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那道声音似乎不是从我脑子里面传过来的?

    派蒙原本迷离的双眼一下子惊醒起来,有些后怕的东张西望着。

    这个地方果然很邪门,虽然自己确实很想出去,也很想见到荧。

    但是这种一步登天的错乱感反而让派蒙有些惶恐起来。

    果不其然,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盘旋在她脑海之中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了。

    可是派蒙的脸上却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

    原本应该跟在她身后的叶开竟然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去哪儿了?

    派蒙回头望向身后,然后又看看那颗仿佛正在不断跳动着的心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这座祭坛的另一边,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隐藏在暗淡的烟雾之中。

    他扶着自己的腰,一脸气喘吁吁的蹲坐在地上。

    “md,建那么高干什么?还不让人飞上去,这人指不定脑子有病。”

    充满抱怨的语气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看样子似乎累的不轻,等休息了一会儿功夫之后,他才终于有心情站起身来,打量着祭坛上的四根柱子。

    “嚯,这东西放家里面都可以当一个冷藏室了。”

    黑乎乎的身影似是感叹的把手放在上面,随即就被冻得一阵龇牙咧嘴。

    “就是上面的怨气太重了一点,不然倒是一个好宝贝啊。”

    黑乎乎的身影似是惋惜,接着便割破自己的手指,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液沿着一条轨迹渗进了柱子之中。

    “有点难搞,这东西太凶了。”

    那个人影抓了抓自己的头皮,似乎一时之间也被难住了。

    可是到底是不甘心,他又沿着那根柱子的周围反复的查看着。

    却丝毫不敢越过铁链进入到祭坛的内部。

    这么凶的东西,难道是想孕育出一尊魔神?

    那道黑乎乎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有些纠结的时候,脑海之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隐藏在黑雾之中的消瘦人影似乎在和脑海之中的声音交流着,不停的点着头,一副纠结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个地方的空间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咱俩全都得玩完。”

    那个人影面带犹豫的看着祭坛中央的巨大心脏。

    一副想要搞事但是又害怕弄砸了的纠结样子。

    要不就先试试?成功了我就能有一个实力超强的功夫打手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爱咋咋地吧,反正他的心里现在也憋着一股怨气。

    俗话说气大伤身,为了不使自己这么愤怒,那个模糊的人影一脸欢乐的在地上涂涂画画。

    等经过了黑色玄柱的时候,消瘦人影纠结了一瞬。

    自语道:“浪费了多可惜。毕竟现在这材料可不好找。”

    就算上面的怨气没有消除干净,也可以用作别的地方嘛!这玩意儿摆上一圈,谁能看不出来他的财大气粗?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翻过了篇。

    在这片黑色与血色共存的世界里,永远高挂在天上的血月保持着无言的缄默。

    外界的时间似乎在这里已经完全失了效。

    这是一个被神明所唾弃的角落,而在这片连岁月都能够被冻结的空间里。

    或许生存下来的唯一希望便是使自己发了疯。

    高耸入云的祭坛上,那个哼着调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忙活着什么的身影一笔一划的涂抹着被刻画在地上的图案。

    他在这个祭坛上不知道已经工作了多长时间了,每隔一会儿它就会消失在原地,然后不知所踪。

    等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像是一个无事人一般的继续准备着他的工作。

    所幸时间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有的时候,他会趴在祭坛的边缘向下张望着,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动静一样。

    可是等生人的气息从这片空间里面缓缓消失的时候。

    原本像洪流一般的尸群又渐渐的陷入到沉睡之中。

    他们包围在祭坛的周围,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而那个人影最喜欢举起手中的石子,然后狠狠的朝下面砸了下去。

    然后看着一阵又一阵的咆哮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紧接着那堵高墙像是由生命般的活跃起来。

    不久之后,又缓缓的陷入到寂静之中。

    呵!

    消瘦的人影抛下了自己手中的石子,然后看着最后一笔勾连的图案。

    嘴角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算完成了,不然待在这里我得憋死。”

    他勾了勾地面上的‘颜料’。

    “保险已经上好了,就等着有缘人前来入瓮,可惜那家伙自己藏起来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要不。。。我卖个破绽?”

    他低下头一脸认真的思考着,可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太过刻意了,都是几千年的王八,谁特么还玩聊斋啊?”

    消瘦的身影似乎有些苦恼。

    他有些惆怅的看了看天空。

    那轮雪月依旧悬挂在灰蒙蒙的天上,只是这片秘境内的天空毕竟穷有尽头。

    而他站在祭坛上面仿佛伸手便可以触摸到一样。

    瘪犊子玩意儿。

    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岔的自语者。

    可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看向了祭坛的另一边,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既然不能我出面,那就只能让另一个人代劳了。”

    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层层空间的阻碍,隐隐的传到了祭坛的另一边。

    让正在摸着肚皮,瘫倒在地上的派蒙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然后紧张的站了起来,一脸疑神疑鬼的东张西望着。

    刚才我是不是听到了笑声?

    派蒙抓了抓头发,自从来到了这个祭坛上,每隔一段时间,脑海之中便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声音。

    然后诱惑着她走到祭坛的中央。

    只是每当她迷迷糊糊的踏出脚步的时候,耳边似乎总会传来一道呵斥声让她惊醒过来。

    久而久之,派蒙连祭坛的边缘都不敢靠近了,往下迈了几十个台阶,那道声音才终于显得有些微弱起来。

    “哼,还想诱惑派蒙?可是我不过去,还是能够吃到好吃的东西呀。”

    派蒙感觉这一次诱惑她的声音有些奇怪,可是随即便不放在心上。

    每隔几天,她的身边总会突然的出现一大堆食物。

    似乎是不想让她饿死一样。

    刚开始时她还有些警惕,可是坚持了几个小时之后便沦为了美食的俘虏。

    派蒙有些紧张的东张西望着,可是过了一会儿便放松警惕。

    她在这个地方待了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每天都会看到包围在祭坛周围的尸群莫名其妙的发生暴动。

    然后又像是不死心一样的继续沉睡在原地。

    久而久之,派蒙差不多已经可以摸索到一套规律出来了。

    她用石头在地上刻下了一道划痕,自言自语道。

    “第19天,荧还是没有到这个世界里面,不过即使她来了我也看不见。

    虽然我很想陪伴在荧的身边,可是一想到荧需要穿过底下的怪物才可以过来,又莫名其妙的不想让她过来了。

    之前在荻花洲听那些说书的话本里面说,在荻花洲有着一位个子矮小的仙人。

    如果遇到魔物的危险,只要呼唤他的名字,便可以解除灾祸。

    只是天衡山距离荻花洲也有些距离,也不知道那位个子矮小的仙人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派蒙有些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小脸脏兮兮的,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如遇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便呼我名。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守护。

    派蒙纠结了一瞬,刚想喊出口,就看到祭坛底部那暴动的尸群又活跃起来,一脸从心的闭紧了嘴巴。

    算了算了,等下次再喊出来吧。

    嗯?这次好像有点不对劲。

    派蒙毕竟天天都能看到这幅景象,感觉今天尸群的暴动似乎有些诡异。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派蒙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好像他们活跃的范围变得更大起来了。

    派蒙仔细的看了半晌之后,才得到这个结论。

    然后瞬间脸色一变。

    他们爬上来了!

    刚开始时,原本包围在祭坛周围的尸群还只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接着漫无目的的四处走动着。

    往常,每次靠近祭坛边缘的时候,便会像受到威胁一样赶紧退了回去。

    只是今天这种莫名的阻碍似乎消失不见了,而他们就像是有了一个新的活动范围一样,沿着祭坛的石阶嘶吼着往上爬着。

    救命啊。

    原本靠过来的尸群就像是闻到了派蒙身上新鲜的味道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叠罗汉一般的涌向了高处。

    而四周的石阶上此时都已布满了尸群,容不下任何缝隙。

    等到派蒙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她最近的此时已经爬到了祭坛中间的位置。

    跑?往哪里跑?派蒙泪眼汪汪的紧闭着双眼。

    过了这么久,终于支撑不住了,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流着口水的死尸群如同一片汪洋一般,而他们的终点则是一个抱着自己的头蹲坐在地上,一脸弱小无助的小女孩。

    而在死尸群的中间,一个看起来和其他此时略有不同的赤裸男尸隐藏在其中。

    他的目光虽然看向了派蒙,可是瞳孔之内并没有那种贪婪的欲望。

    反而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四周,似乎想要找到什么其他的东西。

    尸群在潮流中不由自主的向前涌动着,一点一点距离派蒙已经不足百步之遥。

    而那个藏匿在其中的赤裸男尸始终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存在,只能一脸不甘的收回了目光。

    接着,他的嘴巴瞬间撕裂开来,中间只留下了一条薄薄的肉皮。

    猛然张大的嘴巴看起来已经到达了他身高的一半,而他的嘴巴里面则是一片黑洞,仿佛吸收了一切光源一般。

    “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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