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蕤虎躯一震,这下才听明白陈氏的意思,原来想把桥薇嫁到袁家,还做着当皇亲国戚的梦呢。

    那还是在几年以前,陈氏曾隐晦向桥蕤提起,说袁术手下的臣子们,只有桥家的两个女儿,与袁耀年龄相差不大,将来或许能结成姻亲。

    当时桥蕤以孩子们小,而且袁氏一族势力庞大,很可能内部就完成联姻,不太可能娶部将家女儿,没想到陈氏居然再次提起。

    “夫人,还是别想了,你的家乡也是汝南,应该知道但与袁家相差太远,咱们是不够资格的。”桥蕤直摆手。

    “我们女儿国色天香,耀公子绝对会喜欢的,薇儿明年就要及笄,年龄上也正好合适,将军得去争取一下,主公那么倚重你,万一同意了呢?”陈氏满眼期待地注视桥蕤。

    桥蕤苦笑道:“倚重本将有什么用?女儿国色天香又如何?哪怕吕布女儿貌似无盐,主公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因为对方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为夫只是个部将而已...”

    “那可怎么办?薇儿及笄待嫁在即,寿春那些与将军同级的文武,没有一家有适龄的未婚男子,咱总不能找更差的吧?”陈氏蛾眉紧蹙。

    “也没什么不可以。”桥蕤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无所谓。

    陈氏正色说:“门当户对,自古使然,薇儿嫁不进袁家,也不能屈尊下嫁。”

    桥蕤点头回应:“为夫自有计较,桥家女儿不愁嫁。”

    “将军,就像龙骧这种的,再有才干都不行,他原就是咱们家臣,连招赘资格都不够。”陈氏沉声提醒。

    桥蕤根本没想那么多,便随口敷衍道:“为夫明白了,此事以后再说。”

    陈氏沉思片刻,又道:“当初孙伯符打下庐江,妾身就劝将军找人去说媒,像这种家世均等的少年英雄难觅,可将军当时一再犹豫,结果让吴景找人抢了先。”

    “为夫之所以犹豫,还不是因为孙家底蕴不小,把女儿嫁给孙策为妻,难保主公不见疑,况且那时候薇儿还小...”桥蕤说罢拍了拍衣袍站起身,他打算找人向袁术献联姻计。

    “可薇儿现在已年十四,得早作打算才是,将军现在要去哪里?”见桥蕤起身似乎要走,陈氏迫切地追问。

    “主公让我等下午议事,现在时辰差不多了,薇儿的事情无须担心,没有合适的就先养在家中,我桥家不缺米粮。”桥蕤说完扬了扬手,阔步走出了花厅。

    陈氏看着桥蕤的背影,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不缺米粮有什么用?如果迟迟嫁不出去,不就成老姑娘了?何况桥婉仅小一岁,那可是两倍的烦恼。

    桥蕤前脚刚刚离开,陈氏也挪动莲步回后宅,当她经过后院的回廊时,意外发现自己的三个子女,正坐在亭下石桌旁闲谈。

    陈氏轻盈地走过去,却发现几人居然在讨论龙骧。

    “大姐、二姐,你们有没有发现,龙骧的变化好大,身长都快接近父亲了。”

    “人家已经十六,有这个头很正常啊,另外三弟,听说刚才在花厅中,你因为没礼貌,被父亲斥责了吧?怎又开始没大没小?父亲既然给他表字,咱们便不能直呼其名。”

    “他又不在眼前,二姐干嘛又敲我脑袋...”

    “长高点又怎么样?不过是兵户之子而已,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大姐,你话不能这样说,我刚才问了李侍卫,龙骧...云起,他被父亲编在后军,每次都是最后才上场,多是带队清扫战场,想要阵亡可不容易,而且此人...”

    “他怎么样?”

    “李侍卫说他偷懒怯战,经常想法设法带队伍避战,所以他统领的那个曲部,在徐州期间的数次战斗中,零伤亡、零军功,这几天连赐酒都没捞着...”

    “难怪今天喝得那么急,原来是想在席上找补回来,龙骧这厮竟如此奸猾?枉在咱们家待了两年,把他父亲的脸都丢光了。”

    “大姐,你刚才也没呼表字,而且还...”

    “三弟少废话,懦夫不值得敬称。”

    “大姐别激动,既然龙云起如此不堪,父亲为何会请他赴宴?席上两人还频频对饮,这不符合常理吧?”

    “大姐,二姐说得对啊。”

    “许是父亲可怜他,又念及他父舍身的功劳,否则怎么会...”

    “我却不这么认为,刚才龙云起气色颇佳,与父亲对饮时豪气干云,这般气势根本不像怯懦之人,而且大姐有没有发现,他不但比一年前更开朗,而且模样都更顺眼了些。”

    “有吗?”

    “大姐,二姐说得对,他以前天天低着头,从没看见他有过笑脸,要不是声音还那样,我都怀疑不是龙骧...云起。”

    “越说越玄乎,估计此人适应营中生活,到底只是个黔首。”

    ......

    姐弟三人以龙骧为话题,坐在亭下激烈地讨论,陈氏听了一会便摇头走开。

    两个女儿的相貌、高矮都相似,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长女桥薇非常像母亲陈氏,次女桥婉似乎更加聪明伶俐。

    陈氏走到回廊转角,又转身瞥了一眼院中小亭,寻思婉儿的心眼如此多,将来应该活得很累吧?毕竟越聪明烦恼越多。

    夏日蝉声阵阵,被人当做话题龙骧,起初在桥府花厅装醉,回到营房还要辛苦装睡。

    没办法,为了人设不塌,龙骧必须坚持。

    闭上眼躺在床上,龙骧抱怨以前那个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桥家母女?并寻思自己以后得尽量避开,只要不见面就没有烦恼,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症结所在,桥家母女也不是讨厌龙骧,只是嫌弃他的出身而已。

    龙骧前世是个土木人,务实是他做人做事的准则,刚才看到大小乔十分惊艳,但因为自己理性得过头,所以也没多少烦恼。

    龙骧在读大学的时候,班上女生就少得可怜,可笑的是那仅有的三只‘恐龙’,也是学校里男生的抢手货,主要是物以稀为贵。

    参加工作后更惨,工地上干活的几乎全雄性,唯一的几个女同志,也是工友带来的媳妇,要么给老公打下手,要么给在工地上煮饭,而且年龄全是大妈级别。

    可能是远离城市太久,见过女人太少的原因,龙骧有段时间见到煮饭大妈,那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后来自媒体出现,拯救了广大土木人,各种app里唱跳的云女友,是工友们晚上做梦的素材。

    龙骧曾经得出个结论,土木人根本不用娶老婆,因为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十天半月不洗澡,我真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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