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高渐离的吩咐,秦军兵士很快就给这些楚国的书生兵送来热气腾腾的汤饭,这些书生兵是真的饿急了,尽管秦军兵士一趟一趟来回穿梭往返着送来饭菜,可是每次饭盆一落地,里面的饭食立马就被这些书生兵抢个精光。

    好容易等这些书生兵吃完饭,高渐离想了解一下当初楚郑两国交战的情况,于是就派人将林进叫进自己的帐篷,让他从自己进入郑国作战开始,详细说一下楚军在郑国境内的作战经过。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何况那些在郑国境内的打战己经成为过去,也没有什么秘密怕泄露,再说自己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只是跟在楚军后面混战功,所知也有限,为讨取高渐离欢心,以便等会再找他借些干粮好路上吃,林进只能发挥自己读书人的想像力及在军中听来的过路消息开始添油加醋胡编乱诌,把楚郑两军交战情景描绘得天花乱坠。

    作为秦国的宰相,高渐离的辨别能力还是绝对超强的,他越听越觉得这个林进可能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因为在战场上很多常识的事他都在胡说八道,一点边都不靠,本来都准备打发他走掉,不过当他听到林进在新和城内拜陈晓木为师的这一段,陡然间兴趣大增,他以前从手下得到的情报里从没有人说陈晓木会吟诗作对,但在林进这里都将他吹成天上文曲星下凡了!

    这时刚好吕嫣带着武洛栖过来找高渐离,原来武洛栖带着丫鬟准备偷偷离开车队时,被侍卫发现禀报给吕嫣,吕嫣立刻带人将她追了回来,一路上武洛栖又哭又闹的,把自己的小性子都使足了,无奈吕嫣银牙紧咬就是不松口让她私自离开车队。

    回来后,无论吕嫣怎么劝说,武洛栖就是执意要走,再也不愿前往陈国去提亲,无奈吕嫣只好拽着她来见高渐离,因为武洛栖对高渐离的才华崇拜的一塌糊涂,有时连她父皇武道的话都听不进来,唯有高渐离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见吕嫣拽着哭哭啼啼的武洛栖走进来,高渐离忙起身迎了过来,正准备见礼,却让吕嫣给制止了,吕嫣看着坐在帐篷里看着她俩发愣的林进,笑着说,“高先生有客人在,我们等会再过来。”

    高渐离慌忙拦阻吕嫣,笑道:“巧了,这位客人居然还是陈晓木的学生,我们不如一起来听听这陈晓的所作的诗和对子,看看此人才华到底如何?”

    “什么?不是说这陈晓木只是一介武夫吗?他居然还会吟诗作对?”吕嫣吃惊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是没有见过他的诗和对子。”高渐离笑着摇摇头。

    “嗨,几位,不是我林某吹嘘,只怕我师父的诗词和对子一露世,那什么高渐离,陆应书,吴清秋之流写的诗就没人看了,出的对子也没人对了,只不过是我师父宅心仁厚,给这些人留些颜面罢了。”林进听高渐离和吕嫣的话语间对自己的师父颇有轻视之意,忍不住站起来为陈晓木吹嘘一番。

    “哼,吹牛,看来你师父比你也好不了多少!有其师必有其徒。”吕洛栖见有人居然为自己心里恨的牙痒这个叫陈晓木的人说话,不由得怒气横生。

    “那好,你们听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首诗,是高渐离能作出来?还是陆应书能作出来?”林进也不争辩,立马把那天陈晓木作的这首让自己崇拜的五体投地的诗搬了出来。

    刚刚还在说笑的几个人愣住了,帐篷里仿佛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这叫诗吗?这简直就是能够传颂千古的绝句。

    高渐离转过身郑重的向林进抱了抱拳,“林先生,你说的对,你师父的诗一出世,你刚才提的那几个人写的诗确实是一文不值,你师父还有什么大作可一并说出来让我等欣赏一下。”

    林进摇摇头,说,“我和我师父见面时间很短,将来再见到他时我一定拜请他在多作几首送于你们品赏。”

    高渐离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如此千年难遇的好诗只有一首。”

    看着高渐离满脸惋惜的样子,林进呆呆地说道:“当时师父还留了几副对子下来,只是本人愚钝,至今连个副都没对出来,这位军爷你要不要试试?”

    “哦,快说来听听!”高渐离迫不及待的对林进说道。

    “寂寞寒窗空守寡,还有烟锁池塘柳,蚕为天下虫,凤落梧桐梧落凤。”林进一口气说了四副上联。

    “啊”高渐离一声惊叫,别说林进对不出来,就是自己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人一时间也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直接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洛栖挣脱吕嫣的手,走到林进面前惊疑的问他,“这些确定都是你老师作的吗?”

    林进颇为自得的笑道:“这是自然了,师父临走之前留下来的,还特意留给了我千余两银子,说,谁能对上他的对子,这些银子就归谁所有。”

    武洛栖对对子还从来未怕过谁,听完林进的话立即低头冥思苦想起来,她倒不是稀罕那陈晓木留下的千把两银子,作为秦国的公主就是十万两银子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她只是想对出那怕是其中的一对,也可以杀杀这个叫陈晓木家伙的锐气,可惜她在心里试着对了一下,连这几个上联的边都靠不上,就更别提嵌合了。

    高渐离愣了半天才苦笑道:“看来我们这些人在陈晓木面前都似那垂髫之年的学童!”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见几个人和自己一样,一副对子都没对出来,林进洋洋得意的问。

    高渐离点点头,突又笑道:“若是你要知道你师父陈晓木是什么人的话,恐怕你这个学生就不好当了!”

    “嗨,这个还用你说么,师父不过是个楚国鄂地之人,我这人又没有什么门第之分,只要他的才学足够能当我的老师,那就是我的老师,不管怎样我都认了!”林进不以为然的说道。

    “非也,非也”高渐离连连摇头道:“你老师陈晓木的真实身份是陈国的皇子,郑国军队的统帅,如今他正在率领郑军围攻你们楚都邺城。”

    “陈国的皇子,郑国军队的统帅?”林进疑惑的看着高渐离,这都是那跟那呀?

    “呃,你瞧,我忘了跟你说了,”看着林进一脸迷惑的神情,高渐离笑道:“这个陈国的皇子因和郑国的一个公主缔有婚约,所以他在帮郑国和楚国打仗,不过这个婚约己在他们回郑国的路上被这个郑国的公主给解除了。

    ‘‘婚约都解除了还帮郑国打仗?”林进更加疑惑,高渐离也觉得自己越想说清楚点越说不清楚,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这里面的相关内情我也不是太明白,你还是等将来碰到你的老师问他自己吧。”

    陈国国都洛城,陈国皇帝陈如常自从吴周联军围攻陈国的边城江陵开始就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个,这不十几天前江陵又被吴周联军攻取,现在吴周联军己推进到陈国的苍河县,苍河县如今在吴周联军的围攻下也危在旦夕,若是苍河县再失守吴周联军便可逼近吴城县,吴城县距国都洛城仅一百余里,且一路己无险可守,国都洛城内现时是人心惶惶,有点门路的都在替自己找后路。

    这天早朝陈如常正在和朝臣商议,准备把防守的洛城御林军再抽调两万人马去增援苍河县,殿上站班的朝臣除左丞相赵纲支持陈如常的提议,其余的无不反对,特别是以右丞相沈如和兵部尚书国舅李通为首的一班人,他们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国都洛城的防守比苍河县要重要的多,因为一旦国都洛城失守,那么陈国就基本是亡国了,而且两万人马去面对围攻苍河县城的十几万吴周联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与其这样不如将这两万御林军留在洛城,以逸待劳,或许多一分取胜的把握。

    正在两方相持不下时,鸿胪寺卿王蒲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接到秦国鸿胪寺使臣通告,由秦国皇帝武道派出的为秦国公主提亲的车队将在傍晚抵达洛城。

    陈如常和朝臣们都以为是听错了,甚至还怀疑这王蒲是不是突然抽风跑来胡说八道,没办法王蒲只好在把原话又复述了两遍,大家才感觉这王蒲还算是正常人,不过转而又开如怀疑这秦国的使臣是不是有问题,这陈国现在都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秦国皇帝武道那可是公认的当今十国之中最精明强干的一位皇帝,难道是那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这蕞尔小国来,这些小国的君王平时连想都不敢想去攀这根高枝,现在倒好,堂堂的大秦帝国皇帝亲自派人上门来为自己的公主提亲。

    陈如常开始在头脑中把自己的几个儿子过滤了一遍,觉得能够附合这个秦国公主结亲要求的只有五皇子陈盈和六皇子陈弘,因为除了战死的三皇子陈恒以外,其余的皇子都己结过了亲,她这个堂堂的秦国公主总不能嫁过来就做小吧。

    不过让陈如常十分纳闷的是,自己和这秦皇武道素无来往,也可以说拥有近两千城之地的秦国,平常可能连正眼都不瞧这些在大国夹缝里苟且偷生的小国一眼,如今居然来为自己公主提亲,难道自己的儿子陈盈和陈弘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出类拔萃,引起了秦皇的注意,自己这个和他俩朝夕相处的父皇怎么没看出来呢!

    但是想不通归想不通,接待工作可是头等大事,弄不好吴周两国得知陈国和秦国结亲之事,说不定即刻就退兵了,不敢再对陈国进行侵犯。

    陈如常顾不上朝臣纷纷上前向他贺喜,马上中断朝会,留下左丞相赵纲,左丞相沈如,兵部尚书李通和鸿胪寺卿王蒲几人,商量晚上接待秦国提亲车队到来之事,并吩咐总管太监冯宝宝将贵妃李媚娘,昭仪苏韵和五皇子陈盈,六皇子陈弘一同找过来商议此事。

    时间不长冯宝宝便将陈如常要找的这几个人领到陈如常的御书房,结果这些人刚互相见完礼还没坐下来,王蒲的手下,鸿胪寺少卿项怀又匆匆过来禀报,来陈国提亲的秦国使团居然是由秦国皇后吕嫣和宰相高渐离领头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连从来轻易很少出宫的皇后都亲自前来陈国提亲,这就和秦皇武道亲临陈国提亲几乎没什么两样了,那高渐离更不用说是除了武道以外,其余九国君主提起来都要发抖的人物,可见秦国对这次为公主提亲之事重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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