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幼儿班的时候,我很羡慕高年级的学生,总感觉自己是个小朋友。因为我知道1年级之后就是2年级,然后就是3年级……这样容易数,像是感觉自己真的步入正轨一样的,我应该好好学习才是。我相信所有的学生的出发点其实都是想好好读书的,其中各种原因导致成绩出现了千差万别。

    我去了学校,1年级的教室就在靠近厨房的那边,因此容易找。来学校前,父亲叮嘱过我:“你的位子角上刻有‘xxx’三个字,那是x姐姐的,她初三毕业了。那个位子已经给你搬到那个教室里了,就在……”

    我遵照父亲的叮嘱,在教室里找到了那把位子。角上果然有xxx三个字,这把位子看上去漆的很新,也很轻,我喜欢!这把位子就陪伴了我完成9年义务教育,而没有损坏。

    父亲在家叮嘱过我:“老师不会找你要学费的啊,我和您老师(记得又像是……)讲好了的……抵电费。你不在外面讲啊,也不和班上的娃讲啊!”

    我“嗯!”

    我确实没有讲过,这仿佛是我特殊的秘密。在群乐小学读完4年级,我从未被催过学费。

    我关切的是谁来教我们?那些女老师我见了就怕!我一心想着旧老师还会来。听着高年级学生小声对我们说道……那声音听起来都像是心有余悸!情况又不妙。

    结果出来了。这个老师走进来,一看……我就不描述了。我发誓:她要是符合漂亮的标准,这世界上不存在“不好看”。

    她的脾气真叫人不寒而栗!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但和我奶奶相比,音量还差了许多。我从未见她笑过,脑子里没有她笑的印象。她的小学教师生涯比进老师还要稳定,她后来去了柏枝完小教幼儿班还是一年级。我很惊讶!不知她后来是否有所改变?想起这名女老师,现在想起来都堪称童年的杀手!

    不管你英雄好汉,年幼时女老师也能伤害你。想必是阴影面积太大了。

    老实讲,《回忆录》里面不想谴责别人,何必呢?可是这种感受你又没法忽略不计。而且还很沉重!

    看见这老师,我的呼吸都微弱了,脑子也麻木了。我真不知道教师资格选拔的时候要不要考虑这方面。

    我没法获悉当时同学们的想法,只知道,整个一年级,一个年级,30多个学生,除了两个学生一直坐在前排深受老师的欢迎,其他的学生全被老师憎恨!索性我们都回家好了,就让她带两个学生。

    早上,我们读书。“蒲公英……”我在读这篇课文的时候,就想,那个所说的蒲公英大概就是地里的那种茎很细但又很结实,上面结满毛茸茸的,摸起来很暖和。风一吹,那些毛就会很高兴的散开,在风的拂送下飘好远!它们真自由,可以随风飘荡,然后随风落草。老师在讲台上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她的声音我接受不了,那一嚷一嚷的节凑。估计死老鼠都吓跑了。

    全校举行音乐活动,要求全校所有学生都必须会唱国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还有《社会主义好》等等,满黑板抄的都是歌词。不管认不认识我们都抄了。说实话,那些歌应该是在2年级我才真正学会。

    燥热的天气,学生们顽皮的声音,唯有孤独的我,等待着一节课一节课的结束。就希望回家看爷爷。

    爷爷在洋沟前面的泡子树(柚子)底下缠把子,他教我唱歌,他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民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他一边缠着,一边唱了一遍。我跟着学,这首国歌的调子我似乎记住了,就是歌词死活记不住。我靠在墙边,嘴里“哼哼哼”,就是哼不出歌词。

    爷爷倒是教的很耐心,他于是又教我唱国际歌,他说道:“爷爷唱一句,你就跟着唱一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于是我开始学,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你那是国歌,我现在教你国际歌,你要学着爷爷唱哈!”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慈祥。

    我努力的学着,可硬是学不上两句,我的记性真差!我不好意思起来,用背抵着墙擦来擦去。

    爷爷仍然微笑着看着我,说道:“等你长大了就会唱的。”

    父亲每天晚上很晚才回来,回来后我每次都被吵醒,我又被迫睡在父亲的床上了。

    半夜,我被迫睁开眼,父亲对我厉声吼道:“睡里边些!睡里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睡他才满意?

    我每天上床之前,尽可能的睡的让他满意。

    在睡觉之前,在睡着之前,我在被窝里禁不住的打哆嗦,腿会不由自主的抽搐。只要挨着父亲睡,这种情况很容易出现;和爷爷一个床上睡,从未出现过。

    可怕的是,我在夜间被吵醒了之后,睁开眼,眼前出现了幻象!

    父亲打开电视,我不由自主的朝声音的那个方向望去。

    被吵醒了,睁开眼,一个鬼狰狞的看着我。我大哭,那个鬼越发朝我奔了过来!父亲站在地上,朝床边走了过来,把我的头扶了起来,他问道:“弟儿,你那么嘀啊?”

    努力我试图挣脱父亲的手,离他远些,可挣不脱。我用手指着前面,说道:“那里!那里!他过来哒!”我仍旧大哭不止!

    被吵醒了,睁开眼……每每如此!

    我的精神状况引起了奶奶的重视,她的治疗方法是“喊哈我”。吃了晚饭,我早早的躺在床上,一阵哆嗦之后早些睡着了,在父亲还没有折腾我之前先享受下睡眠,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睡前无限惊恐,忍不住抽搐、哆嗦!

    过了一天是一天。她收拾完,有时间了,先是叮嘱我,然后她在堂屋里,我则躺在床上,她对我喊道:“弟儿!回来哦!”我感到可笑,又感到悲哀,有气无力的答应着:“回来哒。”

    “你声音大点儿!”她训斥道。

    于是我索性大声喊道:“回来哒!”

    她每喊一声,就用瓢瓜舀水到桶里,仿佛在她看来会很灵验似的。她不厌其烦的多喊了几声,我也就不耐烦的答应了几声。这种治疗方法更加让我苦恼,书本上写道“相信科学,反对迷信”。面对暴戾的父亲,两位老人都已经战战兢兢了。如果相信科学,那么什么样的科学手段能制止?我苦恼不已!这样的人生只好麻木着睡了去。

    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良心冒泡了,我获得了和妹妹睡一个床上的机会,我没法获知妹妹那时的感受,但可以肯定,妹妹即便是一个人睡在上面的床上,没有哪个孩子愿意承受的。而我,又加重了妹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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