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县地处西南,一年四季,雨水本就很少。《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wwW.广告)春天更是一年当中最干旱的季节。因而每年春天,陆家圪崂种植果苗的村民为了能让果苗不缺水,都是靠人力从远处挑水过去灌溉。

    在陆恒远的印象里,家乡的春天一直是干旱的,几乎很少下雨,更别说现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了!

    从镇政府出来后不久,豆大的雨点便开始滴落下来,从稀疏到密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

    梁汉明给他的伞根本起不来多大的作用,很快他的裤腿就被雨水打湿了,鞋子也湿透了。陆恒远索性收起了伞,任漫天的雨水打在身上,感受这来之不易的甘霖。

    这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从镇上回到村上,雨点依然很大。陆恒远看到水位涨了不少的鱼塘,这才想起仍然放在水里的珠子,心里一惊,水位正在迅速上升,万一把珠子冲走了,那可得不偿失!

    好在那晚他做了标记,卷起裤脚下了水,在水里摸了一会儿,便把珠子给摸了上来。

    陆恒远一颗心怦怦直跳,直到珠子完好如初地回到手中,这才放松下来。这雨从中午一直下到晚上才停歇,鱼塘里的水位保守估计上升了也有二十公分。

    对石头镇广大的种植户来说,这绝对是一场及时雨。陆恒远心情也很不错,鱼塘里的水位上涨了那么多,对养鱼而言有益无害。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常升起,陆恒远给鱼苗基地的老陈打了电话,要他中午时把鱼苗送来。

    老马回了两天家,忙完了田里的事情,一早便来到了陆家,向陆恒远销假来了。

    “老马,你回来的正好,中午鱼苗就送来了,接下来咱们可有的忙了。”

    老马惊问道:“老板,虽然昨天下了场大雨,但恐怕水里的毒还没净化干净,这时候放养鱼苗,太冒险了吧?”

    总不能告诉他那颗神奇的珠子已经把水净化了干净,陆恒远笑道:“鱼塘的水位上涨了好多,那么多雨水进来,可能已经把水里的毒稀释得差不多了。”

    老马仍是担心,道:“这事情不能光靠猜想,老板,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得检验一下。”

    “老方法?”陆恒远问道。

    老马点了点头,“我去钓些活鱼回来,咱们一会儿在鱼塘见。”语罢,便行动去了。

    过了一会儿,陆恒远动身去了鱼塘,到了那儿没多久,老马便拎着小桶走了过来。他钓了十来条小鱼,用来做检验。

    陆恒远拎了一桶鱼塘里的水上来,老马把钓来的鱼全都放进了里面。

    “老马,你在这盯着,我回村有点事。”

    陆恒远知道检验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不想在这耽误工夫,离开鱼塘,来到了陆长泰的家。

    陆长泰把他请进门,笑道:“恒远,你交代我的事情全都办妥了。李姓那边的人我不敢说,但是咱们陆姓这边的,应该都会过去。对了,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得小心李家那哥俩,我打听了一下,谣言应该就是从这两小崽子嘴里传出来的。”

    李家兄弟根本没这脑子,这让陆恒远更加肯定幕后的主使人就是李德洪。他特意把地点定在村委会,便是要在李德洪的地盘上示威,借以警告他不要再耍花样。

    将近中午,陆恒远才又回到鱼塘。老马见他走来,兴奋地连忙招手。

    “老板,你快来看,鱼全都没死!”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陆恒远还是配合性地做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抓住老马颤抖的老手,就差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天不亡我啊,天不亡我……”

    象征性的喊了几句口号,把老马感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了下时间,跟老马说了一声,陆恒远便抬脚往村委会走去。还没到村委会门口,便接到了梁汉明的电话。

    “小陆,上午有个会耽搁了,我现在打算过去了,不迟吧?”

    陆恒远忙道:“不迟,村民都还没到呢。”

    挂了电话,陆恒远已到了村委会的门口,进了院子,便冲李德洪的办公室喊了一声,“李村长,在吗?”

    李德洪端着茶杯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见是他,冷笑道:“陆家小子,你又来干嘛?”

    上前递了根烟给他,陆恒远开口道:“村长,这阵子村里有谣言说是我下毒毒死了长山叔的鱼,这事你知道吧?”

    “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没兴趣了解。”李德洪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陆恒远揶揄道:“是啊,您老日理万机,总理他老人家也未必有您操的心多。所以不敢劳您费心,我只能自己想法子澄清一下事实。”

    李德洪来了兴趣,笑问道:“怎么着,你这是要自辩啊?”

    陆恒远摇了摇手指,否定了他的猜测,却没往下多说,留有悬念才刺激。

    李德洪把一杯陈茶洒在了院子里,便又回了办公室。没过多久,便陆续有村民来到村委会。

    陆长泰暗中替陆恒远召集村民这事李德洪是知道的,他并没有设法阻止,反而想借机让陆恒远下不了台,所以他暗中联络了李家哥俩,让他俩也到现场来,煽动李姓村民大闹会场。

    没过多久,村委会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李家哥俩和一帮李姓村民也都到了现场,陆长泰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走过来在陆恒远耳边低声道:“人差不多来齐了,梁镇长怎么还没到?”

    “已经在路上了。”陆恒远笑道。

    陆长泰紧张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如今万事俱备,就只欠梁汉明这阵东风了。

    李德洪坐在办公室里,李家哥俩一直在等待他的讯号。讯号一到,他俩便可煽动李姓村民,叫陆恒远下不了台。

    李德洪朝窗外望去,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心想也是时候了,便朝李青山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李青山得到指令,拨开人群,走到陆恒远跟前,大声嚷嚷起来,“陆恒远,这大中午的你把大伙都叫来干什么呀?请你快点说行吗?大家伙还都空着肚子呢,你管饭啊?”

    较量开始了,陆恒远扭头朝李德洪的办公室望了一眼,心想我看你还能安坐多久。

    “李青山,我听说有人在村里散播谣言,说是我在长山叔的鱼塘里下毒,今天把大伙都叫来,就是想澄清一下,这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李青山朝两边的人群看了看,笑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把大伙当三岁小孩糊弄呢?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不是好糊弄的!你说你清白,拿出证据来!”

    ……

    李姓村民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院子里的气氛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待到安静了下来,陆恒远才缓缓开口,目光忽地变得凌厉起来,朝李青山逼视过去,质问道:“李青山,我问你,你说是我干的,你能拿出证据吗?”

    李青山一时无语应答,陆恒远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问道:“难道你亲眼看到我往鱼塘里投毒了?”

    见陆恒远咄咄逼人,李青山一时头脑发热,吼道:“对!我那晚的确是看到你往鱼塘里投毒了!”

    “这么说,村里的谣言是你散播的了?”陆恒远轻而易举地从他嘴里套出了想要的话。

    李青山一愣,才知是中计了,但骑虎难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住,只要陆恒远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么谁也无法证明他是造谣。

    “陆恒远,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亲眼所见的事实,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谣言了?”

    “那麻烦你把那晚所见到的场景描述一下,让大伙都听听。”陆恒远继续给李青山下套。

    李青山舔了舔嘴唇,完全没想到陆恒远会这么问,这才发现,原本兴师问罪的他好像和陆恒远调换了角色,怎么自己成了接受质问的一方了?

    “姓陆的,你毕竟和我妹子好过一场,原本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但你太不是东西了,这就怪不得我了!”

    李青山一转身,面向人群,扯起嗓子喊道:“大家伙听好了啊,是他陆恒远主动要我说的。那天晚上,我看到陆恒远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鱼塘边上,往鱼塘里投了几个农药瓶子。”

    “什么农药?你说清楚些!”陆恒远又问道。

    “甲胺磷!”李青山嘴一秃噜,把那晚自己投的毒说了出来。

    “好家伙,这可是剧毒啊!”陆恒远冷笑连连。

    李青山转身质问:“陆恒远,我连你投的什么毒我都看见了,你还怎么狡辩?”

    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德洪听到这话,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大骂了一声“废物”!李青山之蠢,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青山兄弟,我真为你感到悲哀。算了,我啥也不说了。”

    李青山以为自己得胜了,昂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十分嚣张,咬着陆恒远不放,追问道:“姓陆的,你倒是辩解啊!不辩解的话,大家伙可就当你是认罪了。”

    “李青山,别他妈丢人现眼了,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替自个儿辩解吧。”陆长泰冷嘲热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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