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良不是别人,正是李青梅的亲叔叔,陆恒远对他有些了解,这人惧内在村上是出了名的,何时有胆子跟他婆娘干架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陆长泰问道。《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陆恒远连忙摇了摇头,万一让陆长泰误以为他在怀疑李德良,这个屠夫还不定干出什么蠢事来。

    陆长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恒远,我还得去镇上帮人杀猪,时间快到了,先回去了啊。”

    陆长泰走后,陆恒远便下了河坡,沿着河坡慢慢地走,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往前走了没多远,前方忽然有道反射过来的亮光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陆恒远快步走上前去,低头一看,竟是一块手表。

    这块手表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当兵后第一次回乡探亲带回来送给李青梅的弟弟李青水的。想起那晚隐约看到的两团黑影,似乎出现的位置也就是这里。

    这块手表的出现,解开了他心里所有的疑团。李德良假装找陆长山诉苦而把他灌醉,李家兄弟俩趁鱼塘没人看守而趁机投毒。

    李青山有勇无谋,李青水怂包一个,都不像是有能力策划如此部署周密的阴谋的人,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陆恒远弯腰把手表捡了起来,擦干净放进了口袋里,心想人是会变的,李青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这么些年,李家哥俩也不能光吃饭不长脑子,或许这主意就是这哥俩合计出来的。

    他还有一点不明白,陆长山和李家素来无冤无仇,李家哥俩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令他很是费解。

    从河坡上上来,就听身后传来摩托车的马达声,陆恒远回头望去,不远处烟尘滚滚,两辆摩托车并排而行,开车的正是他心里念叨的李家哥俩。

    “长山叔刚走这哥俩就回来了,未免太巧了些!”陆恒远心道。

    李家哥俩也看到了他,不过却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开车从陆恒远身旁一擦而过。这哥俩现在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苍蝇上去都打滑,一副衣锦还乡的模样。

    “哥,你发现刚才陆恒远看咱俩的眼神没?我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咱的事不会败露了吧?”李青水胆子小,见风就是雨。

    李青山喝斥道:“瞧你这怂样!怕个球!”

    “那晚咱往河里扔农药瓶的时候,似乎被他看到了。”李青水又道。

    李青山倒是不怕,离的那么远,天又那么黑,最多能看到两团影子,说明不了什么。

    李青水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为被陆恒远捡去的那块手表。往鱼塘里投毒,这是犯法的事,兄弟俩做完之后,害怕被人撞见,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镇上的旅社。

    李青水不清楚手表是丢在了回旅社的路上还是鱼塘附近。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他知道说出来难免挨顿臭骂,所以一直瞒着李青山。

    哥俩开车来到李德洪的家门前,轰隆的马达声惊动了坐在屋里看报的李德洪,放下报纸走了出来。

    “叔。”哥俩停好了车,和李德洪打了声招呼。

    “有事进屋再说。”李德洪低声道。

    这哥俩一进门,李青山就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叔,我服了!”

    “叔,你真厉害,没想到你真有法子把陆长山那老东西弄走。”李青水附和道。

    李德洪阴笑道:“不把他弄走,你俩往他鱼塘里投毒这事就没完。”

    陆长山住院之后,李德洪便给陆长山远在东北的女儿打了电话,等到陆长山的女儿女婿来到了村上,他又主动上门,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陆长山的女婿同意赡养老丈人。

    “叔,这是尾款,整一万,您点点。”李青山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塞给了李德洪。

    “不用了,你哥俩我还信不过吗?”李德洪笑着把信封揣进了兜里。

    李家哥俩下毒之前,便在电话里与李德洪商量好了,只要能挤走陆长山,把村里的鱼塘承包给他俩,就会给李德洪两万块作为答谢。

    这哥俩之所以想到要回来养鱼,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庄家人的白眼。一家人搬进了城里,日子过的虽然好了,但心里却时常堵得慌。

    这让哥俩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人瞧得起,首先得自己的腰杆子硬起来才行,要是兜里没钱,腰杆子无论如何是硬不起来的。

    李德洪已经收了一万定金,李家哥俩这次回来,一是把另外的一万给他,另一件要事就是要把鱼塘承包过来。

    “叔,那承包合同啥时候能签?”

    李德洪缓缓道:“你们不要太心急,被人瞧出破绽来可就不好了。过两天我会召开村委会,会上我会把这事拿出来讨论一下的。”

    李家哥俩觉得李德洪的话有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丝毫不担心村委会上会有变故,陆家圪崂的村委会向来都是李德洪的一言堂,只要他同意了,这事就出不了岔子。

    “叔,等咱哥俩养鱼赚了钱,一定每年都孝敬您。”李青山拍着胸膛道。

    李德洪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哥俩先回去,最好弄一份承保鱼塘的申请书送到村委会,把承包用途、意向承包费等写清楚。”

    李青山点了点头,兄弟二人从李德洪家出来,便骑上摩托车走了。

    陆长山已经把鱼塘退还给了村里,现在陆家圪崂的三十亩水塘就是无主之塘。陆恒远回到家里,起草了一份申请书,心想刚经过鱼塘被下毒这件事,村里应该没人跟他争着要承包鱼塘。

    陆家圪崂的村委会在村子最南面,是个三间带院子的平房。其中一间是李德洪的办公室,剩下的两间分别是会计室和会议室。

    走到村委会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个妇人。这妇人陆恒远认识,是村上的妇联主任赵香芹,可以说是浪名远播。有关她的绯闻艳事,两只手都不够数。

    赵香芹扭着丰臀从院里走了出来,胸前高高挺立的双峰如波涛起伏,脸上云雨之后的红潮还未褪尽,更显得骚媚动人。

    这赵香芹谈不上有多漂亮,却似乎天生有股子媚劲,走到哪里都是男人们目光聚焦的对象。

    “嫂子。”陆恒远脚步一停,打了声招呼。

    赵香芹的男人和他是本家同辈的兄弟,名叫陆大虎,长陆恒远十来岁。虽然爹妈给他取了个霸道的名字,陆大虎却是个十足的软柿子,赵香芹在外面的那些破事,他尽管知道,却从不敢过问。

    赵香芹一瞧是陆恒远,顿杏眼泛光,拢了拢微乱的鬓发,故作妩媚地笑问道:“是恒远啊,来村委会做啥?”

    陆恒远道:“我来找李村长,跟他谈谈承包鱼塘的事。”

    听了这话,赵香芹走到陆恒远身前,凑近身子,低声道:“恒远,这事我看你就算了,找了也没用,他不会同意把鱼塘承包给你的。”

    陆恒远往后退了一步,怕惹了一身的骚气。这赵香芹真是胆大,要是不向她表明态度,还不知这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嫂子,这话怎么讲?”

    “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你只要知道,嫂子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陆家圪崂地方太小,像你这样有出息的年轻人应该到更广阔的天地里闯荡,窝在个小山村里闹腾有啥意思?我要是个男人,哼,才不会在这里瞎耽误功夫。”

    赵香芹能说出这番话来,倒是让陆恒远吃了一惊,这女人在她浪荡的外表下,似乎还隐藏着一颗勃勃的野心。但不管她怎么说,陆恒远都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计划,没再跟赵香芹说什么,迈步走进了村委会的院子。

    村委会东面的那间房是李德洪的办公室,他有个习惯,每次干了那事之后都会点上一根烟,吸一口吐一口,看着朦胧的烟雾,慢慢地回味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陆恒远进来时,李德洪正精疲力竭地靠在在椅子上,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蜡黄,毕竟是上了年岁,干起那事来已是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看到李德洪这副模样,联想到赵香芹脸上的红晕,陆恒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看来村里流传的有关赵香芹的风流韵事应该不是造谣生事。

    “李村长……”

    陆恒远叫了一声,李德洪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瞧见是他,忙抖擞起精神,挺直了腰板,拿出了最佳的精神面貌,似乎生怕被陆恒远比下去似的。

    “噢,恒远啊,你找我有事?”李德洪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也没请陆恒远落座。

    陆恒远把写好的申请书拿了出来,放到李德洪身前的办公桌上,道:“李村长,我想承包村里的鱼塘。”

    “真他妈凑巧了,这小子怎么也要承包鱼塘?”李德洪有些吃惊,表面却是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不急不缓地吸了口烟,开口道:“恒远啊,我看这个鱼塘你就别承包了吧,你长山叔的事情过去还没几天,我不想你重蹈他覆辙啊。”

    陆恒远笑道:“做啥事能没有点风险?我不怕。”

    李德洪微微一笑,指了指陆恒远身前的长凳,示意他坐下,又吸了几口,碾灭了烟头,才道:“恒远,你把材料留下,我回头组织开个村委会讨论一下。”

    李德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恒远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在这这里待下去了,起身离开了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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