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不久,葛三妹便整治好了几道下酒菜,陆恒远和梁汉明围着饭桌坐了下来,二人面前的桌上各自放着一堆花生。《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小陆,你可以啊。”几杯酒下肚,梁汉明便打开了话匣子,冲着陆恒远竖起了大拇指。

    昨晚没能给韩卿妤过生日,梁汉明今天一早就去小学赔罪去了。韩卿妤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陆恒远的情况,梁汉明好歹也在官场上厮混了几年,一眼便看破了表妹的心思,这妮子应该是怀春了。

    这让梁汉明也感到奇怪,毕业于名牌师范大学的韩卿妤才貌双全,向来眼高于顶,尤其对男人,更是十分挑剔,就连县长家的公子也入不了她的法眼,怎么就看上陆恒远了?坦诚一点讲,梁汉明承认自己是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梁镇长,我做了啥事,要你这么夸我?”陆恒远摸了摸脑袋,满头雾水。

    梁汉明把脸凑到陆恒远耳边,低声道:“你小子走桃花运了,我表妹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可能是看上你了吧。”

    “是吗?”陆恒远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其实从韩卿妤昨夜的反应,他便可以断定韩卿妤对他是有感觉的。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问了。“梁汉明摆了摆手,道:“说正经的,你两次去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陆恒远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养鱼创业的想法说了出来。梁汉明放下酒杯,认真听了陆恒远的想法。

    “咱们市山多水少,外地鱼运输进来成本高,所以本地出产的鱼竞争力强,很有市场。”梁汉明顿了顿,肯定了陆恒远的想法,又道:“小陆,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让你养的鱼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呢?”

    陆恒远总不能把珠子的事情说出来,他想到了华静,她是水产养殖方面的专家,或许可以从她那里获得一些技术层面的支持。

    见陆恒远没有答话,梁汉明便继续说道:“我最近在看一些金融方面的书,从中得到了一些启发。期货这个概念你懂不懂?”

    陆恒远道:“我只懂得这个词的意思,具体的并不了解。”

    梁汉明道:“期货这个词的着重点在‘期’这个字上面,是相对于现货而言的。我给你举个例子,江南一带的螃蟹养殖户从在上一年就开始卖来年的螃蟹了,有人会问这怎么卖?其实他们卖的并不是实实在在的螃蟹,而是一种有价的证券。每张券上会标明来年可以兑换到的螃蟹重量。有人就把这称之为期货螃蟹。”

    陆恒远皱眉沉思了片刻,已明白了梁汉明话里的大概意思,问道:“螃蟹的价格是浮动的,一年一个样。来年的螃蟹市价如果高于券上标的,那养殖户岂不是少赚了?”

    梁汉明笑道:“你只看到了一面,却忽视了另一面,如果来年螃蟹的市价低于券上标的呢,那养殖户是不是多赚了呢?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这就要回归到期货券的标价上了,这个价并不是瞎标的,而是养殖户根据多年的经验,综合各项养殖成本和风险因素分析得来的,定价的前提就是要保证一定的利润,所以基本不用担心会亏本。”

    陆恒远终于完全明白了,豁然开朗,梁汉明提供的思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期货螃蟹这个点子是他完全可以借鉴的。外地鱼成本高,如果他能提供同样质量却价格低廉的鱼,当地的饭店和各类食品加工企业一定会乐意与他签订期货合约。这样的话,很有可能鱼苗刚刚下水,他就已经拿到了收益。他便可以扩大规模,或者是投资到其他地方。[超多好看小说]

    “梁镇长,咱们石头镇各村是否还有未被承包的水塘?”

    梁汉明对石头镇十三个村的情况了如指掌,想也未想便摇了摇头,“咱们山阴市本就山多水少,小陆,承包鱼塘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明天上班我就给咱们县其他乡镇的镇长打电话。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这顿晚饭一直吃到夜里十一点多,陆恒远和梁汉明聊的十分投机,一聊起来,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梁汉明是高校毕业的高材生,理论基础扎实,又扎根在农村工作了多年,具备丰富的实践经验,提出的想法往往能带给陆恒远相当大的启发。

    两人喝了一斤半白酒,陆恒远酒量不差,梁汉明已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早已锻炼出了不俗的酒量。他执意要走,陆恒远见他没什么醉意,便一直送他到村口。

    皓月当空,洒下一地白光,把四野照得明亮亮的。陆恒远走到水塘边上,奇怪的是,竟然没看到每夜守塘巡逻的陆长山。

    他沿着塘边的小路往家里走,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噗通”的落水声,极目望去,前方似乎有两团黑影一闪而过,但因光线太暗,并不能确定。

    “可能是塘里的大鱼跃出了水面吧。”陆恒远并未怀疑什么,回到家就往床上一坐,拿起从韩卿妤那儿借来的《平凡的世界》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读到困倦之时,便把书往床头一放,倒头就睡。

    天刚蒙蒙亮,宁静的陆家圪崂就喧闹了起来。葛三妹穿好了衣服,推开陆恒远的房门,把他叫了起来。

    “啥事啊妈?”陆恒远睁开睡眼问道。

    葛三妹道:“赶紧穿衣服起来,鱼塘出事了,村里人都赶过去了。”

    “出啥事了?”陆恒远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葛三妹叹道:“被哪个挨千刀的下毒了,那一塘子鱼可是你长山叔的命根子啊,这可让他咋活啊!”

    陆恒远翻身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和葛三妹一起朝鱼塘赶去。想起昨夜听到的几声“噗通”的落水声,才意识到恐怕不是大鱼造成的。

    农村人爱看热闹,陆恒远到时,村里一大半人已经到了,看着浮满水面的死鱼,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哀声苦叹。他想起前夜和陆长山的对话,想不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艹他娘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非把他当猪给宰了!”

    屠夫陆长泰走了过来,离着老远,村民们就听到了他的大嗓门。陆长山和他是亲堂兄弟,堂哥的鱼塘被人下了毒,陆长泰气得火冒三丈。

    “对了,怎么不见长山叔?”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陆恒远这才意识到不大对劲,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陆长山还没露面?

    “是谁第一个发现鱼塘被人下毒的?”陆长泰走进人群,瞪着铜铃大眼,恶狠狠地看着每个人。

    “是我。”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瘦小汉子,此人名叫陆长林,是村里有名的烂赌鬼。

    陆长泰蹿上去就朝陆长林踹出一脚,好在陆长林躲得快,否则以他的身板,要是被陆长泰踹个正着,非得丢掉半条命。

    “陆长泰,你他妈疯了吗!”陆长林蹦跳着骂道。

    “陆长林,我看这鱼塘里的毒就是你下的,老子今天非打到你承认为止。”陆长泰追了过去。

    陆长林四处躲闪,最后躲到了陆恒远的身后,哀求道:“恒远啊,我的好侄儿,你赶紧拦住陆长泰,他疯了!”

    “恒远,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打!”陆长泰生气起来翻脸不认人,指着陆恒远道。

    陆长泰下手不知轻重,陆长林真要是被他逮着了,被他打死都有可能。陆恒远没有让,这事情疑点太多,陆长泰的判断根本就毫无根据。

    “长泰叔,你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愤怒的陆长泰就挥拳朝他脸上砸了过来。陆长泰有股子蛮力,对付一般人倒还可以,但跟陆恒远比起来,却是要差远了。

    陆恒远一把抓住了陆长泰打来的拳头,使了股子暗劲,陆长泰吃痛,“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他马上意识到跟陆恒远耍蛮耍横是行不通的。

    “恒远,赶快松手,没大没小,这是你叔!”一旁的葛三妹呵斥道。

    陆恒远松了手,陆长泰也冷静了下来。

    “长林叔,你把早上看到的经过讲给长泰叔听听,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不是你干的,绝不会为难你。”

    陆恒远把躲在他身后的陆长林推到了前面,村民们都围了过来。

    有陆恒远撑腰,陆长林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把事情的经过当众讲了出来。他昨晚和赵圩村的几人赌钱,一直赌到凌晨四点钟才散场,回村时路过水塘,看到水面上漂满了死鱼,就进村嚷嚷了起来。消息很快传开了,村民们问询陆续赶了过来。

    “长林叔,你说你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将,有人可以作证吗?”陆恒远问道。

    陆长林道:“有,赵圩村的赵狗子兄弟俩和癞头三都可以作证。”

    陆恒远又朝陆长泰望去,问道:“长泰叔,你说长林叔下毒,有什么根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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