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涨价到了80万,还只是诚意金,这届流氓都变的这么有商业头脑了,赎金都不叫赎金了,改叫诚意金了,难道将来再要的赎金,也改叫封口费吗!

    骆秉承气的要骂娘!

    崽花爷钱心不痛,虽然是舅舅的钱,但这是被人敲诈勒索了,不是自己挥霍!

    而且,对方公然蔑视自己,约自己交易,自己好歹也是刑警队长,这让骆秉承情何以堪!

    骆秉承不知道,他这份“殊荣”,是舅舅百般努力,才为他争取到的。

    不明就里的他,把对方恨的牙根儿发痒。

    上午,骆秉承按照对方发来的定位,发动了汽车,往城外方向开,路上出城的车辆很多,走走停停。

    条条道路通罗马,他选择了绕路而行,走了一段高速路,躲过拥堵路段,然后才开进了山区的道路。

    北方的冬天,道路两边,荒凉落寞,没有太多的生机,整个画面看起来几乎静止不动,加上没有什么人烟,除了偶尔看到迎面而来的汽车,你都很难证明,这个世界是活的。

    山路忽高忽低,他的心里也忽上忽下,他透过反光镜,汤蔚辰的车紧随其后,这让他安心不少。

    自己腰间的枪套里装着一把手枪,子弹虽没上膛,但是弹匣塞满了子弹。这让骆秉承提振了很多底气。

    加之,汤蔚辰带上了,那把被截掉枪管的双筒猎枪,这让骆秉承豪气倍增,人也恢复了一些自信。

    一宿没怎么睡觉,翻来覆去在床上烙饼,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整件事,他发现,他居然没有拒绝的能力,更没有逃避的空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种下什么因,就会结成什么果。

    冬天雾霾重,灰蒙蒙的天空,笼罩住腊月的寒冬。

    道路两旁,树枝干枯,即使是松柏常青,也是墨绿暗沉。

    骆秉承感觉,整个世界都蕴含着,寒冷肃杀的氛围。

    杀或者被杀,都不好说!

    骆秉承想到被杀,就觉得内心发慌,他在心里,反复地提示自己要敢于开枪,先发制敌!

    元旦的残雪,在山阴中的一些地方,仍没融化,一片片白色积雪,包裹在枯黄之中,像斑秃一样,十分凋零落魄。

    决战在即,他巡视着道路两侧,都是缓坡,没有悬崖绝壁,一时,也找不到坠崖的最佳现场。

    不过,山区树木众多,找棵歪脖树,易如反掌。

    最重要的还是,用枪把人先控制住,然后再制造出自缢的现场应该不难。

    骆秉承边开车边胡思乱想,思绪万千,想到自缢,就想到了八镜子的歪脖树,顺着想到了李瑞,一个与这次行动毫不相干的人;一个与自己只有握手之交的女孩。

    她被毁容,绝不是自己乐见的事情。

    不知道毁成了什么样子?

    骆秉承见过被火烧毁的脸,惨不忍睹。所以,用硫酸毁容,对女孩子来说,已是极刑。

    祸事因自己而起,他此时突然良心发陷,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果轮回,也许会报应在今天这件事上?

    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十分不吉利,他下意识地冲着副驾驶座位,空啐几口:

    “呸!呸!呸!”

    算是驱赶心中淤积的晦气。

    副驾驶座位上没人,只有一个装了八十万现金的箱子。

    难道人之将死,才有善念和忏悔吗?

    骆秉承不敢深想,他相信失败的绝不会是自己,活着走出山区的人,一定是自己。

    离终点还有四公里的距离,架在操控台上的手机一部手机,突然响了,对方要求语音联系,骆秉承按了接听键。

    “你让跟着你的那辆白色suv,回去!”

    没有一点废话,扩音器里的声音,比较清晰,依然是那种加了变声的声音,不男不女,这种调调,让骆秉承十分厌恶。

    “我不认识那辆车,我还以为是你派来跟踪我的车呢!”

    骆秉承倒打一耙,进行着抵赖。

    “那你路边停车,把他让过去!”

    干净利索,对方沉吟片刻,就发出了指令,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并不比骆秉承差。

    “好,我也想摆脱他呢!”

    骆秉承打着崩灯,靠边停车。

    跟在后面的汤蔚辰,居然没有跟着停下,他从骆秉承的车边快速通过,连头都动一下,就像陌生车辆一样。

    “你在原地别动,呆十分钟!不要挂断语音!”

    对方又发来指令,防止骆秉承与白车互动。

    “好!”

    骆秉承把车熄火,他拿起另一部手机,用手写微信的方式,告诉汤蔚辰,不要走进去目的地的岔路,继续往前开,直到定位显示,自己到了目的地,他再折返过来。

    刚才,汤蔚辰与骆秉承之所以如此默契,是因为,他和骆秉承一直都在视频连线,骆秉承和敲诈嫌犯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看到微信之后,汤蔚辰在镜头里摆了一个ok的手势,而他的车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对方藏在哪儿了呢?

    骆秉承拿出双筒望远镜,搜索周围山坡,找不到一点踪迹。

    战争中,山坡是打伏击的最佳场所,很难被发现,逡巡片刻,骆秉承选择放弃,他认命了。

    他无奈地放下了望远镜,索性靠在车座背上,闭目养神。

    十分钟后,骆秉承在手机定位里,发现汤蔚辰,早跑出八九公里了,他没有走那条岔路,而是延主路前行。

    “我可以动了吗?”

    骆秉承在语音通话中,询问着对方,而汤蔚辰在另一部手机视屏里,保持着静默。

    两部手机,两个联系的窗口,分别对应着敌和友。

    “你可以动身了!”

    对方说完,关闭了与骆秉承语音通话。

    骆秉承无奈地发动了汽车,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同时监视他和八公里外的汤蔚辰。这让他心底发凉,山路崎岖,不可能监视他的人,还能看到远处的汤蔚辰。

    这么看,对方出动了不少人。

    他发现自己预判有误,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动手,自己一方未必能全身而退,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骆秉承心脏陡然悬空!蹦蹦乱跳。

    他心情沉重发动了汽车,山区还是冷,他熄火后,是怕噪音干扰,没有打开风机,短短十分钟,车内失温迅速,他虽然穿上了羽绒服,但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自己被对方包围了,鹿死谁手真不一定。

    这里人迹罕至,看来不止自己喜欢在这种地方下手,对方也许更喜欢。

    骑虎难下,骆秉承硬着头皮往前开去。

    此时,他已经没有踌躇满志。

    目前看,力量对比发生逆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骆秉承一时没了勇气。

    恶人自有恶人磨,骆秉承现在也品尝到了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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