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智随胡立川跑遍了每一个战俘从事种植和养殖的地方,在山里边度过几个夜晚,期间胡立川把这几年麻岗镇的大概情况也聊了个七七八八。山里大多是一些羊肠小道,有时所到之处连羊肠小道都没有,只是有些人畜留下的痕迹,从这点看胡立川在此尽职尽责跑遍了所有地方,王仁智还有个收获,发现了三味药材。

    由于深山里没有信号,王仁智犹如失踪一般,如果不是从运送木材的山民嘴里知道胡立川与几个陌生人在一起,胡秀英打算调动军队进山寻找王仁智。王仁智回家时已经是二月一日晚饭时分,时朗逸头两天刚刚抵达麻岗镇,在庄园里逛了两天很是羡慕,郑媛媛也在这里买了块地,可是没有施工队伍,时朗逸只能等待这里完工。

    陈苏丹离开康缘居之前与时朗逸相约在川康见面,这几年时朗逸其实离均贤比较近,他在大湖北部四小国中最西边的龙口国从事贸易,主要经营与川康相关的买卖。陈苏丹很清楚时朗逸在王仁智心目中的地位,因此第一个与时朗逸相约,时朗逸也不含糊,与陈苏丹见面后立马把生意交给小小,自己从川康直奔熊背梁。

    时朗逸从见面就对王仁智大发牢骚,这两天吃的倒是不错,就是没有好酒,一个人孤零零的闲的难受,王仁智作为大老板不该事必躬亲等等。自己约人家到此,人家来了自己不见踪影确实理亏,王仁智明白时朗逸主要还是嫌弃喝不上好酒,陪着笑脸解释自己也不舒服。

    这些都是说笑,接风宴后两个人进入书房,随同时朗逸一同从熊背梁过来的娜娜给两人泡茶,刚落座时朗逸便道:“我还当你小子始终就这么稀里糊涂,原来还有想明白的时候,早就该制定计划了,你看看这些年,你啥时候不是忙的顾东不顾西?”

    王仁智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一晚上听你发牢骚,现在也不迟,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真晚的话你还不四下煽风点火?这几年能这么安生?”

    说罢两人同时漏出微笑,时朗逸问道:“这次你有什么打算?”

    王仁智道:“我如果有了主意还需要先把你们召集过来吗?一个人的能力能干什么?我想先听取你们核心人物的意见,大家在一起先制定未来三五年的发展目标。有了这个大框架之后,再召集各部门负责人,请你们先来也是为了确定召集那些人,这事事关重大必须绝对信任的人才能与会,千万不能泄露了咱们的底。”

    “你打算把人召集在这里开会?”时朗逸没表明自己态度,而是神色严肃的问道。

    王仁智道:“你这两天不是在到处闲逛吗?望海楼你没去看看?里边正在加班加点赶工期,也只有望海楼才可同时容纳成百上千人,哪里有个一千五百平米的大礼堂,没问题,足够容纳所有与会者。”

    时朗逸摇摇头道:“我的意思你没明白,这个地方太过僻静,十几二十个人还行,你也不想想,几百甚至上千人同时赶往这个偏僻的地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你还想保密?没等会议开始你已经在打广告,这里绝对不行,太容易遭人注意了,必须换个地方,这件事绝对要听我的话,望海楼的大礼堂起码这几年用不上。”

    时朗逸迎头就是一瓢凉水,把王仁智立马浇清醒了,他和陈苏丹之前确实没考虑到这点,无需刻意关注,仅凭突然增加的人流量即可暴露所属势力。王仁智和陈苏丹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会场才准备把人召集在此开会,除了望海楼的大礼堂还真没个合适的地方,时朗逸和王仁智好长时间也没想出哪里有一次性可容纳几百人开会的场所。

    时朗逸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你,这些年的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虽然你有很多东西我们不理解,但是总体上大方向你把握的很好。以川康目前的状况,这次即使你不出面召集大家召开这次会议,朱语敏严在明邓文鑫他们也不会闲着,我认为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好。”

    王仁智道:“高帽子就不要给我戴了,冠冕堂皇的话你我兄弟之间说多了没意思,上次在郑家窝棚我就想谈这事,时间感觉过于仓促所以没提。这些年的发展总体上讲我认为比较顺利,不过朱语敏严在明他们急于恢复川康政权我认为操之过急,不是我没有权利欲,而是我心里很不踏实。

    这些年川康各方面复苏步伐很快,势必引起各方大势力关注,这些大势力势必在暗中觊觎川康权利,不过因为这些大势力在川康没有根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以前川康当属草原成氏势力最为强悍,老店、青山、均贤三方不得不联手抵敌,三地之间又明争暗斗,综合实力青山强于老店和均贤,草原成氏最弱。

    我的出现打破了原来川康势力的均衡,云兰逐渐成为综合实力最强的一方,这才导致青山三方联手,万幸的是磐石军不负众望,确保了云兰在几方势力中的地位。根治草原成氏之后,磐石军确立了自己在川康的地位,青山三方慑于磐石军威名断了以武力称霸的念想,川康全境得以和平共处。

    和平并不意味着没有矛盾分歧,权利是引发川康新产生矛盾分歧的根源,严在明等人自知没有与我竞争的实力,另外也没有抗拒外来势力的胆色,所以才推举我出面顶锅。人类的贪欲真是害人不浅,云兰原来只是属于青山管辖的一个县,磐石军进驻云兰之前,云兰可算在青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今以江老为首的云兰管委会却以川康一方势力自居,参与权利之争。

    川康虽然经济复苏大有起色,但毕竟基础太差,以川康目前的现状,很难抵御外部势力,唯有整个川康紧密团结成为一个整体,才有可能与外部势力抗衡。召集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一是力争满足川康各方,大家坐在一起开诚布公本着以川康大局为出发点分享川康权利,不能因为私利争夺权利。

    二是与各方协商互通有无,避免彼此之间恶性竞争,都从事高利润的行业势必造成川康产业发展失衡,确保川康尽可能减低对外界的依赖。第三是这次的重中之重,大家制定一个长远发展规划,最少也得三到五年,夯实川康基础,几个三到五年规划之后,我想川康就会成为一个不容外部势力小觑拥有一定实力的中等国家吧。

    至于川康复国,不是我怕事,而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牵扯到国家联盟内一张投票权,那些大势力势必不会轻易放弃争夺,在川康国力基本恢复之前,不对外宣布川康复国。不过恢复川康统一政权又势在必行,我的意见是为了避免外部势力干涉,川康各方内部率先组建各个权利机构,暂时不对外官宣,只做不说。”

    时朗逸道:“不对吧?弟妹在我这里说的可和你现在所说不一样,她的意思是只限于以你为首的势力,你现在分明说的是川康,根本是两码事。”

    娜娜也道:“就是啊老大,你在丽水和苏丹奶奶说的和现在可不一样。”

    王仁智道:“那是我们考虑不周,我回家之前已经通知苏丹,让她邀请严在明江老等,这边只通知陈鼎新和姚昆仑,川康以外的暂时不考虑。”

    “这是为啥?这么大的事说变就变,小孩子过家家吗?”娜娜很是不解,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时朗逸半天没开腔,都是开会制定计划,但一个是关于川康一个是所属势力,他在思考王仁智为何发生变化。

    王仁智问娜娜道:“我问你,假使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如果说这样的三五年计划顺利完成,三到五次之后,也就是说二十年之后是什么情况?”

    娜娜几乎不假思索便立马回答道:“这还用问?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年后不敢说成为国家联盟新兴的第六大财阀,最低程度也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时朗逸这时开口道:“富可敌国?娜娜你想的太简单了,还是你小子想的长远,难怪自己出钱出力替联盟军卖命,原来你早就抱上联盟军这个粗腿了啊。好,我算明白了,川康各方抱团抗拒外部势力,哪怕是以汇通天下银行的雄厚资本也拿川康没有好办法,川康各方组成联军,又有联盟军的背景,没有哪一方敢轻易动武。任何人都想发家致富,发展过程中自然相互发生冲撞,逐步淘汰失败者,这是社会的发展规律,后浪推前浪都是过客,唯有磐石屹立不倒。在原有势力眼里,咱们这方势力发展速度足以威胁到他们,犹如突然刮起的一股狂风裹挟的巨浪,必须设法在巨浪摧毁磐石之前设法阻止。”

    娜娜听后明白自己就是时朗逸所说的过客,也明白王仁智是为了首先与川康各方抱团自保,时朗逸的话说王仁智进军洲瓜礁是为了抱联盟军的粗腿这点不对,不过王仁智没必要解释。时朗逸停了片刻继续说道:“枉我这么积极的赶过来,弄到最后和严在明这帮人磨牙,这事真需要点时间,他们可不好缠,我把话说在前头,你不能轻易表态,讨价还价的事情有我们。”

    以时朗逸对王仁智的了解,王仁智为了达到主要目的可做出很大让步,打垮三方联军后竟然给对方负担部分军费,磐石军抓获的成氏俘虏得从三方手里高价回购。这次会谈王仁智很可能遇见僵持不下时主动让步,他既然认定川康各方团结抱团成为一个团体重要,那么其它方面就会为此让步,时朗逸提前给王仁智打预防针。

    娜娜道:“时大师说的很对,得寸进尺的大有人在,人家事后可不会念你的好,老大你可不能心软,别到时候吃苦受累花钱的差事都归咱们,好事都归人家,就交给时大师他们和这帮人去磨牙。”

    王仁智道:“事情还没个影,看看你们俩,管怎么说关起门来川康都是一家人,你们没必要和自家人这么斤斤计较,只要确保川康有个安全平稳的环境,让点利益又有何妨?权利把持在川康人手里总比交给外人强吧?该大度的时候放大度点,当然也不能没有原则的一味退让,时大哥,只要是有利于川康发展,兄弟就请你不要坚持,并且希望你能做朱语敏等人的工作。任何时候内耗都是大忌,你刚才说的很对,联盟军确实是目前唯一的靠山,我相信,只要争取三五十年时间,川康定会成长壮大,到那个时候,严在明这些人就是咱们的盟友,他们绝不会是敌人。”

    时朗逸道:“我做不到你这么大度,该力争的绝不放弃,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需要的是团结抱团,这个你放心,届时我会考虑这点。有分歧有矛盾不可怕,怕的是彼此牢记仇恨矛盾,有些分歧矛盾并不是不可调和,最关键的是自身如何发展,只有不断增强自身实力,才会拥有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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