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侠,老朽想要跟你领教高招。”

    “白老侠,请。”

    “金面兽”苗季先抽出自己的一支镔铁橛走进场中。

    他这是支单手橛,比一般的橛要长不少,足有三尺。

    橛,就是一头尖的铁棒,一般的比判官笔要粗,比判官笔短一些,同样擅长点穴。

    橛又比判官笔有分量,招架之功比起判官笔还要强。

    之前万俟羽修他们在凤凰酒楼遇到的“金竹银弹”姜煮良用的兵器金竹笋,就是橛的一种。

    还有“红莲仙子”独孤凤的舅舅“金眼狻猊”武元宜,以及被万俟羽修讹了一坛烈火酿的“三手恶丐”袁通,都是使镔铁橛的。

    白希武用的是一对子母橛,一长一短,尤其这支短橛,能做暗器打出,因为分量大,势大力沉,加上它是兵器,能在近身比斗中打出,距离近,比起一般的暗器还要厉害几分。

    实际武林中许多一流高手都爱用分量重的暗器,比如短笔、蛇锥、铁胆、铁指环、银梭等等。

    苗季先一挥镔铁橛跟白希武斗在一处。

    二人招法精妙,但又各有不同。

    白希武的子母橛招法更加精巧,招法细腻,一长一短,配合默契,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苗季先的镔铁橛除了招式精妙,势大力沉,攻势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

    他是单支镔铁橛,分量加重,尺寸加长。

    苗季先的镔铁橛犹如灵蛇,招招窥视白希武的破绽,让白希武只能不住变化招式。

    两人同样斗了百余招,不分胜负,看似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实则苗季先作为一流顶尖高手,内力更加精深,胜过白希武一筹,只是给白希武留了面子,斗下去,白希武败。

    白希武心里暗急,自己这边输了两阵,这一阵按说怎么也得找回点儿面子来。

    白希武暗做打算,心说,苗季先,我可对不住了。

    白希武打算用他的追魂橛,他的名头大部分在他这支短橛上,可以说百发百中,从未失手。

    只是他很少用,追魂橛,追魂橛,这橛本就是沉重之物,用作暗器打出,蕴含内劲,可以说打上就好不了。

    江湖比斗,是允许死伤的。

    朝廷律法不许杀人,是保护平民百姓,保护弱小。

    江湖中人,或者说武林中人,虽然也在列,但要是两人境界相当,二人约斗,出现伤亡,是不用偿命的。

    这仅限于武林中人。

    武人,争斗本就难免,武朝以武立国,自然有所考量。

    白希武打着打着,抽身往圈外一纵身,抖手就是一橛。

    打上,就是五脏受创,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苗季先艺高人胆大,见白希武抽身就有预料,眼看短橛骤然而至,躲是躲不开了,来不及,太快了。

    苗季先镔铁橛往前一探,正点在短橛之上,内劲一吐,将追魂橛弹开。

    苗季先用镔铁橛弹开了短橛,身形欺身而至,镔铁橛点在白希武哽嗓之上。

    白希武不是不想躲,只是他这追魂橛打出,乃是灌注周身内力为代价,此时已是贼去楼空。

    苗季先这一橛接的也有三分侥幸,追魂叟这一记追魂橛实在凶险至极,太快了。

    唐瑀在旁看的却是心里直摇头,这等招法已经是入了邪道,耗费一身精气神打出这一记追魂橛,其损伤不小。

    武道修炼讲究根基,精气神是武道根基。

    宗门都讲究护身为第一要,因为命是安身立命之本,死了,万事皆休。

    所以道门都讲究量力而行,重积蓄,不可拼尽全力,损耗根基。

    像是在鸿泥山庄,韦栋天拼尽全力打出一十三记先天一气混元掌,就不可取。

    但江湖中人,却视这等手段为绝招。

    等到众人回到了大厅,唐瑀却是再次开口了。

    “白老侠,岳门主,我还要保个媒,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

    “哦,唐公子愿意做媒,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白希武以为唐瑀是要给徒弟保媒,以做补偿。

    陆丰华也以为是。

    岳霜华不置可否,但她也知道招惹不起唐瑀,唐瑀愿意补偿陆丰华,做事还算柔和,比起之前的霸道,让人好受了一些。

    季良辰、苗季先等人也不知道唐瑀的打算,在旁听着后话。

    “我要保的媒,就是白老侠与岳门主,二位既然想要让徒弟替你们再续前缘,那何不自己来续,岂不是两全其美嘛。”

    唐瑀这话一出,岳霜华瞬间满面绯红,白希武也是一愣,有些不自在。

    两人加起来足有一百多岁了,却被唐瑀在一众朋友和小辈面前提出给他们做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好,好,好,唐公子高见,我怎么没想到呢,老五,就这么办了,哥哥我做主了。”

    “阴阳叟”路洪亮一听,哈哈大笑,唐瑀这主意真可谓别出蹊径,瞬间解去之前遗留下的问题,就是自家兄弟今日的三场败阵也都无关紧要了。

    别看唐瑀年轻,论起来保不得大媒,但他身份特殊,有他保媒,于秦川五叟和天蛛门,都是脸上有光的事。

    之前两家被迫应下季云龙、连月儿婚事,以及三场败阵丢的面子,也都补上了。

    “大哥,这,这……。”

    “这什么这,是我这大哥不能替你做主,还是唐公子面子不够,又或是岳门主配不上你?”

    路洪亮好口才,一通话把白希武问的哑口无言,其实事情要这么解决,是太好了,只是,于他是太过尴尬。

    远处民宅之上窥听的王霜是噗嗤一笑,这个唐瑀可太坏了,弄得人家两个老人家尴尬至极。

    可惜看不到两人表情,王霜想想都觉得尴尬,幸好自己不在场。

    不过这唐瑀办事可挺有章法的。

    万俟羽修催动先天罡劲将王霜发出的声波消弭,心里暗道,这场热闹恐怕也到了结尾了。

    皇甫旌对于唐瑀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也是佩服,刚开始他还觉得唐瑀办事过于霸道。

    虽然霸道是他们太一教的一贯风格。

    皇甫旌虽然号称“骄阳公子”,那是指他家传的烈阳神功,他的性格随父亲“擎天玉柱”皇甫胜,为人谦逊,有君子之风。

    君子,可不是只有儒家算是君子。

    是先有君子,后有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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