹、箜篌、琵琶、古筝、二胡、瓦缶、陶埙、万响、排笙、唢呐等百乐齐鸣,颂歌嘹亮;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彩旗招展,遮云蔽日;身着鲜亮彩装的男女上差或骑着高头大马,或坐着彩辇凤车,或手持乐器吹拉弹唱,或舞动广袖,蛮腰小秀。沿路都是“奉旨”、“亲迎”、“肃静”、“回避”等告示牌。上、下李厝的村民都跪拜在道路两侧。

    苏澜等人下马而行。有几位持刀侍卫上来阻拦。杀四赶紧上去说了几句话,侍卫们立马给苏澜下跪。杀四介绍说,他们是舒郡王府的侍卫。

    苏澜等人回到将军府。只见一群人站在前后院之间的回廊大门处。刘希和几个小家伙并殿州大大小小的官员正陪着一个青年在轻声说话。那青年身着烟灰色缂丝长袍,眉眼与申玉大掌柜颇为相像。苏澜猜测这是全园京城钱庄大掌柜申玉的小公子申辉。

    果然,林氏、苏怡带着刘珍、春红、李珠并一大群丫鬟走过来,告诉苏澜,那公子正是申辉。而与他一同来的舒郡王小公子杜平,此刻正在跟姐姐、心仪郡主相认。他们已经在郡主房里撕心裂肺地哭了好几场。

    良久,只见后院心仪郡主的房间门轻轻打开,身着大红盛装,头戴金凤宝冠,戴着近视眼镜的心仪郡主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甫一照面,苏澜吃了一惊,因为这青年跟六殿下杜诚长得颇为相似,一看就是皇族血脉。他大约十八、九岁,身材高大,身形消瘦,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有几分儒雅,又有几分被江湖风雨浸染到骨子里的不羁与洒脱。他身着玉色长袍,黑色腰带上有云纹带钩,挂着玉佩、玉珏和短刀、长剑。他头戴青玉簪,气质出尘,超凡脱俗。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就是当今圣上的堂侄、舒郡王次子杜平。

    亲人相见,让心仪郡主激动不已,又有些虚弱,而杜平则细心呵护着姐姐。看得出来,姐弟感情笃深。

    看见苏澜,心仪郡主赶紧介绍。杜平见了,吃了一惊。虽然早就知道姐姐的救命恩人是个小女孩,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小的小姑娘。

    虽然吃惊,但是杜平还是立马要给苏澜下跪,口呼:“小姐救我阿姐于牢笼深渊,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永生难忘!”

    苏澜赶紧请姨父将杜平挽了起来,道:“公子无须多礼。小女跟郡主这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可不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如果没有穿越,哪能认识心仪郡主?

    杜平激动地道:“阿姐和母妃真的好像。听说这点,我们一家都万分庆幸。幸亏如此,才能被人认出来!”

    寒暄过后,杜平和刘希将其他上差安排到殿州城内驿站休息,杜平则和申辉带着几个小厮留在了将军府。官员和上差们一并退去。

    吃过简单午餐后,心仪郡主因为太过激动,有点不太舒服,刘珍、春红和李珠陪着她小憩去了。刘希、林氏、苏怡、苏澜则和杜平、申辉一起聊天。

    杜平长叹一声道:“先前人多嘴杂,我不好多说。”他双手合十道:“我们全家真的是无比感谢小姐!知道阿姐的下落,全家喜忧参半。喜自不必说,这忧却是来自圣上!圣上听了贤妃和永昌侯府的奸佞之言,说我姐姐被坏人诱拐,在虎狼窝里已经不是……不准我们一家来殿州认亲!我父王、母妃急了,预备皇上若执意不肯,他们就要血溅朝堂!我大哥大嫂侄儿侄女都说,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我自不必说,肯定会抗旨来殿州接姐姐,然后云游四方!从小我就跟姐姐亲厚,姐姐落难这些年,我就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满世界寻找姐姐!”

    大家不由长吁短叹。

    杜平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眼看着我们舒郡王府就要因为此事灰飞烟灭之际,六殿下忽然漏液来府,说是小姐千里之外出谋划策,献上绝佳之计谋。果然,第二天,钦天监监正郭堂上报皇上,说之所以天降祥瑞,殿州出现高产良种,乃是舒郡王家心仪郡主在殿州为国祈福,功德圆满,立下大功,理应接回京城,阖家团圆。郭堂乃代朝皇室后裔,满腹学识,德高望重,是皇上最为倚重之人。郭堂监正的话最后打消了皇上的顾虑,这才有了这道认亲的圣旨!”说着,他已是热泪盈眶。

    这件事情苏澜做就做了,也没有宣扬,大家自然都不知道。

    刘希点头赞道:“这阖家团圆乃人道天伦!我们澜儿一向善良慈和,故而不遗余力!”

    杜平叹道:“小姐聪慧善良,又古道热肠!我还听阿姐说,小姐花费巨资,给阿姐买了眼镜!”

    苏澜红着脸,道:“不足道哉。对了,我听老爷子和申玉大掌柜说,舒郡王本来是亲王,就因为十多年前,在朝堂上扇了永昌侯爷一耳光,永昌侯爷也回敬了他一耳光。皇上大怒,先动手的王爷降爵为舒郡王,后动手的永昌侯爷苏庭不过是罚俸两年。至此,两家结下仇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杜平又是一叹:“说来,还是跟我阿姐失踪有关。我父王母妃心痛悔恨,终日怏怏。那天在朝堂上,苏庭对着我父王小声讥讽诋毁阿姐,我父王儒雅谦和的翩翩君子,再也忍无可忍,扇了他一耳光,最终落得降爵!虽然知道中了他的奸计,但也无可奈何,终究是父王朝堂失礼……”

    果然和自己的猜测差不多!

    苏澜道:“我早已为公子预备了两件礼物。”说着,从衣袖,其实是从空间拿出了枇杷睡猫团扇和陶蜢儿的供状。

    杜平拿起团扇,泪流满面,道:“这把团扇,乃是阿姐为我最喜欢的猫咪猫奴绣的!”他仿佛回到从前,“听我母妃讲,我幼时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太医嘱咐,必须在家静养,不能出门。我大哥怕我孤寂难捱,就买了猫奴给我作伴。有一天,正好是枇杷结果的季节。那天午时,猫咪在枇杷树下酣睡,阿姐就绣了下来,是枇杷树下睡猫图。不料还没有绣好,猫奴醒了,淘气地去水池边抓金鱼玩,阿姐就又绣了一面水池猫嘻金鱼图。也就是这双面绣!我非常喜欢,爱若珍宝。之后,阿姐失踪,猫奴也不知去向,连这团扇也找不见了!”

    苏澜道:“郡主被陶敏打伤劫持,当时手上就紧紧攥着这把团扇。如此就被带到陶府,后被陶家小姐陶玉卖给别人,机缘巧合之下,被我买来。当时就觉得奇怪,这把团扇是双面绣,绣工高绝,珍贵无比,而且这扇柄和扇绷,是最珍贵的海南黄花梨木,而且刻了一百零八个寿字,篆、隶、楷、草各种字体,没一个字是重样的!还有这扇坠,看起来乌漆嘛黑,其实是一块价值连城的龙尾硬黑玉!一看就是贵族女子所有,绝对不属于陶玉那种女孩!我当时就很奇怪,才上了心要解这疑惑!”她沉吟了一下道,“这团扇你找不见了,我估计是那周先生存了心,让郡主带出王府,因为她很想把这团扇作为礼物送给县令的小妾、庶女,好让她兄弟在科考中过关。”苏澜沉吟片刻道,“话说,这周先生怎么就会被你们王府聘用,而且王爷和王妃怎么会同意郡主跟她去夏州?”

    杜平叹道:“提起此事,父王母妃后悔得要死!当时,京城纷传,那姓周的是丹青好手,又是官家女官家眷,于是高薪聘来家里,做阿姐的丹青老师。一年有余,倒是尽职,因而赢得我父王、母妃的好感。当时,她为了把阿姐骗出王府,真是花言巧语,才导致这样的悲剧!”

    苏澜觉得,还是郡王夫妻太过单纯,把人性想得过于美好。

    苏澜把陶蜢儿的供状打开道:“公子,郡主的脑袋受伤严重,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来。只是这双面绣的本领被铭刻在她的心中、手上、骨子里,所以才被陶敏一家奴役,连眼睛都熬坏了。王爷和王妃,还有公子,你们得有心里准备!”

    杜平听了,难过得哭了。申辉不住地安慰他道:“现在总算雨过天晴。也许,那些痛苦的经历,郡主不记得更好!”

    林氏气愤地道:“前几日,陶敏的婆娘还在到处诋毁中伤郡主!我们气不过,找了一些官眷来家,分说郡主为国祈福,功德圆满,圣上派兄弟亲迎回京,阖家团圆!现在殿州的官员、百姓也都不相信陶家的胡言乱语!”

    杜平看着供状,恍然大悟,又痛彻心扉,道:“原来如此!将我阿姐藏在了壁橱里!可惜我们王府侍卫太过粗心,没有仔细搜查!这侍卫长,也就是那位负责的侍卫,后来服毒自杀了!不过,这陶敏居然贼喊捉贼,真是歹毒、狡猾!”他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苏澜看了刘希一眼。刘希会意,道:“公子想要报仇,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有件事情想要求您!”

    杜平赶紧起身,道:“知府大人哪里话?有什么事情,但凭吩咐!”

    刘希长叹一声道:“公子多少知道一些将军的家事。永昌伯府龌蹉不堪,我这连襟苏瑞尚虽然在京中有个夫人,但是十几年没见,也没感情,倒是与我堂姨妹恩爱,生下一女一子,甚是和美。不料,小儿几个月大时,我堂姨妹为了救自己的儿女和村民,被倭寇剖腹杀害,同时被杀的通判徐迪被追封为国公,老母妻儿、兄弟子侄都有恩封!可是,我这堂姨妹,就因为身份是个小妾,死得如此壮烈,却得不到朝廷任何旌表!殿州百姓非常气愤,为此还专门上过万民书!可是,依然如泥牛如海!”

    杜平听着,不由动容。

    “万幸我这外甥女儿,年纪虽小,却绝顶聪慧,颇有志气。她说,要依靠自己的努力,为母亲争取旌表、追封诰赠。所以她在海外来船中淘换了高产良种,又辛苦培育,如今土豆已经开花,丰收在望。可是她担心,凭借这些,不足以打动皇上,所以,她还想为母亲追封诰赠一事,增加功绩……”

    杜平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刘希道:“话说我们下面的堆福县有个海滩,是无人购买的盐碱滩涂官地,贫瘠得很,根本无法种植庄稼。澜儿看中了,想建一个海盐晒盐场,目的就是把这个晒盐场建好后,献给朝廷,为母亲争取旌表,追封诰赠……”

    杜平和申辉听了,早就惊呆了,嘴巴足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杜平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的天啊,海盐晒盐场?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而且,如果晒盐场顺利出盐,我们大成就可以减轻对西戎青盐的依赖,这可是关乎大成国运的大事!太好了!”他略一思索,转而道,“关于晒盐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确实如此,”刘希为难地道,“好巧不巧,陶敏那个王八蛋,从知府位置下来后,竟然做了堆福的县丞,而且堆福县令因贪污窝案被押解进京,据说已经判了死刑;陶敏这县丞就俨然成了县令,大大小小的事情必须过他的手,尤其是土地买卖、文书契约等。虽然我是知府,这下面县里的事情,我却不好插手;而且越是插手,估计事情越是难以办成!而且,虽然朝廷会委派一个县令来,但就怕时间拖延,既要建盐池,招盐工,还要修建码头、道路,恐怕会过了今夏这个绝好的晒盐季节。一拖,那就耗费了一年时间,那可是白花花的海盐啊!况且,来的这个新县令,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驭陶敏。所以……”

    “所以,让我出面?”杜平马上会意道。

    刘希道:“就是要难为公子忍辱负重了!不过,因为郡主受伤失忆,公子已经知道郡主被陶敏打伤劫持的事情,陶敏却不知道。那个陶蜢儿被控制起来了,对外说,那老乞婆早就碰壁自杀了。陶敏他做贼心虚,一定会靠上来巴结,打探你知道多少内情。公子倒是可以抓住这点,与他周旋。我们的意思,这块地要尽快到手,文书契税办得妥帖;而且价钱不能太高。因为,在平常人看来,这里不过是一个海滩盐碱地,除了弄点海鲜,别无他用。之前,老爷子差点买了下来,当时堆福县令开价不过一千两!”

    “明白!这件事情,一是要快,不能耽误今年的晒盐季节;二是必须便宜,海滩盐碱地,不能种植庄稼,出高价反而会引起陶敏的怀疑,从而坏事!三是,所有土地买卖文书、契税契约必须办理妥当,不能让陶敏有丝毫把柄可拿!最重要的是,得顺利地过户到将军小姐的身上!”

    苏澜很高兴,跟聪明人谈话就是舒服。

    “这事我必须促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辱负重又如何?”杜平道,“小姐,你把你的打算说出来!”

    苏澜高兴极了:“就说,我喜欢……”她咕哝了几句。

    杜平听了大笑:“这个理由好奇怪!但是我喜欢!”

    当下大家商量,明天去全园拜会老爷子,申辉正好可以见父亲。然后大家一起去看看金银滩。

    郡主进京,恐怕再也不会回殿州,所以明日自然也要去拜见父王的好友吉老爷子。

    既然郡主要去全园,自然刘珍、春红和李珠也陪着一起去。

    杜平又说,后日他想让刘希夫妇以知府的名义,在知府府邸请客,会见殿州各级官员、耆老、巨商、大户及其眷属,也要让姐姐、心仪郡主完美亮相!届时,陶敏一定会靠上来巴结……

    苏澜也说,她要往自己在京城的醒园庄园派出大庄头,到时想跟公子、郡主一行一起进京。

    杜平问了庄园的位置和规模,吃惊地道:“原来醒园是小姐的?这个庄园我曾经路过,很大,还有温泉!”

    苏澜又惊又喜。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醒园是一个温泉庄园!

    因为申辉要跟罕岩胆、叶庄去云南,那么明天还要把罕岩思和叶家都请到全园去。

    苏澜还出主意,后日府邸的宴会以自助餐的方式进行。届时她再做些蛋糕、面包等西点。再搞一些爆米花、土豆、辣椒等美食,由回凤楼的厨师掌勺。

    林氏和苏怡明日就不去全园了,她们和刘希得准备请帖,准备宴会,还有郡主和小姐、公子们出席宴会的服装、首饰等事情也需打点。

    杜平还想见见刘奇。于是,林氏和苏澜派出人马,分别给中吉书院刘奇,全园老爷子,回凤楼凤恒、凤鸣父子,鸿运茶楼叶恭一家以及丰泰庄园张轩、崔达、黄荆以及几个庄头送信。

    为了避讳,杜平宗室皇族的身份是绝对不能与孔峰等殿州军官见面的。

    刘希和林氏又赶紧去请来罕岩思和娜木嘎夫人。大家相见,格外亲热。

    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上、下李厝里正李福、李禄和李旺娘的欢呼声:“小姐,又开花了!”

    苏澜惊讶地问道:“又是什么开花了?”

    “小姐,是西红柿和辣椒啊!”

    苏澜一听,高兴得蹦了起来。家里卫生间旁边就有几垄菜地,里面就种了西红柿和辣椒,平时都是金嬷嬷、施嬷嬷、小云、小花和杀四他们照管。她因为太忙,倒是管得少。

    苏澜飞步去了菜地,果然见西红柿和辣椒分别开出了黄色和白色的花朵,娇小玲珑,十分可爱。

    李福、李禄和李旺娘都高兴得直点头:“就是这样的,小姐,开了好多花啊!”

    苏澜摸摸土壤道:“现在到了西红柿和辣椒开花坐果的关键时期,得想办法促开花,多坐果。一要小水勤浇地,二要立支架挂果,就像是给豇豆立支架那样;三要上沤烂了的粪肥,就是把粪水、厩肥、绿费、饼肥、草木灰肥放在一起沤烂,放在土里。”

    其实,这就是让肥料充分发酵,极大地释放出西红柿和辣椒开花坐果急需的磷、钾、锌、硼等元素。

    杜平和申辉也跟了出来。他们看到苏澜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指导一帮老农、村妇种植蔬菜,觉得非常奇怪。

    然后他们又到了上李厝里正李福的土豆田里、红薯地里和玉米地里走了一圈,一个个都惊呆了。

    在土豆田里,杜平和申辉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刨开了一棵土豆苗的土,看到了一簇拇指大小的十几个土豆蛋子正挨着躺在土里,申辉不禁惊讶地道:“我的天啊,这一棵土豆苗就结了这么多土豆?”

    杜平道:“小姐,这土豆大约还要多长时间可以收获?可以长多大?”

    苏澜先举起一根手指,又握成一个拳头,道:“一个月后就可以收获,一般都会长到我的拳头这么大。有的还要大些!”苏澜指着不远处的红薯地道,“那边红薯地跟这土豆的情况也差不多!”

    申辉指着玉米道:“小姐,那个叫玉米的,穗子能长多大?”

    苏澜笑道:“可以长一尺来长。美洲人管它叫玉米棒子!”

    杜平和申辉喃喃自语:“棒子!玉米棒子!”

    苏澜站起身,对李福、李禄等人道:“朝廷要派农官下来,到时要计量产量。你们好生打理,这些收成,朝廷要收购作为种子!”

    李福、李禄和李旺娘都急了,道:“我们两个村的人都说了,来年都要种土豆、红薯、玉米,这种子如果朝廷都收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自然我们上下李厝村民优先,殿州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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