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济世堂,很快便有人迎上来。

    是个四十来岁,八字胡,小眼睛,处处透着精明的中年瘦小男子。

    “世子,您来了,小的就是这济世堂的掌柜。”

    李长空闻言,打量他一眼,不急不徐地问道:“什么出身?跟着我世伯多久了?”

    “小的是扬州金安府仁华县生人,跟着国公爷做事,已二十年有余。”

    李长空点了点头,道:“叫什么名字?”

    “小的张全。”

    二十来年,称得上是定国公府的老人了。

    而且能做到济世堂掌柜的位置,说明能力也不错,倒是值得信赖。

    “知道本世子此次前来是做什么吗?”

    “知道知道,国公爷早有交代,让我等尽力配合世子。”

    “好,那我要悬壶居一月之内彻底消失,能做到吗?”

    “啊.....,世子爷,您莫不是在跟小人开玩笑?”张全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李长空言辞俱厉,音调陡然高涨。

    张全闻言,顿时愣住,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扑通一声,直接跪下。

    “世子爷,是不是小的何时不开眼,得罪了您?”

    “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的一般计较,小的在这给您赔罪了。”

    说完便咚咚磕起头来,一点不含糊。

    李长空见状,则是摆了摆手,道:“此事没你想的那么难,可有静室与本世子细谈?”

    “有的有的,世子爷这边请。”张全见事情好似有了转机,立刻爬起身来,领着李长空往里走。

    静室内,李长空拿出豨莶膏的方子,道:“凭借此物,能不能让悬壶居一月之内消失?”

    张全见状,立马上前拿起方子查看,半响之后,大惊失色。

    这竟是这些时日以来火遍整个太平坊的豨莶膏的方子。

    没承想此物竟是出自武陵侯世子之手,着实是有些出乎其意料了。

    有了此物,倒是确实有几分把握,只是张全却依旧面露难色。

    “世子,一月的时间有些紧凑了,三月可否?”

    李长空一言不发,再度拿出数个方子。

    张全见状,眼睛都直了。

    一张张拿起来细看。

    桂枝汤、吴茱萸汤、止嗽散、苏子降气汤、归芍地黄丸……

    “这...这些莫不都是和豨莶膏一般有奇效的方子?”

    李长空点了点头,道:“够不够?”

    他给的这些方子,都是《张氏医通》中小有名气的方子,在历史上已经证明过自己的价值。

    被列为中医传统经典方剂,被广泛应用于中医临床实践。

    和大乾现在的一些中药方子相比,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要是有了这些还不能用商战让悬壶居一月之内从太平坊消失,那张全这个掌柜也就干到头了。

    “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世子放心,小的把话放这。一月之内,绝对按您的意思,让悬壶居在太平坊彻底消失!”

    李长空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做,这等小事,莫要让世子我操心。”

    “等事情做成了,本世子自然会向世伯为你请功。”

    “多谢世子爷!”

    张全心里乐开了花,起先他还以为李长空是个来要他命的活阎王。

    现在来看,哪里是什么活阎王,分明是财神爷。

    要是这几张方子统统是真的,一旦赶制出来,别说区区悬壶居了,怕是整个太平坊,都得是他们济世堂的天下。

    交代完事情之后,李长空便回了府邸,再次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悠闲日子。

    只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有钱了,日子奢侈了不少。

    每日早晨都有新鲜瓜果供应,午饭吃的必须是乾都名楼——醉仙楼的酒菜,晚上则要清淡些,吃的大抵是望海楼的晚宴。

    这么一连十几天下来,李长空觉得自己好像都胖了不少。

    不过外界大抵是不知道他这么清闲的,悬壶居和济世堂之间的商战已经打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双方险些把脑浆子都打出来。

    张全这个人,不懂后世的商战。但做了十几年的掌柜,多少是有些门道的。

    他先是把桂枝汤、止嗽散、归芍地黄丸等药方都做出来,随后传扬出去,打响名声。

    就和豨莶膏的发家路径一般无二。

    这时候济世堂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针对悬壶居的架势,只是发展自身。

    然而等到这些药的名声彻底起来,为之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的时候。

    济世堂才彻底发难。

    声称但凡是来济世堂买药的客人,便不能再去悬壶居。

    否则,一经发现,将永不卖药。

    这消息一出,无疑是一刀直接插在了悬壶居的大动脉上。

    仅仅几个日夜,悬壶居的客流量就直线下降。

    每日的营业额从近百两银子下降到几十两银子!

    这还得了?

    悬壶居当即展开反击,声称但凡是来悬壶居买过药的客人,便不得再去济世堂。

    否则一经发现,将永不卖药。

    然而...屁用没有。

    客流量依旧少得可怜。

    济世堂的数种新药已经彻底打开了太平坊的市场,悬壶居想要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与之对抗,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演变到今天,悬壶居除了一些多年的老客以外,太平坊的病患基本都去了济世堂。

    都城伯府中,都城伯正来回踱步,脸色极其难看。

    短短十几天,悬壶居的营收就下降了这般多。

    济世堂这是想干什么?

    谋财害命不成?

    关键是,那是定国公的产业,他一个伯爵,能和身为落魄侯爵的武陵侯府掰扯掰扯。

    但面对定国公这样的顶流勋贵,若是还敢上门挑衅,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这银子少了,他心疼啊!

    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管家见状,试探性地提议道:“老爷,据说济世堂的新药,都是那李长空捣鼓出来的。”

    “要不,咱去给他认个错,求人家高抬贵手?”

    都城伯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孽障,你在说什么?”

    “老爷离开武陵侯府时便放下豪言壮语,声称那李长空日后走投无路莫要来求我。”

    “现如今你反倒让老爷我去求他,是何居心?”

    “难不成老爷我不要脸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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