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

    吕蒙此时只有无能狂怒,他打马来到孙权身边,谏言曰:“局面太乱了,根本没办法指挥,只有先撤回船上,得尽快赶往逍遥津。”

    “那还等什么?”

    孙权一脸不悦,心说你是大都督,这点决断都没有?还需要请示我?

    “公绩、文向。”

    吕蒙叫住凌统、徐盛,正色嘱咐曰:“你们护送主公先走。”

    “唯。”

    凌、徐都是军司马,因为只有一营兵马,船小好调头、人少好约束,走散的部曲能较快集结。

    吕蒙安顿完孙权撤离,便与老将宋谦去约束其余部队,他认为就算要撤回到水上,这十万兵也需有组织撤离,无序撤离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然而,溃势一起,如巨浪拍岸。

    年轻的吕蒙,根本没能力控制局面,所谓的力挽狂澜,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龙骧率部杀入孙权大营,意外发现敌人都充斥着对张辽的恐惧,遂传令各军都以张辽之名展开追击。

    就这样,‘张辽’无处不在。

    吕蒙所在的区域,也充斥着‘张辽杀来了’、‘张辽挡不住’的声音,从悲观和绝望的呐喊可判断,将士们已经毫无战心。

    “大都督,各部人马都已分散,只怕没办法集中,他们自有将领约束,我们也快撤吧。”

    “好”

    宋谦反复提醒了几次,吕蒙不甘心也只能选择撤离。

    走马行至附近小丘上观望,却意外发现有些不对劲。

    十万大军就像约定好一样,竟争先恐后往逍遥津逃去,相互冲撞踩踏伤亡者不计其数。

    都想早点上船跑路,但逍遥津只有少量运输船,主要战船全部停在巢湖。

    “不好。”

    吕蒙突然心里一紧,急忙打马追上宋谦,嘱咐道:“宋将军,十万人全朝逍遥津而去,有多少船给他们?你立刻带人赶往巢湖,速将湖中战船带来接应。”

    “唯。”

    宋谦遂把部曲托付给吕蒙,自己则带着十余轻骑,脱离大部队往巢湖而去。

    龙骧以三个军的兵力,追着十万大军一路狂奔,有点高中生以少打多,欺负小学生的感觉。

    交战双方几乎是步卒,不管某一方的战斗力多强,最终都靠两条腿奔跑移动,一旦形成猫追老鼠的局面,其实杀伤力较为有限,基本要靠逃跑方力竭,或者慌乱中冲撞踩踏自残。

    合肥一方杀敌最多的队伍,却是张辽那八百部曲。

    张辽虽然已杀红眼,但是脑子依然很清醒,他知道靠两条腿逃命的,几乎都是小鱼小虾,而骑马的才是大鱼。

    有大鱼可抓,谁会在小虾身上浪费力气?

    张辽就像锁定大纛旗一样,锁定逃往逍遥津方向的大鱼们,八百人如同乌云快速流动,惊得沿途溃兵面如土色。

    孙权被凌统、徐盛护送先行,属于较快撤至逍遥津的队伍,岂料有人比他们竟然还快,而且把渡口团团围住。

    凌统见状纵马上前,冲着人群大声叫喊:“前面的人,快速速闪开,让主公先登船。”

    前方人群闻言,纷纷转身回看。

    赫然看见凌统身边,头戴金盔、身披红袍者,正是江东之主孙权,便情不自禁让出了一条道。

    “主公。”

    “主公。”

    听到周边将士打招呼,孙权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莫名其妙被打得溃逃,他没脸回应这些人问候。

    “孙权休走,张辽在此!”

    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后方又传来张辽的叫喊声,原本列队给孙权让道的将士,听到喊声瞬间乱作一团。

    “我去阻敌,公绩快送主公登船。”

    “嗯,文向先去,我回头来接应你。”

    “好的。”

    徐盛与凌统完成交接,迅速提缰转马往后奔去,他护送孙权一路出逃,张辽之名让他听得厌烦。

    心说怎么哪儿都是你?看我斩了你这冒牌货。

    然而,徐盛迎上前却傻了眼,那发声者竟真是张辽本辽。

    身后有无数兵将看着,徐盛不能就这么调头跑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于是骤马挺枪如箭而出。

    “张辽,吃我徐盛一记。”

    “主动来找死?那我不得成全?”

    张辽往旁边吐了一团口水,左手抓稳缰绳控制马匹奔跑,右手抓着刀柄缓缓往上提。

    刹那间,徐盛已至两丈左右。

    张辽根据经验双手握刀,对准来将方向奋力斩去。

    徐盛瞳孔猛烈收缩,突然抓紧缰绳向右拉拽,随后两马交颈向前冲出,长枪和大刀也只浅浅一碰,草率结束了半合斗将。

    临近终点,徐盛突然拉开身位,巧妙化解张辽的攻势。

    徐盛不是因为怂,而是觉得刚才的走位,自己并没找到对方弱点,所以要继续等机会。

    两人回马再对冲,张辽看穿了徐盛的心思,便故意拖刀摆出守势。

    徐盛果然中计,骤马挺枪直往张辽心窝刺去。

    可两马刚进一丈之内,张辽突然挥刀向上一撩,惊得徐盛慌忙摆枪去挡。

    锵的一声,金铁相交。

    刀锋与枪头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徐盛由于仓促应对,长枪被震得一颤而脱手,惊得他魂不附体拍马便走。

    逃跑途中,迎面看见凌统持戟赶来,徐盛慌忙向其招手求助。

    “公绩,助我!”

    “文向且去,我来斩他。”

    “要小心。”

    “无妨。”

    凌统应付完徐盛,将戟尖往前方一指,盛气凌人地喝叫:“张辽匹夫,识得江东凌统否?”

    “你也配?”

    “狂悖匹夫,我要你死!”

    徐盛一边向码头狂奔,一边听两人嘴上互喷,可他才刚跑出去没多远,突然发现前方将士面露异样。

    不会吧?

    小心翼翼扶鞍回望,只见张辽的刀头正在滴血,而凌统已坠落马下分作两段。

    “跟我去活捉孙权!”

    “活捉孙权!”

    带着对凌统的愧疚,徐盛连忙拉缰拽向东南奔跑,心说张辽如此咄咄逼人,自己怕已来不及登船。

    逍遥津围聚的士兵,似乎被刚才的景象惊到,他们会水的直接往河里跳,不会的则跟着徐盛沿河逃跑。

    张辽纵马追至码头,发现江心远去的几艘船,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追的‘大鱼’就在上面。

    在其中一艘船上,那碧眼紫髯者半眯着眼,望着眼前人质问:“兄长,你不是要做先锋么?缘何最快跑来抢船?”

    “当时营中已乱,我是为了护送子布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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