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邬让雪告诉我的消息让我有了不好的联想,她说当日袭击器造司总共四方势力除了我们知道臭鼬、天使教,还有一支蒙面的,当日听闻鲁南薄所说大部分都是江湖上亡命之徒,谁都可以出钱找来卖命,其中还有几个似乎行伍之人。而邬让雪确认了这点,并告知了我当日事竟是由这行伍之人的首领组织的,并约略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虽然只是猜测,但可信度绝对不低。

    “你怎么如此确信?”我问。

    “阴谋密反,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何况我谪仙自有秘法!”

    “你是在那些人身上留了记号吧!”

    “你怎么知道?”邬让雪一奇,“哦,是姐姐告诉你的吧。”确实是殷梦慈写给我知晓的。

    “你跟踪了他们?找到他们的据点了?”

    “当日紧急,还未寻迹。”

    “那你可以去找一下他们,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吗?”我请求道。

    “既然答应你,你说什么我就去做。”邬让雪同意,让我松了口气。

    “这都这么多天了味道还在吗?”我担心的问。

    “放心吧,我谪仙制香天下无双,这怀香引沾到人就是几月都洗不掉,平常人也根本闻不到!”邬让雪自傲的说。

    我心中一动:“你不会给我也下了吧?”邬让雪自顾而笑,明显被说中了,也确实感觉不到什么味道,不知她何时下的?近日还是从前?“怎么消除?”我问。

    “想知道?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我依言凑过去,香味袭来,一缕撩人的气息搔绕着进入我的耳朵。

    我惊讶又冲动的道:“只有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最好,百试百灵,其他也行,不过效果吗……比如在烫手的水里泡个三天三夜。”我不禁咬牙,怕是三天下来人都给烫傻了。

    “加点盐行不行?”我问。

    “也许有些效果吧,加点醋糟也有用。你可以试试。”邬让雪揶揄的笑道。

    “要是我,我觉得还是用第一种方法吧。”我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扫了一眼周围,捂嘴而笑。

    “不要打草惊蛇。”我叮嘱道,“找到了就回来吧,你自己也小心些,我也不想你出事。”

    “这一句还像话。”邬让雪笑了一声,事不宜迟,也怕时间久了,那些人真如她所说的热泡——毕竟武者不是我这种麻瓜可以揣测的——或者其他意外,寻不着了,说完便出了门。

    我的心提了起来,又有些轻松,这算是一个承诺总算有了眉目了吗?

    “哥哥,她对你说了什么法子?”身边吴曳湄好奇的问我。

    “小孩子不要瞎问。”我可不想多说,并且那法子有些诡异又让人心动,我甚至怀疑邬让雪是故意胡说的。

    “我不小了,别人家这么大早就嫁人了。”吴曳湄语带委屈。

    我想着事情心不在焉:“哦,原来妹妹你想嫁人了?”说完才觉不对。

    “是啊,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这么折磨人,就像这茶杯里的温水,不冷不热苦味倒是挺重。”吴曳湄幽幽的说。喝了一口桌上已不再冒热气的温茶,苦的脸都纠了一下。

    我很是尴尬向仇晓叫道:“仇晓,换些热茶。”

    “茶可以热上,尝到心里的苦味却去不掉,就像进入心里的人一样。”吴曳湄说着靠向我,轻轻的依在我一侧,像一团柔软易逝的昙花,“哥哥,请多给我一点……”

    我苦笑的看着闭眼依偎的吴曳湄,没有说话,她轻柔的聚拢在我身边,巧倩依依。我看向案几另一侧正在喝茶的殷梦慈,她喝的是新换的热茶,刚才那一杯她已经喝完了。见我看向她,把手中的茶杯越过案几递到我嘴边,我楞楞地被她喂完半杯茶,有些生烫。

    什么味道?

    甜!我信誓旦旦。

    中午一起就在这边吃了,户外晒着太阳,对于这西域来说这已是深秋了,午后的阳光晒着极为舒服,浑身暖洋洋的,生锈的骨头像被阳光打磨了一般,轻松了一截。

    吴曳湄却对家里之事知之甚少,她一直受着病痛折磨,极少出门,平日就是看看书,家里大哥已经帮衬家里之事,如今正好在中原走商。原来还有一个二姨娘与二哥,但五六年前因为战争,吴未福怕因他们的身份遭祸,让他们暂避娘家,吴曳湄也已经数年没见他们了,只听吴未福说起过,他们在那边一切都好之类。

    这些事之前有所耳闻,在意料之中,倒是吴家老太太让我觉得稍稍有些在意,听吴曳湄说,吴家老太太在吴家出事前两天还在家里的,当时因为冒充吴用之名,听三八说起过老太太,也明白当时我能顺利住下,都因为那位素未蒙面的老太太。当时怕露馅,我刻意避免去见她,所以竟真的没有见过,只是后来出了事,老太太没人提起,我自也忽略了。

    今日听吴曳湄说起,才明白吴老太太在事发前已被吴未福派人先行护送出了城与远在中原的大儿子吴曳江汇合去了。说起名字,她那位混血二哥名吴曳海,他们兄妹四个江海湄湫都沾着水啊。我奇怪为什么他们没一起避难中原呢。吴曳湄说,当时本来就打算走的,这事我也知道,吴曳湫对我说过,当时她还不愿意走呢。一是因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得些日子,家里那么多仆役跟了那么多年总得发了工钱打发安排了,日后如果回来,总还有熟人在;二是吴未福身为域西首富,身量不一般,总要走动走动;三是老夫人年老体体衰,总不会尽力赶路,他们耽搁几日也能追的上。如此竟没想到事发突然他们被留到了城内,家里也发生了惨事。

    唏嘘几句,下午三四点天气转凉,便嘱咐吴曳湄好好回去休息,吴曳湄有些困顿的依依不舍而去,这时吴家父女还有出去的邬让雪都还未回来呢。

    我吁了口气,仿佛散架般偎进殷梦慈的怀里,小心的摩摩她的丰腴,抱住她纤柔的腰肢道:“我想解怀香引!啊!”殷梦慈仿佛知道我说的意思似得,掐了我一把,面上有丝红晕,我挨着的胸口心跳快了那么一点。我们真是灵犀一点呢,我很是喜悦。

    这会没人,仇晓也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自觉的遁了,整个院子就剩我们二人世界。我便强迫般与殷梦慈胡混了许久,虽然没有做到情到深处那一步,但已泊数载般饕餮胭脂、附揽群山、羞花闭月于情趣盎然、引人入胜,让人情不思止,留恋切切。

    晚间后,仍然不见邬让雪返回,让我不禁有些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殷梦慈安慰我,也许是白天人多眼杂,邬让雪本来显眼,不是那么容易搜索,晚上说不定会更顺利些,我闻言心中稍安,果然如殷梦慈猜测到我们睡觉时邬让雪也没有回来。心中带着些担忧渐渐入梦。

    “如何?”我虽然被吵醒,但没一丝不豫,昨夜本来没睡好,虽然被邬让雪扰了清梦,仍然欣喜,她能安然回来最好。

    然而,并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邬让雪脸色苍白如雪,勉强吃了几口饭菜便闭目运功,我也不敢打搅。看她衣服污迹,显然有一番打斗,不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莽撞了,不该贸然让她去探。

    直到中午,邬让雪缓缓吐气开声,收了架势,挣开了眼睛,眼中不再是早上初见的朦胧,重新回复清明。

    “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伤了?”

    “就该让你担心!”邬让雪笑了下道,“追踪很顺利,那些人几日换了好几个地方,还小心的用热水泡的办法除了味,不过他们太小瞧了这怀香引,如果那么容易驱除,还是怀香引吗?”

    “你追到了?”

    “不错!你猜他们这几日去了哪里,我又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我哪猜的到,你快说。”我无奈地说。

    “寻着味道,他们出过城,去过将军府,跟胡不为那帮人呆过……。”

    “不可能!”我叫道,说将军府我已经不理解了,说和胡不为在一起过,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我只说我探查到的,至于究竟如何,那不关我的事。”

    “不好意思,是我反应过度了,你继续说,你又是怎么遇险的?”

    “最后,我在辎重营找到了他们,他们就藏在军中,最要紧的地方。”

    我被她的言语惊得心头一震,他们竟然那么大胆。不过震惊过后又有些了然,他们如果真是那些人,行伍之间更利于他们掩藏踪迹,何况那里除了那天的一把无关紧要的火,一直没出什么岔子,但如今那里可能会是极其危险和充满变数的地方了。

    “你探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了吗?”

    “如果没查清楚,我这伤不是白受了。”

    “是谁?”

    “八九不离十,鸾羽军。”

    我心头又是一震,虽然早有预料,仍然被邬让雪肯定的话语惊的久久回不了神。

    如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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