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庆幸自己干了一件大事,而又全身而退,特别是顺利地救出了肖三姨,让他整日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自己杀了人,现在可是仍然心有余悸。回过头看看小花,她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于是海子又坐下来吃饭。

    小花眼盯着站起坐下的海子,觉得他好像有些反常,他现在心里在想啥呢?小花仔细地端详着海子的脸。

    试图想读懂什么,可海子的表情平稳坦然,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小花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心里可是在打鼓。

    她觉得海子确实长得英俊,那眉宇间的英气与凝重,那鼻口间的清新与热情,特别是眼神的明亮与深邃,都让她着迷。

    是呀,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呢?很难猜,但绝对不是算卦谋生那么简单。他这一晚上出去干啥去了呢?

    他和他师父虽然算卦准,可不像是靠算卦谋生的,他的功夫那么好,两个拿刀的壮汉顷刻间就被他打趴下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干算卦这个营生呢?这师徒俩都太神秘了,让人琢磨不透。对,再让他给算一卦试试。

    “你跟随你师父很多年了吧?给我算一卦吧。”

    小花说着伸出了手,放到了海子的面前,带着期待的眼神,显然是没话找话,目的是想引起海子的关注。

    “我还没有出徒,按规矩不能给别人算卦。”

    海子见小花也不吃饭,只是看着他笑,心里很不舒服。而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搅得人心慌意乱。

    小花当然最敏感,悄悄地说‘你听,想不......我可......’显然是在鼓动海子,可海子却生硬的把小花递过来的手推了回去。

    “不许这样......”

    小花可不管这些,继续盯着海子的脸,看着看着心里就飘飘然了,有话没话地逗海子唠嗑,唠着唠着,行为上就有所动作。

    海子本来想回到了订住的旅店,跟小花见面后,就带着她在天亮前离开,快些到刘家窝铺找师爷报告情况。

    没想到小花还没有吃饭,就好心的陪着小花吃饭,目的就是不想冷落了人家姑娘。

    可谁知道这个小花的心思竟然不在吃饭上,磨磨蹭蹭的跟海子没话逗话,甚至做出一些放肆的动作。

    心不在焉的海子在应付中猛然醒悟,料想到接下去将要发生什么,他又慌忙站起身,严肃地制止住小花的举动。

    “我已经吃完了,你快点吃,天都快亮了,咱们得快点赶路。”

    此时的小花可是心灰意冷了,她看了看海子,竟然哭了起来,虽然哭声不是很大,但已经泪流满面,很悲伤!

    小花也不再说话,悻悻地坐起来,慢慢穿好衣服,洗完脸,把桌上的剩饭打扫干净,说可以陪同海子一起离开了。

    睡眼惺忪的店伙计见二人这么早就要离店,觉得不可思议,劝他们再歇一会,因为天还没有大亮。

    海子也不多说话,让店伙计快点给结账,说着急去哈尔滨。店伙计当然不会再去阻拦,他祝福海子二人一路平安。

    匆匆忙忙的离开旅店,天还灰蒙蒙的,脚下的路也朦胧潮湿,海子在前,小花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在路上,海子还在想,肖三姨怎么就被绑到这里来了呢?去了那么多人去接,怎么就没有保护好肖三姨和孩子呢?

    肖三姨为什么会让他到这里来救她,事先肖三姨怎么就知道她会被绑到这里呢?

    而师爷怎么就会让他一个人来这里找肖三姨呢?现在他一个人把肖三姨救了出来,师父会怎么去想?

    海子想得很多,但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一想到肖三姨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也就是刚到晌午,海子二人就回到了刘家窝铺。海子说他太困了,得先去大车店睡一觉。

    海子让小花一个人也回去睡一觉,说等到了晚上吃饭时再去她家找她,小花也不多说话,就一个人孤单的回家去了。

    二人分手以后,海子来到大车店,此时师爷还没有回来。他随便吃了点饭,就枕着包袱,倒头睡去。

    当海子醒来时,两个窝底也驱车赶到了,三个人接上头,海子告诉窝底快些喂马,说等天黑师爷回来就立即走。

    当太阳快要落山时,师爷回来了。海子把他拉到一边,把找到肖三姨的事详细地向他进行了报告。

    师爷当然很高兴,他拍拍海子的肩,很鼓励的表扬了海子,夸他干得很好,这让海子感到很满足。

    “这孩子有出息了,办成了一件大事。晚饭你和窝底就在这大车店吃,整点好的,多吃点。

    把马可得喂饱了,养足精力咱们连夜赶路。我还得去姜寡妇家一趟,咱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我再给她们点钱,也好堵一堵她们的嘴。晚饭我就在她们家吃了,套套近乎也能更把握让她们不去瞎说,等我回来咱们就走。”

    海子和窝底三人按师爷的吩咐,早早地就吃完饭,还让店家给准备些干粮,准备妥当后就等待师爷回来。

    师爷很晚才回来,看样子喝了不少酒。进门就问马喂好了没有。当海子回答一切都准备好了后,师爷就催促赶快上路。

    这一路上四人也不吱声,师爷躺在马车上睡觉,海子除了不时地指指路,也不多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就这样,半夜时分,海子等人驱车来到了肖三姨暂避的屯子边上,师爷让海子去接夫人,他们则在村边等候。

    海子来到中年女人家,还是跳进院墙,来到窗户前敲几下,嘴里不住地喊着‘大姨’。

    不一会儿,屋里灯就亮了,中年女人下地打开门,把海子让进屋,随口问到:“车来了吗?抱着个孩子可走不起呀。”

    “马车来了,咱走吧三姨。”海子一边帮肖三姨收拾东西,一边关心地小声问:“这一天多没碰到啥事吧?”

    “啥事也没有,我们白天都没出院,也没有外人来,挺平常的。”

    中年女人帮助肖三姨包好孩子,抱起来放到肖三姨怀里,还不住的嘱咐肖三姨。

    “孩子还小,注意点别呛着风,这大胖小子挺硬实的,着人稀罕,将来可错不了。”

    海子和肖三姨告别了中年女人,她也热情地送出院门外,一再叮嘱再路过时到家里坐坐,肖三姨和海子连连答应。

    当海子扶着肖三姨来到马车停车的地方,师爷等人早已跳下车,把夫人搀扶到车上。

    也不多说话,师爷让肖三姨坐在早已铺好的被子上,还细心地用衣服给孩子遮住脸。然后几人跳上车,扬鞭飞奔而去。

    路过了几处窝底,也换了几次车,几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几日,便平安回到了独龙山。

    来到了独龙山山寨前面,马车也就停下来,早有报信的已经报到山里。

    随着山寨大门处的一阵锣鼓齐鸣,王大当家的红光满面率领着众兄弟下山来迎接,那场面倒也隆重热烈。

    把肖三姨等人迎至山寨大厅,里面早已摆好了宴席,凡是独龙山有名有号的、有头有面的都齐聚这里,共同给夫人和小公子压惊洗尘,除晦气。

    当值的总催招呼着胡子们按位置坐好,王大当家的就宣布下令开席。二当家的带头率众人向大当家的和夫人敬酒,庆贺大当家的老来得子,祝贺夫人和小公子平安回来。

    王大当家的今天格外高兴,抱着儿子左瞧右看、爱不释手,嘴里还不住地叨咕着,那模样可是有点像混沌未开的傻小子。

    “看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样子,是特么的我的种!这小子这么小就经此劫难,将来娘的肯定错不了。我给儿子取名‘王威虎’,今后兄弟们就叫他少当家的吧。”

    “我给少当家的推算过,他生辰八字占得好。这次又平安躲过此劫,毫发无损,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配做我独龙山少当家的名号。来,我敬少当家的一杯酒,肯请夫人代劳。”

    师爷端起酒杯走上前,就跟王大当家的和夫人碰杯。师爷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虽然是海子一个人把肖三姨救回来的,但功劳得记在师爷头上,海子的所作所为可以忽略不记,因为他只不过是个小崽子。

    “这得我儿子得自个喝,这次师爷能不辞辛苦、奔波劳累,为我王占魁立下大功。来,我和儿子与师爷共饮此杯。”

    王大当家的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剩下的一滴酒真的倒进了儿子的嘴里,这可让肖三姨和海子都感到震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给他酒呢?并且还是很大的一滴。

    只见孩子被酒辣得直哭,夫人赶快接过孩子哄好,让大胖鹅赶快抱回去了内厅。肖三姨可不能再让孩子遭罪了,她狠狠地瞪了大当家的一眼,然后端起酒杯,面对着众人。

    “想我肖冬雪进山也快两年了,此次又经此劫难,保住了我母子平安。况且我还为山寨生下少当家的,自古就有娘娘生下太子,皇帝要封赏的规矩,今天我也得要一个名分。

    看看兄弟们能不能赏给我一个名号,今后我肖冬雪也好在江湖立足。我先敬兄弟们一杯,谢谢兄弟们为我操心费力,先干为敬了!”

    在这节骨眼上肖三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王大当家的根本就没有料到,一时语噎,不知说啥好。就是二当家的也感到很突然,酒宴上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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