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阀门没问题!”

    “这边已经就绪!”

    “随时可以打开!”

    “好,准备了。我喊一二三就一起动手。”小广吩咐道。

    “等一下,等一下。”许德凯说话,“是一、二、三,动手,还是一、二、动手?”

    小广略微思索了一下,“一、二、动手!”

    “好!”

    此时,又是一天的早晨,当然按照时间估算的话,地底下的人们也不确定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是按照生物钟和岩石壁上滴答的水来推断。

    大约在半小时前,北原城的落难人们,召开了一次全员表决会议。

    会议的结果,小广正率领着众人准备上浮,前往地表。

    并不是因为洪水退却了,而是因为昨夜发生了大规模的渗水。当初人们顺着岩石缝下沉到了地底,沿途不断的加固堵塞,利用水流的物理压力,在弯曲的过道中设置了众多的简易阀门。然而木质的阀门毕竟不耐用,同时也有时间太短,无法完全密封。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越多的水渗入岩石逢中,里外压力的不平衡又让更多的水开始回流,倒灌。

    “我们可以沿着这边这条路,继续在岩石缝隙中上行,理论上是可以高于洪水。”

    “但是,也有可能会因为山体积水,而在某些局部空间出现水泡。”

    “水泡会影响到咱们吗?”

    “会的,水泡就像山体中间的一个个小水池,当然最多的是泥水池。它们的形成是因为下方有石块或者不透水的层面,土壤就会像海绵一样吸水。”

    “如果水过多,土壤吸饱了,就会漏出来,对吧。”

    “对的,一般会往下流,整体趋势也是最终往底部流。不排除个别有因为压力而倒流的情况,而咱们是在悬崖底部,这悬崖有多高现在还不知道吧。”

    “明白了,妥妥的可能是有危险。”

    “所以,我们需不需要表决一下,是出去还是继续在岩石缝隙中向上走。”

    “外面的洪水中是否有鱼群。”

    “大概率是有的。”

    “如果我们出去,有多大把握避过鱼群,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城堡。只要上岸就行。”

    “你们看,打开阀门,我们立刻浮出水面。在水面上把战车组装,大约需要半小时。然后平民登船,一个半小时,最后驶向城堡,风平浪静的话只需要20分钟。”

    “关键在前面两小时,时间太长,只要一条大鱼盯上咱们,就……”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解答,讨论。

    小广皱着眉头,君雅挨着他坐着。

    “有没有可能先出去一部分,试试水?其他的先沿着岩石缝隙上升,等待救援。”

    “不行,有半数接口出了问题。阀门一开,水流压力下,会损毁更多,再难从外面推开。里面的人,除非能找到出路,否则,只能憋着气从狭窄的通道游出去。”

    “形势紧迫,我提议,大家举手表决,全民参加。”

    君雅提议,“大家思考一下,五分钟后表决。”

    众人沉默,仿佛都在思考。只有坐在中间的小女孩,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照亮这片地底。

    “妈妈,我不想被闷死在黑黑的地底!”也许是被安静的气氛吓到,闪着蓝色光芒的女孩,突然开口叫妈妈。

    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传了很远。

    五分钟后的表决中,全体同意撤出地底,无论外面情况如何,水里有没有鱼,尽快赶到城堡上。

    “听好了,一会儿我第一个出去,你们随后跟上。”小广下令,“咱们的弩箭在水里射不动,被水泡过的弩箭毒性也会大打折扣,所有人用长矛。”

    “是。”精选出来的几十名先遣队员门齐齐答应。

    挪开了四周石块,泥土的闸门开始渗水。

    “预备,一、二……”

    哗的一声,闸门打开,水涌进了第一层通道。

    小广一马当先,拿着长矛冲了出去。后面人紧紧跟随,许德凯压阵,最后一个冲出去,然后合力从外面再把闸门关上,即便里面没有石块泥土堵着,关上闸门渗水也慢一些。

    里面的君雅等人听到了动静,无不担忧的看着这个方向。人们保持安静,静静的等着好消息,或者坏消息。

    在齐腰深的水中行走,小广等人艰难跋涉,到达一个路口。

    许德凯朝前面目视他的小广点点头,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他们在这里兵分两路,一路由小广率领,去地下战车库,他们将从地底打开闸口直接升上水面。一路由许德凯率领,打开所有闸门,引流至地底,最后从大厅正上方接北原城所有军民离开。因为带着妇女儿童从闸门走,或者从地底直接憋气升上水面,那是不现实的。

    君雅冷静的站在那里,小女孩在妈妈的怀里发着光,比平常更亮,却更柔和,照的更远。

    经过几天的学习和掌握,小女孩对自身能力可以很精准的控制,甚至有一次可以用手指头发出像手电筒般的光芒。当然发光是需要消耗体力的,从小女孩的叙述中,平常的光就像在走路一样,如果需要更亮,就像跑步一样,会有点累。所以平常大家体谅小女孩,有点微光就可以了,只是今天妈妈告诉她,柔和一些,亮一些,远一些,照亮大家回光明的路。小乖乖于是很懂事很努力的,照亮这片地底。人们默然不语,刚才许德凯对阀门的操作,引流,还有小广在地底打开地底的战车闸口,这些操作都是不可逆的。

    君雅有些微微颤抖,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终究有女人扛不住的压力。她看着小广等人带着先遣队离开,看着人们有秩序的集结等待,看着充满希望的信任眼光。短短的一会儿,她承受了无比的煎熬,脑子里不停的在告诉自己,相信他们。可脑海里有不断的吓唬自己,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光明了。

    这种煎熬在地底水声传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她甚至在考虑万一失败了,该怎么办,该带着大家往哪里撤。

    正当水声越来越大,甚至都能感到脚下水涨的压力之时,一个声音上方的墙壁中传来,“嫂子,这边,我们打通路了!”伴随着粗声的叫唤,一个大脑袋从侧面的洞口中伸出来。

    “金议长,是司令他们。”守在下面的王思兴奋的感到。

    “好,快,架梯子,所有人,有序撤退。”君雅深吸一口气下令,又开始担心小广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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