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儿令下,十二名黑衣婆子嘁哩嚓喳把江臣连同八名弟子撂翻在地绑住手脚,三十六名红衣丫环动手在灵棚前种上木桩,架起油锅。

    “反了,我是内门首席,杀我你们都得死。”

    江臣脸憋得通红狠狠地盯住凤舞儿,他相信宗内马上会有人出来救他,到时候定让这些疯女人生不如死。

    “许妈,你手艺最好,千万别让他死了。”

    “等把他的皮扒下来,放进油锅炸一炸,狗儿吃起来才有食欲。”

    扒皮是门儿技术活,想把人皮完完整整扒下来更是复杂,至少大师级别才能做到,其中不但要求手上的功夫稳准狠,心理素质也要过硬。

    许妈围着江臣转了一圈心中有数,取出枚黑丸捏碎抹在江臣鼻子上,江臣闻到一股浓香沁入心脾,感觉很舒服。

    招魂幡对材料十分苛刻,主料必需保持鲜活,扒下来再给他缝上还能长好才叫鲜活,其中难度极高,每刀都必需恰到好处,分毫不差才行。

    三息后,许妈命丫环把江臣背朝天摆好,开了坛烈酒均匀涂抹在江臣皮肤上,皮肤由白变红渐渐肿起。

    “咝”,划破皮肤的声音响起,江臣背上多出条血线从颈部直达臀瓣,然后是四肢手足总共五条。

    江臣没有感到疼痛,只感觉一双手从背部透过皮肤伸了进来,飞快把他的皮肤与肌肉分离开,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身上的人皮脱下来,就像脱衣服似的。

    “娘,你干什么?”

    杜元术得到风声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玉竹柳药灵。

    如今他们都以杜元术马首是瞻,江臣若有意外唇亡齿寒早晚难逃厄运,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守望相助,不能让江臣孤军奋战。

    凤舞儿冷冷望着杜元术,又拿眼角扫了眼玉竹柳药灵,心底起了杀意。

    “要么滚,要么死。”

    杜元术脊背发寒,凤舞儿虽然不待见他却从来没对他说过狠话,既然发了狠母子情意怕是断了,不过她可以不仁,他却不能不义。

    “娘,江臣是大明圣宗弟子,你当街把他像牲口一样扒皮置大明圣宗颜面于何地,你可别忘了元术也是你儿子。”

    杜元术说到儿子凤舞儿又想起杜元初,她觉得之前错了,不应该帮杜元术无休止打压元初,连选择的权利都没给他留下。

    “儿子?从此你我断去母亲关系,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杜元术看凤舞儿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回头把希望放在杜明远身上。

    老不死的刚才吃了玉竹一大碗豆腐,现在倒是不言语了,倒是吱个声啊。

    杜明远正细细观赏许妈扒皮,连连点头暗赞许妈扒皮的手艺无人能及,这皮扒得连血都没有,不愧是鬼刀流。

    “爹,娘疯了,还不来劝劝,好好管管你媳妇儿。”

    杜元术实在看不去,今天若不保下江臣日后谁还敢归顺在他足下,谁还会为他卖命,凤舞儿太狠了,一刀扎在他的七寸上。

    看着儿子吃了憋,杜明远觉得到了扬威的时候,最主要是让玉竹瞧瞧家里他说了算,将来嫁到杜家都要听他的,要好好孝顺他。

    背起手摆好架势,杜明元不急不缓到了凤舞儿跟前,凤舞儿恶狠狠瞪着让他心里凉半截儿,没了把握。

    “舞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回家关上门儿说,大庭广众的净上外人看笑话,你身为内阁长老真要杀害门人弟子?”

    凤舞儿不是冲动的人,为杜家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也没保下元初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什么大体?

    她不介意让天下人笑话,顶多以死相搏反出大明圣宗,没了杜元初她已然生无可恋,再没什么可以失去。

    “要么滚,要么死。”

    “杜明远,从今往后你我再不是夫妻,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凤舞儿是个什么人,相信你清楚。”

    杜明远脸色沉下,平常在家里闹腾闹腾就算了,竟敢在众目睽睽下打他的脸,特别是当着玉竹的面儿,让他的脸往哪搁?

    “凤舞儿,希望你以大局为重,术儿孝义双全是大明圣宗的未来,你以为就你那点儿小心思族老们不知道,以为爹不知道”

    “元初为大明圣宗牺牲都是他的命,更是他的荣耀。”

    凤舞儿气得胸口起伏刚要反驳打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矮油,原来是荣耀呀?”

    杜元初背着手溜溜哒哒走来,后面跟着杜红樱,听杜红樱说有人给他搭了灵棚,他是特意前来吊孝的,好好祭拜祭拜。

    三天的修养磨合猿苍对气丹有了初步解,感觉气丹才是道的基本法门,之前的修炼方式虽然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却不是正途,所以道才有了尽头。

    杜元术呆住了,杜明远呆住了,玉竹还有所有迫害过杜元初的人都呆住了。

    他们好像见鬼似得向后退了退,心虚得厉害,无论杜元初是人是鬼都是个天大的坏消息,相比于人他们更相信杜元初是鬼,那样的伤势无人能活。

    “装神弄鬼,哪里来的贼人,敢扮作我儿子。”

    杜明远反应最快,杜元初已经死了,绝不能让他活过来,否则牵扯太大。

    别说是他与杜元术,就算整个大明圣宗都罩不住。

    “呵呵,哪里来的老狗,敢冒充小爷的爹?”

    猿苍根本不认识杜明远,没想到杜元初的爹是这么个货色,看他长得人五人六正义凛然的,私下里却净干些男盗女娼的勾当。

    他不相信杜元术有本事给杜元初罗织那么大个罪名,本以为是凤舞儿在背后搞鬼,不曾想原来是这只老狗作崇。

    被当众叫成老狗杜明远眼现杀意,五指成爪对着杜元初咽喉抓出,这一抓使了全力,分明要置杜元初于死地。

    猿苍背着手一动不动任由抓来,眼看爪来了刚要反击,凤舞儿一剑扫出直指杜明远后心,杜元初她失去了一次,再不能眼睁睁看他被杜明远杀死。

    杜明远感受到背后剑锋侧身闪开,拔出长刀斩向凤舞儿,虽然凤舞儿是他媳妇儿,但夫妻关系早名存实亡,想斩杀杜元初还要先制住凤舞儿。

    “元术,诛魔。”

    杜元术剑指杜元初面门,猿苍还没出手杜红樱拔剑迎上,生死大仇不能不报,否则对不起自己。

    “红樱,你干什么,快快闪开,杀了杜元初你还是我女人。”

    三天不见杜元术发现杜红樱更漂亮了,比玉竹还要灵动水灵,不知道三天时间她经历了什么,脱胎换骨一般。

    “哼,杜元术,你也配,你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女人?”

    被杜红樱提醒杜元术才想起三天前杀了她一回,三天之间他与玉竹恩恩爱爱早把这茬儿忘了,眼神闪烁连忙否认。

    “红樱,我什么时候杀过你,一定是杜元初干的,是他拿剑在你被后捅了你,好让你死心踏地跟他在一起,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是修炼了邪功的邪魔。”

    杜红樱剑风更疾,杜元术真不把她当人看,占有她,杀死她,侮辱她。

    猿苍扫了玉竹一眼,又看看柳药灵和那些捅过他黑刀的弟子,到祭台前取下三柱高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他不知道杜元初去轮回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但是他要祭拜祭拜,正是有了杜元初他才炼出气丹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祭拜完杜元初,猿苍来到许妈跟前,连连赞叹,许妈手艺太好了,手法之准内功之高可见一斑,最主要是江臣还活着,没了皮他竟然没有丝毫不适。

    “杜元初,你怎么还没死?”

    “咚咚咚~”,猿苍刚想告诉他为什么,大明圣宗传出三声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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