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耽问道:“这怎么可能?后花园又没什么特别之物,他怎么就病发去世了呢?”羊祜一下跪倒在羊发面前:“兄长,没想到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就变成生死之隔了。”眼角落下了一行眼泪。虽然跟羊发的交流不算很多,但是毕竟兄弟情义永恒。夏侯妙说道:“既然兄长已经走了,那只能给他办理后事了。叔子,你也要保证身体。”

    羊祜点点头,勉强站起身来,说道:“还请叔父跟婶婶操办兄长的后事,我也会竭力帮助。”羊耽和辛宪英点点头,下令从人暂时将羊发的遗体移送到后面的小屋,然后在家里布置丧葬事宜,同时向朝廷和洛阳的亲属通报情况。

    司马府中的羊徽瑜也知道了弟弟羊发突然去世的消息,整个人也有点支撑不住。司马师急忙扶住她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不要太悲伤了。虽然羊发去世了,但是叔子还在,羊家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多谢子元大人的宽慰,毕竟我跟发也是姐弟,这次能否返回家中奔丧?”

    “行,你随时可以出发。等丧事办完了再回来吧!”司马师显得很通情达理。羊徽瑜非常感激,向他郑重行礼,在知会过岳父司马懿之后,羊徽瑜便启程返回家中。

    羊府外面挂起了白幡,前来吊丧的宾客虽然不算特别多,但大多数都是朝廷上面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是因为羊家跟夏侯家的姻亲关系,除了夏侯威身体不适在家中休息以外,其他几位都过来吊唁羊发,羊耽、辛宪英、羊徽瑜、羊祜、夏侯妙、羊瑁等人全部身着丧服,招待宾客。

    其中羊徽瑜显得特别感伤,因为她在出嫁之前与羊发一向非常友爱,而且这次弟弟突然去世,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过了一会,羊祜看到杜预和郭奕两位挚友也过来了,急忙上前接待。郭奕说道:“听说叔子兄的兄长不幸去世了,还请节哀多多保重啊。”羊祜说道:“兄长福薄,未能为大魏朝廷做出太多的贡献,你们能来,已经是荣幸之至了。”

    三人说了一会话之后,杜预似乎有话要问,但是此时要进行谒灵仪式,羊祜便说道:“等仪式结束了,我们再说吧。”杜预点点头,便跟郭奕一起走到宾客之中等待。

    此时钟鼓齐鸣,羊家几位女眷放声大哭,羊耽、羊祜和羊瑁也抹着湿润的眼角。众人面向羊发的灵柩,庄重行礼三次。随后转过身来,向众位宾客行礼,宾客先向灵柩行礼,随后向羊家人回礼。

    等仪式结束之后,羊祜示意杜预、郭奕两人跟自己到后面去。杜预和郭奕点点头,辛宪英看到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他们离去。

    夏侯妙则跟本家的长辈们一起叙话,顺便询问夏侯威的情况。夏侯和说道:“自从高平陵之变以来,兄长的身体时好时坏,不过家人都很尽心地服侍,妙儿你就不用过于担心了。”夏侯妙说道:“可惜现在我戴孝在身,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希望回去亲自看一下叔父的情况。”夏侯和轻轻拍了一下侄女的肩膀,露出宽慰的笑容。

    来到后房间,杜预直接开门见山:“我听说你的兄长刚回来述职没几天,怎么就突然亡故了?真的不是意外吗?”羊祜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郭奕,郭奕沉默不语。羊祜说道:“要真说没有疑点也不是没有,不过兄长确实身体欠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郭奕问道:“那疑点到底是什么?”羊祜说道:“他是死在后花园中,感觉像是猝死。”

    “猝死?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杀害之类的?”

    羊祜摇摇头:“没有,我婶婶细致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外伤。应该是突然病发而死,疑点就是他在晚上去后花园做什么,后花园里面光线昏暗,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条道路通向后门。”

    杜预来回踱了两步,看了一下郭奕问道:“泰业兄有何高见吗?”郭奕说道:“之前在野王的时候我也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是自从出现天启门之后我就不敢再打包票了。”“天启门!”羊祜和杜预惊呼,“难道是他们下手杀害了羊兄,然后伪装成意外身亡?”羊祜想了想说道:“我兄长素来在淮南镇守,跟天启门之间毫无瓜葛,就算他是羊家的人,也没必要致他于死地吧?”

    杜预说道:“不能排除任何可能,只能说天启门的威胁就在你我身边,不能有丝毫的大意。”郭奕说道:“元凯兄说的也有道理,总之,一切小心吧。”三人各自点了点头,之后重新回到大厅之中。

    等所有仪式结束之后,郭奕在夜晚参加天启门的聚会。他看到不少人窃窃私语,看来他们也都知道羊发去世的消息了。郭奕便问道:“你们是在说羊发之死,难道说就是本门下的手吗?”一言既出,一下子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直接一把推倒了郭奕,郭奕一看,竟然是钟会。钟会哼了一声说道:“你真的是有够蠢的,亏你还是跟羊祜、杜预算是亲交,从他们身上你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连是不是我们下的手都看不出来吗?”

    此时王基也走了过来,扶起郭奕:“羊发平庸之辈,死就死了,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多想了,否则的话,只会给你自己带来灾祸。”虽然王基的声音很平和,但还是把郭奕吓得不轻。郭奕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日后也不会再提起了。”

    此时王沈从后面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一下郭奕的肩膀说道:“泰业兄,以后还是要记住,少说话多做事。本门的规矩多着呢!”郭奕看着王沈,感觉他好像已经逐渐适应了天启门的状态,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

    不久,由于羊发要归葬到泰山的羊氏祖坟中,除了羊耽和辛宪英因为年老留在洛阳以外,整个太常府的人几乎全部出动。

    此时在朝廷上面正在谈论重要官职的任命问题,以及处理吴国可能的进犯问题。王观率先说道:“王彦云已经转任为太尉,司空这个职务空了出来,大家觉得谁可以胜任呢?”众人面面相觑,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不少人看着太傅司马懿,不过他也没有表态。此时王观自己说了下去:“我觉得司马叔达大人秉性方正,是司空的不二人选。诸公以为如何?”司马孚听到王观主动推荐自己担任司空,急忙说道:“王大人过誉了,在下也只是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没有太多的功劳,怎么能就任司空如此重大的职位呢?”司马孚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司马懿。

    其他重臣纷纷进言,提议司空由司马孚担任,还说司马孚担任度支尚书数十年,为朝廷财政做了极大的贡献,而且其中有好几年负责镇守边疆,威震吴蜀两国,功劳显著。皇帝曹芳看到重臣都这么说,便问道:“太傅大人,您看呢?”

    司马懿面向曹芳,也没有转头去看自己的三弟,说道:“朝廷任命要职,是综合考量官僚的才能、资历、品行,如果陛下觉得度支尚书大人确实可以的话,那就应该升迁,他虽然是我的兄弟,但也是大魏的臣子,只有有利于大魏,那就是最好的选择。”司马懿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分量,群臣纷纷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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