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东最后决定,还是顺着这条线,摸清楚这些人的底。

    于是再次的翻上墙头,隐于黑暗之中。

    果不其然,差不多半小时左右,小院里灯光熄灭,小院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此人手里似乎牵着什么,王振东定睛一看,才朦胧看出,是一头牲畜。

    具体是驴是马看不清,但从体型应该是马。

    马后面拉着一辆板车,车子上似乎还堆着,一个个大箩筐样的东西。

    没想到这小院里,居然还有一匹马。

    王振东看着此人返身锁好院子门,然后拉着马车出了巷子,此时,他才从墙头上下来。

    没有取出自行车,步行就能够跟着,而且保持着足够距离,怕万一被对方察觉。

    到了有路灯的地方,借着微弱的灯光,王振东看到板车上果然是一个个箩筐。

    箩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自然是看不到,但能够大概猜到,无非是一些农副产品,用来打掩护。

    红薯土豆大萝卜之类。

    因为这一类东西,从城郊往四九城运送的最多,也都是在天没亮就进城。

    并且还都是板车,这就是最好的掩护。

    跟踪了好久,马车往东城方向而去。

    如此倒是好,跟踪完可以直接回家了。

    王振东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这一夜的。

    那人坐在马车上,速度并不快,王振东依旧没有骑自行车。

    很快就到了朝阳门,然后马车出了朝阳门,没多久进入了新中街。

    王振东看到路牌,脑袋里猛然想起什么。

    这也……

    不会吧?

    又这么巧,娄家?

    带着满腹的不可思议,最终看到马车,果然停在了新中街317号。

    娄晓娥家解放前的老佣人,就住在这里。

    这里其实距离娄家的别墅,也没多远了。

    离红星轧钢厂也不是很远。

    还有就是,这一带就是以后有名的三里屯。

    朝阳群众的发源地。

    远远的,王振东似乎看见马车上的人,从马车上抱下一個东西,进入了317号。

    确定无误了,这些人的背后,是娄润康。

    果然是四合院的世界,他绕来绕去还绕不开了。

    先是打伤了娄晓娥的哥哥,现在又是娄晓娥的父亲,实在是太巧了。

    也对,娄润康听说号称娄半城,最大的资本家之一,他手里的钱太多。

    不换成黄金,就是废纸。

    这个时期,娄家敢大手大脚的花钱吃吃喝喝享受吗?

    自然是不能,只会觉得不够低调,怎么可能高调炫富。

    所以,钱越多,娄润康就越不踏实。

    处于一个越穷越光荣的大环境之中,可想而知娄家人的煎熬了。

    没有继续,王振东取出自行车,直接离开。

    既然找到了根源,还是娄家,那就要好好的计划一下。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只不过方式可以改变一下,暂时不急,多想想。

    回到四合院,已经四点多快五点。

    只不过这个季节,天亮的迟一些,王振东依旧是翻墙而入。

    前院依然黑灯瞎火,还没有人起那么早。

    取出自行车放好,然后轻轻地推开门回了家,把门拴好,直接进入了空间之中。

    而王振东不知道的是,陈民生家窗户边上,在他进入屋里之后,窗帘被掀起来的一角,也缓缓地放下。

    早上七点,王振东打开门,端着搪瓷缸子门口刷牙,搪瓷缸子里是温水。

    陈民生已经准备上班,王振东看见,口齿不清的打招呼道:“陈叔,上班啦……”

    “哎,王站长,我没您那福气,可不能迟到。”

    “哈哈,话不能这么说,传出去不好听。”

    “那行,您忙着。”

    “哎,您走好……”

    陈民生并没有自行车,腿着出了门,王振东继续刷牙,此时,阎埠贵也开门出来。

    脖子上还圈着围巾,手里提着个破旧的皮包。

    “三大爷,上班了您。”

    阎埠贵没想到,王振东今天居然还跟他打招呼,当即笑眯眯的回道:“王站长早啊,今天礼拜天,但今天要去开会……”

    “哦,行,您也走好。”

    “哎,哎……”

    阎埠贵笑着出了垂花门,心里舒坦多了。

    他就怕从此得罪王振东,见了面很难受很尴尬,没想到人家王振东根本没当回事。

    这当干部就是不一样。

    贾张氏迈着小步,匆匆的穿过前院,秦淮茹提着个尿桶,跟在后面过去。

    婶子大妈们,大爷叔叔们,小孩子们,小年轻们,都开始活动,四合院如同活了过来,逐渐热闹。

    而王振东却是想到陈民生,今天礼拜天,这家伙居然还说上班去,奇怪,图书馆难道礼拜天不休息?

    刷完牙,正准备进屋,就看见三大妈拿着火钳,出来夹煤,当即喊道:“三大妈,一会人叫阎解成来我这一下,我问他点事。”

    三大妈刚才就听见,王振东跟老阎打招呼,于是也赔笑道:“王站长,您大人大量,解成不懂事,您打也打了……”

    王振东摆摆手,说道:“放心,不打他,就问点事。”

    “那行,我去跟他说。”

    三大妈煤也不夹了,进了屋。

    王振东把搪瓷缸子与牙刷,放在脸盆架旁的窗台上,提起煤炉子上的水壶,给脸盆架上的木脸盆倒热水。

    然后开始洗脸,此时,门口出现了傻柱,“东哥,今天中午去我那喝一杯,我现在去买菜。”

    王振东抬起湿漉漉的脸,诧异问道:“怎么好端端请我喝酒,都有谁?”

    “没人,就一大爷,贾东旭,今天礼拜天不上班,我想着上次跟你说过请你喝酒,就……”

    “那行,不过我上午要出去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要不,改晚上?”

    “好,晚上也一样。”

    傻柱笑呵呵的走了,王振东洗好脸,又从空间之中,取出个崭新的搪瓷缸子。

    上面同样有着战斗英雄的字样,先用热水把搪瓷缸子烫了烫,才放了茶叶,泡了一杯。

    还是搪瓷缸子好,摔不碎。

    点燃一根烟,坐在椅子上品茶,等着阎解成过来。

    问清楚之后,他今天还要去给王振山找个工作。

    就算陈民生不是特务,这工作也是要找的。

    有了工作,就好找房子,然后就能够把家里人接进城,大山里终究不是事。

    一根烟没抽完,阎解成就到了门口。

    看着椅子上的王振东,阎解成腿都发软,昨天是真的被吓着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三大妈没过来,但站在家门口看着。

    “进来吧!”

    王振东淡笑道,一点看不出昨天那凶厉模样,如同换了个人。

    阎解成鼓起勇气,进了屋。

    “坐,来一根不?”

    王振东让阎解成坐,随手拿起大前门,抽出来一根,递给了阎解成。

    阎解成双手接过,脸上笑的很勉强,特别是脸上还有巴掌印。

    把一盒洋火,丢在阎解成近前,阎解成拿起点燃了烟。

    王振东有打火机,很多,但他暂时没拿出来使用,感觉用火柴,更有时代特色。

    用火柴点烟才是有灵魂的。

    见阎解成点燃了烟,王振东才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问什么。”

    阎解成连忙应道:“我知道,知道的,我是在居委会,听李长顺办事员说的……”

    “李办事员跟你是那样说的?”

    听到阎解成是从李长顺嘴里听来,王振东倒是相信的,但绝对不是如阎解成那样说的。

    肯定是被阎解成进行了夸大与改动。

    果然,阎解成低下了头,低声说道:“他没那样说,他只是说你……您,说您从头到脚全身几百个伤疤……”

    王振东闻言无语,这李长顺更夸张啊!

    按他这么说,他这是被打成筛子了。

    难怪到了阎解成嘴里,他那里都被打没了,这就是流言的放大效应吗?

    “你还真是会添油加醋,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阎解成如蒙大赦,低眉顺眼的笑着走了,到了外面,他也是松了口气,心里同样的轻松下来。

    这一刻,对王振东他竟然没了一丁点的恨意,甚至于,还有点感激。

    看了看手里的大前门香烟,阎解成轻松的回了家。

    王振东却是很无奈,这样的谣言一时半会估计是说不清的,但拿阎解成又能怎样?

    总不能再打一顿。

    或许,这就是市井生活吧!

    (下一章明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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