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要赌就赌大的!”这时从大门口传来一声吆喝,魏大勋转头一看,乐了,原来是自己的死党,代理小都统林进赶了过来,此时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下向这边张望,他和魏大勋不一样,个头和陈晓木差不多高一米八左右,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目清秀,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通体长袍,外面罩着黑色貂皮短袄,一派儒雅风范。

    早上肖承的兵士将他们这些书生兵包围在这个大宅院里的时候,林进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他估计大概又是这书生营里面的一些书生在外面惹事,弄的城里老百姓又聚众到守备将军府去告状,可能守备王允被纠缠的不奈烦,一怒之下让肖承带兵把他们封在大宅院里,暂时不让他们出去,等避过这次风头,外面包围大宅院的兵士自然也就撤离了。

    就是这样他都没打算让步,生怕让王允给开了这个头,以后变本加厉,动不动就把他们封死在这大宅院内,因此他还是让死党魏大勋领头出来率众冲击肖承手下兵士设的封锁线,他暗示魏大勋闹到关键时刻,即使打死三个两个这些鄂地过来的兵士,他也担得起这个责任!

    直到刚才门口有书生兵进去向他报告,说魏大勋被对方所抓,门口闹事的书生兵被打伤七八个人,其中俩个己重伤不治,死了,他这才感觉今天的事情不对劲,赶紧带着十多个随从前来看个究竟,等他赶到大门口,刚好就听到陈晓木和魏大勋的那一番话,特别是听到陈晓木要魏大勋拿自己擅长的事情和他比,他生怕魏大勋胆怯被陈晓木给吓住,不敢和陈晓木大赌,于是就心急的喊了一嗓子。

    陈晓木挥手让围着大门口的兵士闪开一条路,把林进和他手下的那帮随从给放过来。

    林进走到陈晓木面前,用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陈晓木眼睛,妄图给他先来个下马威,一般他在营里教训部下都是先用这一招,让人首先在他眼神下心生胆怯,这一招他几乎从未失手过,甚至连在守备王允面前他都用过这一招,结果时间不长王允便移开眼光,不在和他对望。

    可这一次让他大失所望,陈晓木不但没有回避他的这种眼神,相反还笑眯眯的回看着他,时间一长,林进自己也自感没趣,转过头吩咐身边的随从,“还不快点把魏百夫长给我扶起来!”

    陈晓木呵呵一笑,冲着林进拱了拱手,“在下还没请教这位兄台的高姓大名呢?”

    林进歪着脑袋睨视了陈晓木一眼,傲慢的说到,“你回去给我把王允叫来和我说话,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子!”

    “林都统,这位是韩元帅派到守备将军府的陈军师,听说你们在闹事,守备大人特地让他过来看看,顺便处理一下。”见林进这副模样,杜逢先连忙过来向林进介绍一下陈晓木的身份。

    “哦,原来你是我表叔派过来的人!”林进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晓木,轻轻点了点头。

    “我表叔他把天泉县城给攻下来了吗?”林进突然问道陈晓木。

    陈晓木摇摇头,回答,“还没有,不过估计快了!”

    林进脸色又忽然往下一沉,“肖承指使部下打死打伤我部下多人,该当何罪?”

    陈晓木冷笑道:“是我让兵士打的,这不关肖都统的任何事!”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林进用手指着陈晓木,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其实他早听到手下人报告,是陈晓木让兵士打的,只是听杜逢先介绍,知道陈晓木是他表叔身边的人,怕将来追究责任的时候让表叔犯难,下不了狠手,因此才故意找个台阶让陈晓木下,指责任推到没有什么背景的肖承身上,那知这陈晓木竟如此不识抬举,硬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让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陈晓木当然也知道林进心里的想法,但是他只是感到好笑,如果这林进此刻要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话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管他什么人,到了军营里就是兵,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否则军法从事!”陈晓木当下就寒着脸将林进的责问给怼了回去。

    “好,好,你很好,你不是要打赌吗?现在我就和你赌!”林进一下子被陈晓木怼的无话可说,竟又想起刚刚打赌的事。

    “好啊,我也想起来了,林都统你刚才不是说要赌大的吗?那你想赌什么?说来听听。”陈晓木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那好,你听好了,我赌你和肖承的脑袋!”林进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陈晓木和肖承俩个人。

    陈晓木一愣,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的问,“你是要赌这个玩意吗?”

    林进狠狠的点点头,“不错,赌别的没意思!”

    “那你想怎么赌?”陈晓木问林进。

    “我先出三个上联,你若是能对出下联就算你赢,而后你再出三个上联,我若是能对出下联,我们就算平手!”

    “平手以后呢?”陈若木问。

    “以后我们再作诗,每人各作三首,我作诗时由你出题,你作诗时由我出题,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分出胜败为止!”

    “这可不行。”陈晓木摇摇头。

    “怎么不行?”林进急忙问道。他就怕陈晓木此时打退堂鼓,他的报复心极强,生怕错过这个机会让陈晓木全身而退。

    “凭什么你用你一个人的脑袋赌我和肖都统俩个人的脑袋,而且我俩的官职还都比你大!”陈晓木振振有词的说道。

    “林都统你们打赌算我一个!”听了陈晓木的话,人群中的魏大勋忙向前站了两步,这事因他而起他当然不能退缩,何况这帮大头兵知道什么对子,诗词,要是打仗比武自己绝对不敢,而对对子,作诗这些完全是自己这边的强项,无庸置疑这场赌局自己这边赢定了!他也正好利用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提升一下自己在这书生营里的声望和在林进心目中的地位,为自己将来能主政一方打些基础。

    “你看我和魏百夫长行不行?”林进望着陈晓木,“虽然我们官职没有你们高,可我们的背景比你俩深多了!”

    陈晓木还是摇头又是摆手,意思还是不行。

    “陈军师,到底还有那里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出道来!”林进这是真的急了,陈晓木越是退的厉害,林进越是笃定陈晓木不敢和他们比试。

    陈晓木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这对对子,作诗连个中间人都没有,到时由谁判定对子对得好与坏?作诗谁作的好,谁作的孬?总得找人评判一下吧?再说了,这到时候输的一方,由谁出面执行砍脑袋事务?肯定还要再写个生死文书之类的!这都是个事。”

    林进歪着脑袋想想,觉得陈晓木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可这找谁当评判,找谁砍脑壳,还真是个难题,然而在他心里始终认为陈晓木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吹牛吹过了头,给自己找个托词,想保住自己的脑袋要紧。

    见林进不说话,陈晓木一拱手,说声“告辞”掉头就准备走。

    林进急中生智,抬手叫了声“慢”,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郑国告老还乡的侍郎,虽然自己这帮人占了他的房子,但想来他也不敢偏袒对方,毕竟在他眼里现在双方都是楚军,都是入侵郑国的侵略者,但是好歹自己的这帮人只是来前线镀金,手上并没有沾过郑国人的鲜血,而对方的那些人,那个手上没沾过郑国人的血!

    陈晓木讶然回头望着林进,只见林进慢条斯理的说到,“陈军师既然不敢比,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必须要交出打死打伤我们人的兵士来偿命,也可以取消这次的比试!”

    陈晓木冷笑道:“是我不敢比吗?而是现在我们比试的条件不具备。”

    “如果我要把这些条件都解决了呢?”林进紧盯着陈晓木问。

    “那就比呗。”陈晓木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林进要的就是陈晓木的这句话,

    “我们请以前郑国的礼部吴侍郎来当我们双方的评判如何?”

    “林都统,你要是能找来这吴侍郎当评判我倒乐意奉陪,只是如今天色己晚,这吴侍郎在那呢?”陈晓木讪笑道。

    林进望着陈晓木,抬起手凌空一挥,“来人,去把吴侍郎给我请过来。”

    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的随从中跑出几个书生兵,转眼间就消失在人们视线的外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几个书生兵推着一辆独轮小推车就回来了,车上坐着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精神气十足,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风范!

    林进见状赶忙迎了过去,还没待到推车的书生兵停下车,林进就双手抱拳,身体一躬到底,向坐在车上的吴侍郎行了个大礼后,直起身子说,“在下劳烦吴老先生前来给我和陈军师当个评判,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吴侍郎坐在独轮车上,连眼皮都没抬,嘴里却嘟囔了一句,“来都来了,我不当能行吗?”

    林进闻听大喜过望,忙挥手让几个书生兵将吴侍郎从车上架下来,早有书生兵从大宅院里搬出一张书桌和几把太师椅一一在门前空地摆放好,此时又上来几个人扶着吴侍郎在桌后大师椅上坐下来,并捧上一杯香茗,拿来笔墨纸砚在吴侍郎面前铺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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