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琦被带回白家的时候,白家整片天都晴了。

    白文氏搂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哭的如雨打愁荷,非要去庙里给佛祖烧香还愿。

    怎么获救的,白景琦一句话没说,三哥可是吩咐过了,要是自己说出来,就不让自己拜师了。

    功成身退的白景善无比低调,贵武的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这事得瞒着。

    这几天,向来顺风顺水的白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所有人都在担忧家族的命运。

    如今,一切都好了。

    白颖园刚放回来,跨了火盆,洗了个热水澡,在大房屋里抱着老婆白殷氏不放。

    生死线上走一遭,才知道亲人的重要性,他自觉往日愧对老婆。

    不仅是感情上,更因为给白颖宇垫钱上,搞得老婆孩子和自己过寒酸日子。

    “难为你了夫人!”

    “呜呜呜”

    ……

    白景善交了差,也感到浑身轻松。

    这次他拿主意,让白颖园顺利脱困,暗地里又救了白景琦,顺带废了贵武,青铜门的进度值走的更多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除了欢庆叔侄二人的脱困,还为了给白景善中秀才庆贺。

    白颖宇鼻子气歪了,眼睛气红了,嘴里说着歪歪话。

    “得意什么,神气什么,不就是个臭老九,值当的嘛!”

    白萌堂亢奋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阴沉沉的瞅着三儿子。

    “你三房贪墨的银子数,柜上的赵五爷、大头儿、二头儿都和我说了,几趟安国跑下来,可富了你白三爷了啊!”

    白颖宇急了:“爸,话可不能乱说,药材涨价了,我有什么办法,赔了那叫正常,能怨我吗!”

    后面桌子上的白文氏插话道:“明儿个要是有人绑了你家小二小五,我看你就拿的出钱了!”

    “白文氏!!!”白颖宇跳起来,“你少在那阴阳怪气,你儿子又不是我绑的,你冲我来干什么!我没钱,绑了也没钱!”

    “哼!”

    白萌堂一拍桌子,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没两天,白颖宇在老爷子的强大压力下,没办法又退还了一批贪墨的银子,一夜回到明朝前。

    ……

    这天,季宗布家的客厅里,师徒二人赤裸着上身过招。

    季宗布气力有余,边打边说:“景善,你如今年岁尚幼,气力不足,如若御敌,可用此招数,以弱胜强。”

    说着转身卖了个破绽。白景善一下抓去,却见师父猛然回身一个肘击朝着他的胸口袭来。

    小三爷双手出招格挡,却被季宗布一個撩阴轻轻打在下腹部。

    白景善吓得后跳出去两米远,“师父,这是撩阴手吧,这太阴间了!”

    季宗布大笑:“就是这样才能以弱胜强啊!不过可别对女子用,有损阴德,哈哈哈!”

    “老不修的……”小三爷嘟囔着。

    “呦呦呦,三哥被猴子偷桃啦!”

    白景善一脸黑线的看着幸灾乐祸的小老七,捏捏手腕上去把弟弟提起来。

    今日份的镇压戏份,开演!

    没错,白景琦最后还是拜了师,白家人对季宗布十分放心,如果不是他,白景善也不会文武全才。

    把小老七也交给他,放心得很!今年夏天绑架事件后,白景琦已经气走了三个老师了。

    这招祸水东引,直接解放了白文氏,化解了孩子上学难的大问题,全家人感恩戴德。

    不过不一样的是,白景琦这回没有得到季宗布的亲传,而且由三哥代师传艺。

    每日镇压日常,从此被小老七写进了自己的日记本。

    没错,写日记的习惯也是白景善逼迫的,美其名曰叫“吾日三省吾身”。

    ……

    “光绪十一年,八月十五,晴,三哥抢了我两块月饼,但是我背会了四首中秋词。”

    “光绪十一年,九月初十,雨,三哥带我‘泥地越野’三里地,我妈说我像泥猴子,要赶我出门,三哥求情才给饭吃。”

    “光绪十二年,三月二十,晴,三哥带我骑大马,放风筝,我从马上摔下来摔岔气了,三哥说我废物!”

    “光绪十二年,八月廿六,阴,三叔闹分家,我把三叔打了,三哥把我打了……”

    ……

    白颖宇想着要分家想了好久了。随着白萌堂日渐衰朽,往日的父亲威信也与日俱降。

    白三爷风花雪月的日子过着,家里老婆和两个孩子等着要钱。

    这种没法贪钱的日子,他白三爷一天都不想过啦!

    “分家,爸,我要分家,我活不下去了!”

    八月份的一天,晚饭时白颖宇终于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放屁,你老子还没死,你就要闹分家,反了伱了!”

    白萌堂一下把饭碗摔在地上,气的喘不上气。

    白文氏一点不慌,挥挥手把孩子们都赶了下去。

    只有白景善兄弟两个稳如泰山坐在那,任凭二奶奶眼神怎么使,就是不动。

    白景琦也不知道为啥不走,可三哥不走,他也不走,妈说的也不好使。

    “老大,老二家的,你们什么想法,都说说!”

    事情出来,就得解决,白萌堂喘过了一口气开口道。

    白颖园语调低沉:“爸,要我说,不能分,老三没钱,我拿点,补贴着他吧!”

    一旁白殷氏听了丈夫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气道:“大爷,你忘了你那天打从大狱里头出来怎么说的,你忘啦,日子还过不过了!”

    白颖园闻声重重叹气,却不再说垫钱的事了。

    白文氏拉了一把大嫂,劝道:“都别吵,都别吵,爸,您是一家之主,您说,我们听着!”

    “咳咳……”白萌堂吐了口痰,“祖宗家业传到我手上,没分开过,只要我活一天,家就不能分!谁想单过,自己出去,白家的东西,你一点带不走!”

    “这不公平!”白颖宇吼道,“二哥,你说,分不分,别总听那娘们的!”

    白颖轩别过脸,嘟囔道:“你都不如个娘们!”

    “好哇,爸,老大老二,你们这是就逼我一个人儿啊,好,我走,你们都别拦着!”

    白颖宇在外面早都购置了外宅,姨太太也养了一个,自己贪的银子交出去的还不到一半儿,剩下的都藏外宅了。

    这回自己就离开白家另立门户去了,老婆孩子留在白家,将来没准还能分一份家业。

    这话一说,白方氏炸毛了,“你要抛下我们娘三个?狠心的东西,我跟你拼了!”

    白老三夫妻二人撕扯在一起,大家瞧热闹,竟然没一个人去拉着,只有白景琦怒了。

    狗日的三叔,竟然打女人!

    三哥可说了,不是犯了伤天害理的事,不准打女人!

    “你给我起开吧!”

    白景琦一个大飞脚直接把白颖宇蹬出去了。

    咣当一声,白颖宇脑门碰在门框上,立马血流满面。

    白萌堂坐在那看的糟心,气冲脑门,忽然口舌发硬,立时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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