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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茶淡饭,算不得破费,渠伯快尝尝看,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藤彦堂很会做人,说话的空档,已为老渠蓄满一杯。在香菜眼里,他不过是在那儿装孙子。

    老渠迫不及待得呷一口清蒸松鲈,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在啜一口不知窖藏了多少年的状元红,更是齿颊留香。

    一口肉一口酒,足以让老渠回味无穷。

    其实哪怕藤彦堂只是带他上来闻闻这些美酒佳肴的香味,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香菜手上的一双竹木筷子悬在她跟前的那盘碧波群鸥之上,实在不忍心对盘子里那五对精致可人的小家伙下手。

    就在她纠结时,渠道成的筷子已经伸来了,衔住了一颗小虾球,又抽走了。

    香菜幽怨的看了渠道成一眼。

    这时候藤彦堂已经绕到渠道成身后,为渠道成将酒杯斟满。

    给渠道成倒酒时,他扭脸儿对香菜挑眉道:“你喝不喝啊?”

    香菜把空酒杯往他跟前一推,十分豪爽,“满上!”

    老渠可不是被藤彦堂灌了一杯酒,就头脑昏昏了。这顿饭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就不信这顿饭的背后没有别的名堂。一想到这点,他反而有些食不知味了。刚才吃到肚子里的鱼肉好像化成根根鱼刺一样,扎的他难受。那一杯入喉的白酒中仿佛掺了一团烈火,一直在他心头上灼烧。

    早知这顿饭这么难以下口,他就不该那么快动筷子。他如今怎么变得跟香菜一样贪吃了,看见什么就想往嘴里塞。

    老渠颇不是滋味道:“二爷,不只是请我们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他可想不到自己哪里有值得堂堂的藤二爷献殷勤的地方。

    藤彦堂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酒坛,端起酒杯,面上褪去玩世不恭之态,多了些许歉然之色。

    他诚恳道:“渠伯,昨天晚上让你们受委屈了。”

    老渠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藤彦堂请他们吃这顿饭,原来是特地向他们赔罪道歉的。

    回想起昨晚发生在百悦门的事。尤其那一声枪响。渠伯至今心中尚存余悸,耳畔泛起一阵嗡鸣。

    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直以为那人的枪口对准的是他或是渠道成。

    看看藤彦堂此刻致歉的恭敬态度。想想昨日那般迁怒他,老渠觉得实在不应该。

    他面浮愧色,对藤彦堂摆手,“二爷不必这般屈尊。这不是你的错,怪就怪我昨天一时冲动去找江映雪算账!”

    一说起江映雪。老渠忽然一肚子气。

    察觉到他的心绪,渠道成过意不去。他主动将错揽在自己身上,“爸,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去招惹她......”

    这笔账,老渠还没好好地跟渠道成清算呢,自然不会因为渠道成一句认错的话就消气。

    他怒指着渠道成。愤然道:“你啊你,真不知道你眼睛是怎么长的。还戴了一副镜子,怎么就会看上样的女人?难不成你跟那些男人一样被迷昏了不成,简直就是色令智昏!?”

    渠道成神色消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虾球。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择善人而交,择善书而读,择善言而听,择善行而从......”

    渠道成的头又低了几分。

    藤彦堂劝慰老渠,“渠伯,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有责任......”

    老渠面色稍缓,怒色却并未尽褪,瞪着这张桌子边上在这件事情之中那个唯一没有责任和过错的人,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吃得正欢的香菜抬头无辜的望着他,她不过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吃货,怎么就惹祸上身了......

    藤彦堂说:“昨天我不好当众追究,不过今日我大哥已经好好地训斥了江映雪一顿......”

    老渠一惊,“连荣爷都惊动啦?”

    不过想想也是,昨天晚上百悦门出了那样的状况,荣鞅要是还能沉得住气,可真叫人怀疑他心里有没有藤彦堂这个兄弟了。

    藤彦堂这会儿直把荣鞅挂在嘴边上,“我大哥不会因为顾念旧情就对江映雪心慈手软,我亲眼看着他严惩了江映雪,从旁劝说都毫无用处。我大哥还嘱咐我来向渠伯你们赔罪——”

    为了竭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香菜尽量在吃东西的时候都不发出声音,可还是被藤彦堂点名——

    “还要谢谢香菜姑娘,当时帮百悦门解除了一场危机。”

    其实刚才香菜几度想开口告诉藤彦堂,昨晚那人的枪口瞄准的是他,想想还是算了。她把嘴里塞满,以防自己将实话说出来。

    渠道成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抬起脸来惊讶道:“小林、小林是姑娘吗?”

    老渠板着脸斥责他,“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渠道成能不大惊小怪吗,他从来就没见过像香菜这样文武双全的姑娘。他总以为这样的姑娘在现实中不存在,是小说里才有的人物。

    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拉开了与香菜之间的距离。他见香菜总穿着男孩子的衣裳,又没有一点点女孩家该有的矜持模样,之前跟她交往时才没有那么拘谨。

    藤彦堂好像生怕其他人跟他一样也注意到渠道成的小动作,于是忙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渠伯,快尝尝其他菜。”

    这之后的气氛的没有那么沉重了,渠家父子和藤彦堂交谈甚欢。香菜兢兢业业得扮演着吃货的角色。

    在这里,她的年龄最小。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大人说话的时候不插嘴。

    老渠跟藤彦堂聊了一些近日来的趣事,其中就有一个订报纸的事儿。

    老渠说:“这孩子订的报纸东一家西一家的,就是不订龙城报社那一家的报纸。我自己要订吧,她还不愿意。昨天我就是从龙城日报上看到的那篇报道,那个姓江的脖子上戴着我儿子送给她的宝石项链,回头我就知道我儿子让人给打了。我一看见他还揣着那个宝石项链,当时就觉得奇怪,东西不是送给江映雪了吗——我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渠一喝多,话也变得多起来。本来说的是蓝宝石的事儿。这一扯就扯到了龙城报社上去了。

    “......小林不喜欢。我倒是爱看龙城报社的报纸。这一家报社的报纸就是跟别家的不一样,他们敢说实话,说的都是大实话——就好比今天的事。几乎所有的报纸都给江映雪树立起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就龙城报社,敢指责她惑乱男人。也不知道那个江映雪到底给男人灌了些什么迷/魂汤,让那些人为了她不惜去赴死——”

    香菜根龙城报社的恩怨。渠家父子并不知情。

    藤彦堂倒是知道一二,略有些觉得新鲜。他以为香菜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跟龙城报社有过节是一方面,香菜之所以不看龙城报社的报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个报社报道的时下的热点都是她一清二楚的事儿。她都知道的事情,还要从骆冰笔杆子底下再重温一遍。何必费那个功夫呢。她想看的就是那些报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八卦出来的东西。

    这一顿饭吃完,老渠满脸都是醉酒之态,一站起来就东倒西歪。

    渠道成没有喝多。上前扶着老渠。

    香菜心里有事,不敢多喝。怕的就是酒后吐真言。

    藤彦堂还是那么从容,叫人把渠家父子送了回去,却没有放走香菜。

    他提醒香菜,“我的蛋糕,都还在你们店里呐。”

    香菜一愣,继而心领神会的冲他点头,“我去给你打包,你叫人来拿吧。”

    小张和小李提前放假,俩人不知道哪儿去潇洒了。渠家父子吃饱喝足后被送走了,给藤彦堂打包蛋糕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香菜身上。

    一两块蛋糕也就算了,百十来块蛋糕啊,让她打包的什么时候去。

    香菜满腹怨言。

    好像被藤彦堂察觉出了什么一样,只听他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叫人来拿就好。”

    香菜求之不得,这样可省了她好多麻烦。

    回到渠司令蛋糕店,香菜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今日已经没有多余的蛋糕卖给别人了,所有现成的蛋糕都被藤二爷包了。

    香菜躺倒在沙发上,估计是酒劲儿上来,这会儿头疼的厉害。

    门上的铃铛一响,一大帮熊孩子涌进了店里来,一个个兴奋的尖叫着。要知道这些孩子之中有好多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才能到这样的地方来。

    呀呀啊啊,叽叽喳喳。香菜的脑袋更疼了。

    藤彦堂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显得有些狼狈。

    他大声对孩子们说:“都别挤啊,一个一个来,不听话的没有的吃啊——”

    这时候还能保持理智听他说话的小孩子没几个,其他孩子照挤不误,甚至有几个孩子的小脏手已经伸到了货架上来。

    香菜经不住那些熊孩子闹腾,坐起身阴沉着脸,一声咆哮就把那些孩子吓得乖乖的,“都给我排队,不排队的滚出去!”

    她狮吼功也就震慑住了那些孩子一时。一听要排队,他们照样不是争先恐后的往前面挤,场面混乱不堪。

    香菜以手扶额,咬牙隐忍了一会儿,随后猛地站起身,抓住最调皮捣蛋的一个熊孩子,往他屁股上一顿暴揍。

    那孩子嚎啕大哭起来的时候,其他孩子变得鸦雀无声。

    香菜停下手,横扫一眼变得老老实实的孩子们,凶神恶煞道:“我看谁还敢捣蛋!”

    打一顿再给一块蛋糕,方才被香菜揍的那孩子停止了哭声,捧着蛋糕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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