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德古等人已经离开三天了,在这三天时间里刘鲲深感度日如年。

    第四天凌晨,刘鲲正和衣而卧,就在他刚刚有些困意的时候,突然听见大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南鲵回来了。”

    “在哪?”

    刘鲲闻言当时喜出望外,匆忙下床,冲出大帐。

    迎着刘鲲希翼的目光,南鲵方欲上前见礼,却被刘鲲一把拖住。

    “南将军不必多礼,可是德古大哥那边有了好消息。”

    “正是,将军请看,这是德古大哥送出来的营防图,上面不但标注了各部人马的防御范围,人员配备,还有王俊泽的中军大帐所在,红笔圈起的是德古大哥拉拢过来的朋友,黑笔圈起的是顽固不化的死敌,余者皆是随风而动的墙头草,不必理会。”

    “好,好,太好了。”

    刘鲲等不及入帐,直接站在寒风中将图纸轻轻展开,为了避免图纸被夜风吹破,他用后背挡住风口,将图纸小心翼翼的捧在怀中仔细端详。

    “将军,您的鞋呢?”

    “嗯?鞋?什么鞋?”

    突然被傅恒打断思路,刘鲲不免有些不快,说话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耐烦。

    “哎呀!将军,快请随我入帐,这么冷的天,您赤脚站在雪地之中可是要受寒的呀!”

    傅恒这一喊,南鲵也发现了不对,原来方才情急之下刘鲲竟然忘了穿鞋,此时此刻正赤脚站在半尺厚的冰雪里瑟瑟发抖。

    “哈哈哈,忘却了,忘却了。”

    “承恩,快带南将军下去休息,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份营防图。”

    不等天光放亮,刘鲲便命人将众将全部聚齐。

    “各位将军请看,这是南将军昨夜送来的对岸防图。”

    “这些用黑笔圈起的范围便是我们此次用兵的重点区域。”

    在众将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刘鲲开始有条不紊的为所有人分派任务。

    晚饭过后,期待已久的夜幕终于缓缓拉开。

    暗夜中,刘鲲等人带着三千精兵悄悄来到江堤藏好身形。他们在等,等对岸迦南部子夜换防。

    凛冽的寒风吹过,江堤上的荒草哗哗作响,军卒们只有抱紧怀中的棉被才能稍稍感觉到一丝温暖。

    “将军,对面火把闪烁,德古将军在催促我们过江。”

    “好,所有人准备,切记要将兵器裹在棉被当中,以免寒光外泄被贼人察觉。”

    “傅恒,常胜,随我过江。”

    刘鲲一声低呼,三人爬冰卧雪一路匍匐前行,在他们身后,三千精兵紧贴冰封已久的江面分批过江,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对岸江堤之下。

    “众将听令,所有人依计行事,记住严惩首恶,不问胁从,切勿过分杀戮。”

    “喏。”

    借着夜幕的掩护,又有迦南部头人海坤等人的策应,刘鲲与众将分头并进,穿插在贼营之间。

    “站住,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喝问,令刘鲲等人悚然一惊,海坤显然也没料到,王俊泽竟然如此小心,居然在大帐外围伏有亲兵暗哨。

    “在下迦南部头人海坤,有要事求见大人。”

    埋伏在暗处的亲兵听对方报上姓名,不由得警惕之心大减,就在众人稍稍心安的一刻,忽然有心思细腻之人高声示警道:“暗夜之中裹挟利刃,必然图谋不轨。”

    刘鲲见事已败露,将手中火凤亮银枪高举过头,厉声喝道:“严惩首恶,不问胁从,杀!”

    随着刘鲲一声令下,霎时间刀光耀眼,杀声震天,早已按捺不住的众将如狼似虎般扑向中军大帐。

    正在帐中熟睡的王俊泽惊闻突变,当时便吓得魂不附体,在十几名亲兵的搀扶下衣衫不整仓皇逃窜。

    “站住,哪里走?”

    暗夜之中,一员小将如从天降,突然出现在王俊泽面前,不等贼人反应过来,就见枪影闪烁,血光迸溅,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几名亲兵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王俊泽见状吓得面色如土,体如筛糠,明明心里想着快逃,却惊觉全身无力脚下似有千斤之重,难以挪动一丝一毫。

    “狗贼,纳命来。”

    刘鹏双枪一抖,直奔王俊泽的哽嗓咽喉。

    “当啷。”

    原本志在必得的一枪竟然在半空中被人挡了下来,刘鹏恼怒之余连忙凝目观瞧。

    “原来是你。”

    暴怒之下,刘鹏双枪一抖纵身扑上。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刘鹏心心念念的仇人黑泽,只见黑泽晃动手中大斧,一边与刘鹏抢攻,一边大声叫道:“保护大人先走,我来断后。”

    死里逃生的王俊泽被众人搀扶上马,原地只留下一摊尿渍,臭不可闻。

    眼见王俊泽要再次脱逃,刘鹏不由得心急如焚,怎奈此番过江偷袭,白龙驹不在身边,此刻他在步下,黑泽在马上,再加上他手中的龙牙枪较对方的大斧短上一截,常言说得好,一寸小一寸巧,一寸长一寸强,因此刘鹏想要在仓促之间击败黑泽绝非易事。

    “小将军,你去追杀王俊泽,这个不孝逆子交给我了。”

    刘鹏闻声,虚晃一枪飘身退后,只见德古胯下马,掌中刀,好似一团浓墨泼到眼前。

    “德古大哥小心。”

    不等话音消散,刘鹏撒腿如飞向着王俊泽逃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狗贼,哪里走!”

    刘鹏眼看王俊泽越逃越远,心急之下猛然跃起,将手中龙牙枪当作梭镖脱手而出。

    “噗,啊!”

    王俊泽只觉后背一凉,锋锐无匹的枪尖透体而出,死尸栽落马下。

    刘鹏舞动单枪,将贼人冲散,随后手起枪落将王俊泽人头切下。

    “将军有令,贼首伏诛,胁从无罪,弃械者免死,顽抗者诛家。”

    刘鹏飞身上马,将王俊泽的人头挑在枪尖之上高高举起,一边高声疾呼一边纵马飞驰,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部众顷刻间战意瓦解,将手中刀枪尽数丢弃,默默退到一旁。

    随着王俊泽身死的消息快速传开,暗夜之中的打斗之声渐渐稀疏,只剩下德古和黑泽还在殊死搏杀。

    眼看各部联军纷纷弃械投降,黑泽情知大势已去,就在他萌生退意的一刹那,德古手中三尖两刃刀斜劈而下,将黑泽连肩带背劈成两半。

    此一战大获全胜,原本积聚在众人心头的压抑就像阳光下的残雪,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鲲等人虽然卸下了一副重担,但是皇城中的大小官员却如千斤压顶,人人自危。

    事情源于昨夜太史令夜观天象,发现南方星宿闪烁不定,因此连夜进宫见驾。

    赵普方一心求取长生大道,于天象、占卜等玄门密术自是深信不疑,当他听说太史令深夜求见,连忙起身来到福宁宫。

    “陛下,老臣近日夜观天象发现南方星宿光芒闪烁忽强忽弱,此星宿乃朱雀七宿之一,也称星日马,共有七颗位于朱雀颈部。《史记˙索隐》有云:颈,朱鸟颈也。员官,喉也。物在喉咙,终不久留,故主急事,此乃大凶之兆,因而老臣推测南疆恐有异变发生。”

    赵普方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传旨召集文武百官临朝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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