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自古是帝都,只是自从宋代以来便失去了政治中心的地位,但是几千年来的辉煌历史却赋予了这个城市人民的独特的精神和胸怀。

    西京城周围的发展虽然比不上京郊,但是也自有底蕴。有道是金周至、银户县,杀人放火长安县,户县的富庶可想而知。

    户县这地方既适合种植小麦,也产棉花,晚清以来还多种牙片,银户县的称号确实妥当。

    白景善到户县可不是来游玩的,他抛下新开业的药铺和药厂,自然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出发之前他笑着问大哥白景怡:“大哥,你要老婆不要!”

    白景怡被问蒙了,稀里糊涂的害羞点头,还想再问,就见三弟一溜烟地跑了。

    原本剧情里,白家在庚子之乱中随着老佛爷的逃难脚步来到了西京城,经沈树仁引荐,二奶奶终于见到了被朱顺送到西京城的大爷白颖园。

    白颖园来到西京城后,一直隐居户县,住在乡民乌宝生家里,受到乌宝生父女无微不至的照顾,深深地感念着乌家的恩情。

    最终,白颖园嘱托二奶奶白文氏,将乌宝生的女儿乌翠姑许配给年已25的白景怡,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年轻人因为父母之命走到了一起。

    乌翠姑为人刚强,即使是在白景怡因为父亲的案子几进几出大牢,也十分坚强的支撑着家庭,并没有像她的婆婆白殷氏那样扔下四个儿女上吊自杀。

    后来还在危难之时给白景怡生下了长子白敬生,可谓是女中豪杰。要不是因为出身农家少了见识,少不得也是白文氏那样的人物。

    但是现在因为白景善的干预,白颖园好好的在京城管理百草厅白家老号,白殷氏也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

    就连白景怡也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成才,自然不会有结识乌翠姑的机会。

    不过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白景善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大哥找老婆的。

    人家命中注定的好好夫妻,就因为你乱来就没了见面的机会,这对大哥也不公平,这事白景善思量了好久,还是决定要做,要不然心里过不去。

    这时候的乡民都比较保守,在小农经济的束缚下,几乎不怎么远离乡里,更是有些乡民一辈子没进过县城。

    白景善骑着马一路行来,被路边荒野的风景所迷,竟然误了行程,天色将晚的时候才到了乌家所在的村落。

    向几个乡民打听着道路,慢慢的摸到了乌宝生的家里。乌宝生妻子早死,只有他守着一个女儿过活,家里虽然辛苦,但是吃的倒是不缺。

    白景善敲了敲门,乌宝生出来一看,竟然是個城里来的过路人,疑惑地问道:“您是打哪来啊,到额家有啥事?”

    白景善假说是过路的客人,错过了宿头,无处可去,想要借宿一夜。

    乌宝生为难的道:“额家里破旧的很,恐怕不大方便!”

    白景善忙道:“不妨碍的,行路之人能有个露宿的地方就烧高香了,哪儿还能挑您的毛病呢!”

    乌宝生看着客官长相俊俏,不似那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一个人一匹马,便勉为其难的点头。

    乌宝生引着白景善走进了破旧的小院,一共就两间房,条件非常艰苦,女儿年纪小时,和他住在一屋,这几年渐渐长大了便去了另外的一个屋子去住。

    乌翠姑年纪不小了,十里八村的后生甭管丑俊的,都盯着了好长时间。无奈这姑娘眼光极高,对这些汉子压根就没看上,乌宝生只有这么个女儿,极为溺爱,也就一直没逼着女儿嫁人。

    白景善走进屋子,味道不算好,可是毕竟收拾的极为整洁,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乌翠姑着实贤惠,帮着父亲把这破烂的家也拾掇的如此整洁。

    父女二人本来正在吃晚饭,来了客人后便客气的拉着一起吃。

    白景善瞄了一眼,桌子上是几个混合面的窝头,看着十分粗糙,菜也没有像样的,只有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白景善看了看,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个白面馒头,这是他今天早上出发时候带着的,路上忙着看风景,也就才吃了一个,这时便把剩下的五个都拿了出来。

    乌翠姑看到那白白的馒头,喉咙上下蠕动了一下,乌宝生也急忙阻止道:“可使不得,您留着自己赶路吃,额们命贱,吃不了这好粮!”

    白景善佯装不高兴的说了几句,乌宝生见推辞无效,便也无奈接受了这份好意。

    乌翠姑分到了一个白馒头,拿过去轻轻在嘴边咬了一口,嗯,麦芽糖的香气。

    随着她的咀嚼,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慢慢散发,姑娘闭上眼细细地品味起来。

    乌宝生不好意思的说:“让您见笑了,乡下丫头没吃过好东西!”

    白景善叹口气道:“叔,家里日子不好过吧!”

    乌宝生点头道:“您也看到了,家里就我父女两个,还算能剩下口吃的,别人家更惨嘞!”

    “叔,我看你也是好心人,家里都没吃的,还肯招待我,我得多谢您!”

    乌宝生客气了几句,白景善又拿出自己带的用来取暖的烧酒给他分享,乌宝生更加感激了。

    就着黑乎乎的咸菜,二人喝起了酒,乌宝生酒意上涌,话也多了。

    “额老汉还没见过您这样的城里人,吃着我们乡下的咸菜也不挑嘴,额看您是好人!”

    “哈哈,叔您太客气了,咸菜咋了,咱们老百姓没这咸菜能活?你们能吃,我咋不能嘞!”

    听他模仿自己的口音,乌宝生笑了,淳朴的乡下人,只要感受到一点善意,便从内心由衷的感到高兴。

    等酒喝得差不多了,白景善再套近乎道:“叔,妹子多大了?”

    乌翠姑听谈到自己,也不害羞,瞅着白景善道:“额十九嘞!”

    白景善心说比大哥小了几岁,不过还好,总比他和九红的年岁差合适。

    刚要说话,门口院子咣当一声被人踹开,一个嚣张的声音传进屋子。

    “乌叔,额来看额妹子来了,快出来!”

    乌宝生嘴里骂了句“瓜怂”,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白景善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种戏码,连忙问乌翠姑咋回事,乌翠姑厌恶道:“是甲头家的儿子,见天的纠缠我,烦死了!”

    白景善恍然,这时候乡下都是保甲制度,“我大清”为了更加严格的控制基层社会,把明代以前的乡里制与保甲制合一,这甲头大约等于后世的村长。

    这是村长家傻儿子,看上了俏村姑的戏码啊!

    正想着,里屋门打开了,一个半秃瓢大脑门明晃晃的进了门,刚想喊人,就看到了锦衣华服的白景善和乌翠姑站在一起。

    村长傻儿子不干了,一边张嘴就骂,一边伸着拳头朝白景善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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