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文看了一眼婉清,知道她现在又累又饿,但是,这里根本就找不到吃的,连庄稼都没有,更不要说人烟,全是树林和刺柯。

    已经离江边不远,不超过十公里,想想都觉得后怕。

    唐正文想了想,就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总得先弄点吃的来填饱肚子。

    对了,那头牛已经死了,不吃反正也是浪费。

    不行,这牛和地上的老人息息相关,如果私自动刀,到时,找上来的人看着,不怀疑自己为了抢头牛打死老人都不正常。

    唐正文马上放弃了这一幻想,不去动牛。

    更不敢走远,唯一能找的就是地上的野地瓜。

    找了一根树枝,费了很大的劲,还没撬到地瓜,唐正文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上方。

    一个黑黑的女人,正注视着他。

    那人脸上沾满泥水,一身是泥,奇怪地说道:“大哥,你是人还是……”

    “你说呢?”唐正文没好气的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也难怪人家会误会,自己和婉清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野人。

    “会说人话,那一定是人。”女人愣了愣,说道,“有没有见到了一个老人,还拉着一头牛?”

    唐正文点了点头,老人的家属到了,还真是及时。

    女人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突然面色大变,扑到了老人身边,不可思议地看着。

    唐正文没有说什么,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老人的亲人,说什么都不起作用,得让她的情绪先发泄出来。

    婉清也不敢说话,呆呆地看着女人,一时找不到合适语言来安慰她。

    女人看了半响,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你死得好惨呀!”

    唐正文叹了一口气,正要解释,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唐正文,说道:“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爹?”

    “怎么会呢?你冷静地想一想,如果是我,还不赶紧逃,还会在这里帮忙看着他?”唐正文说道,“我们也是被水冲到这里,刚才,看见你爹的尸体,就帮着捞了起来,对了,这水里还有一头牛。”

    这时,水已经更浅,牛脚都完全露了出来。

    “哼,说不定,这正是你在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你?或者,是根本就来不及逃走,我就赶了过来。”女人看着他,眼里闪着怒火,就如要吃了他一样。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反正我们并没有杀他,不信就等警所的人来,他们自有公论。”唐正文解释着,指了指地上,说道,“如果我们要逃,还会在这里慢慢挖地瓜吗?”

    女人:“……”

    她看了一眼,果然,地上有着一根断了的瓜藤,算是信了几分。

    这时,又有两人找到了这里,是海子的人,差点没认出唐正文来,问了一句:“三位,有没有看到两个半大孩子?”

    “乡亲们,是我!”唐正文认识其中一个,正在基地里帮着种菜的席顺海。

    那人看清是唐正文和地上的尸体之后,惊讶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唐正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婉清的遭遇,席顺海惊呆了。

    这时,有人拿出一个土豆,说是从家带来的,被雨水淋坏了,但是,依然可以填一下肚子,如果婉清老师不介意,就吃一点,真是辛苦了,在城边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竟然跟着来这荒山野岭寻找孩子,真是难为了。

    婉清自然不会嫌弃,接了过来,却递给了唐正文,说道:“我不饿,爸吃。”

    唐正文又推了过去。

    黑女人发话:“几位是海子村的,孩子失了踪?”

    “是呀,这位大姐是不是看到过?”席顺海不由得眼睛一亮,无比期待地看着那人。

    “没有,这种地方,如果只是两个孩子,地势不熟悉,极有可能已经被刚才的洪水冲走,建议去下面的江里找,但是,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女人说着,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不对,我爹对这一带地势非常熟悉,不可能摔下山来,更不可能被水冲走。他都放了几十年的牛,从合作社放到现在,怎么可能?”

    女人说着,看了一眼唐正文,又看向其他人说:“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警察,你放心,只要是被人害死的,那人一定逃不过天网恢恢。”唐正文想要说出自己的判断,但是,又怕这个女人情绪一失控,再度说是自己和婉清是凶手,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

    自己被冤枉事小,婉清牵扯其中就不划算。

    “对对对,报警!”席顺海也说,“反正,我们也要去寻找孩子,不如,顺便帮你把人抬上山去?”

    女人已经没有了主意,听说婉清是老师,她选择相信老师不会撒谎,也许这两个人真不是凶手。

    唐正文却说,“先别搬动,免得到时警察说破坏了现场。”

    好像也不对,自己搬动过了,到时,是不是会说自己干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结局,那就一个人承担下来,绝不牵连婉清。本来就跟她无关!

    ……

    张晓阳一直到大雨停了,都没有等到警所里的人,不由很是奇怪,正要离开,回去找郑八斤报告情况,就看到一辆212开到了警所门口。

    他忙着迎了过去,车门打开,出来的是赵茜,并没有郑八斤。

    原来,赵茜当时按照郑八斤的吩咐,一个人开车上前,但是,刚走出几公里,就看不见路,只好停在边上,等待大雨停了,又担心着郑八斤一个人无法对付那小卡车司机,这才上前来找警所。

    张晓阳听说小卡车司机就一个人,郑八斤对付起来应该很轻松。

    让她放心,干脆把摩托车停在了警所,两个人上了212,一同返回去接应郑八斤。

    他们并没有想到,郑八斤已经把三人拴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全部丢在了小卡车上,采取就近原则,先拉到新店子警所里来,把审讯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自己要救的人已经找到,也算是完成了任务,顺道找找张晓阳和赵茜,该回去交差了。

    走没多远,经过一个山坳的时候,突然,从林子里冲出三个民警,拦住了车。

    说是例行检查,郑八斤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图,忙着说明情况,说抓到了几个人贩子。

    警察们半信半疑,两人看着他,一人检查车里出来的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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