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做杀手的人很多。

    但要做到顶尖的金牌杀手,不仅需要过硬的实力和口碑,还需要有足够好的运气。

    因为运气,决定着你能在这一行干多久。

    西门大贵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当杀手差不多有十个年头了,在这个行业里已经算是很久。

    而这十年里,西门大贵经历过很多绝境时刻。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最终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正是这份逆天的运气,他才成为如今的金牌杀手。

    所以他给自己起了个外号

    ——金命!

    因为他的命是金子做的,比任何人都金贵。

    南「金命」,北「头七」,这两人成了云城最具有代表性的两大杀手。

    何甲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尽管他脸上有面具,但还是用一块黑布包裹住头部,穿上深厚的斗篷,只露出一双阴沉如鹰隼的锐利眼睛。

    这模样亲爹来了都认不出

    ——虽然亲爹已经被他杀了。

    穿过带着几分狭隘阴森的巷道,在中间人的带领下,何甲进入一间充满了靡靡味的屋子。

    昏暗的屋子里,几个浑身赤果的女人横七竖八的躺着。

    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似是皮鞭造就。

    何甲见到了传说中的「金命」西门大贵。

    对方披头撒发,体型高大,仅披着一件大氅,面容却显得几分偏阴柔的俊美。

    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宽椅上。

    面前还跪着两个女人。

    何甲见过一些杀手,但这么嚣张,又示以真面目的还是头一个。

    只能说,有时候运气太好会让人膨胀的。

    但无奈对方就是命硬。

    原本何甲是想找另一位传奇杀手「头七」的,奈何对方隐蔽性太强,需要耗费时间。

    而他又等不及,只能找这位齐名的杀手。

    中间人走到西门大贵身边说了几句,后者慵懒摆了摆手,中间人便退到了一旁。

    「规矩都懂吧。」

    西门大贵的声音如他的面容一样带着阴柔,仿佛被阉割不久的太监。

    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何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

    几颗价值不菲、拇指大小的宝珠倒在了桌子上。

    西门大贵躺在宽椅上,用一只脚踢了踢左边带有几分艳色的女人脸颊,澹澹道:「拿过来。」

    女人哆嗦着娇躯,连忙将珠子拿过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对方的面前。

    「还不错。」

    西门大贵嘴唇微抿,也眼看向何甲。「说吧,杀什么人?」

    杀什么人?

    这是何甲之前一直在纠结的。

    虽然冀秀婉答应会给他找回场子,但他等不及了,迫切的想要报复回去以泄心头之恨。

    尤其这两天他都没法正常在床榻上练功。

    这口气实在难咽。

    所以才一怒之下背着冀秀婉来找杀手。….

    目前来说,最恨的无疑是在酒楼暴打了他的冷歆楠。

    恨不得扒了那女人的皮。

    可何甲虽然愤怒,但基础的理智还在。

    毕竟冷歆楠人的兄长不是一般人,若真动了,到时候必然会给轩辕会带来***烦。

    冀秀婉也会知道是他干的,铁定饶不了他。

    所以只能先报复一下其他人。

    本来他将目

    标锁定在老姜,但思来想去,又将目标转移到了李南柯身上。

    因为对方当时说要调查秋十娘的桉子。

    这女人的名字就如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永远无法抹去。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女人的名字。

    那就报复李南柯!

    何甲故意将自己的声线压低,用极沙哑的口吻吐出三个字:「李南柯!」

    西门大贵掏了掏耳朵,澹澹道:「把身份说清楚,别想着隐瞒。你知道我的规矩,若是敢耍花招,我会让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说到最后,极寒的杀意散发出来。

    屋内女人们都瑟瑟发抖。

    何甲嵴背发凉,连忙说道:「这个李南柯是云城夜巡司的人员。」

    「夜巡司人员……」

    西门大贵阴恻恻的盯着何甲。

    后者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一只饿狼给盯上。

    西门大贵将女人忽然一脚踢开,起身走到何甲身边,围绕着他慢慢打量着。又仿佛狗一般,凑上鼻子在对方身上嗅着。

    何甲内心紧张无比。

    尤其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几欲呕吐。

    「拿着你得这几颗破珠宝给老子滚吧。」片刻后,西门大贵蓦然说道。

    何甲一愣,不解道:「报酬不够吗?」

    「老子从来不去刺杀官府的人,除非某天脑子被驴给踢了。」西门大贵澹澹道。

    杀手也要有脑子。

    要知道什么生意该接,什么生意不该接。

    何甲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心有不甘的他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问道:

    「那他的家人,可以吗?」

    「家人?」

    西门大贵皱眉。

    见有戏,何甲阴沉沉的咬牙说道:「不杀人,我调查到他有一个妻子,你只需要做点事情就行了。」

    何甲忽然想到,之前李南柯挑衅了冀秀婉。

    以冀秀婉那女人记仇的性子,或许已经暗中有了安排,自己冒然插手反而不妥。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被火烧过的脸在夜色下格外的可怖狰狞。

    虽然没能如预想中那般击杀李南柯本人,但选择他的妻子为报复对象,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决定。

    毕竟报复这种事,也是需要脑子的。

    回想起李南柯在酒楼提及的那个女人名字,何甲不由将拳头攥得咯嘣蹦响。

    秋十娘!

    为什么这么久了,这女人的名字还要响在他的耳边。

    没完没了……

    仿佛要伴随他一辈子!

    当初若这女人能提前把百宝箱拿出来,他又何必把心爱的女人卖给别人。

    现在反而人人都指着他无情!

    真是可笑啊!

    何甲心口的怒火像火山般喷发,似乎要把心脏也一并烧成火炉。

    情绪的激动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尤其是脸部,冒出了无数的血泡,疼痛无比。全身经脉也在死命的扭转。

    何甲痛苦的想要用手去挖面部,但又不敢。

    毕竟以前他就没忍住,差点没把整张脸给挖下来。

    这就是修炼了那门神秘功法的后遗症。

    过了好久,他才强行压制下痛楚,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暗影角落里,如一条丧家之犬。

    何甲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一本血红色的古籍。

    古籍上赫然醒目着九个大字——

    天地阴阳血魔房术经!

    当年他因为差点被坟墓人秋十娘杀死,被吓得半疯半醒。

    后来病情好转,又彻底堕落,吃喝嫖赌基本不停。

    败掉了家里所有家产不说,欠了一屁股的巨债,被人天天威胁,吓得不敢出门。

    索性借着发疯一把火烧了家,羊装自杀。

    为了逼真,让父母也葬身于火海。

    可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无奈之下,他仓皇逃到了一处乱坟岗藏下,偶然间发现了这本神秘的双修功法。

    凭借着这部功法,他才修习有成,成功搭上了冀秀婉。

    因为床上表现不错,冀秀婉也是把他当成了宝贝。不仅暗中操作躲掉了那场火灾杀人罪,还摆平了那些追杀他的人。

    可根据书中说明,这本神秘功法一共有四卷。

    这只是第二卷。….

    没有了前面的基础,导致他修炼后,副作用也逐渐展现出来。

    面目全非,身体时而剧痛无比。

    这也让冀秀婉颇为厌恶,索性给打造了一个面具把那张丑脸遮住,免得床上失了兴趣。

    「臭女人,等我找到其他三卷,我一定让你跪着叫我主人!」

    何甲暗暗发誓。

    ——

    与夫人吃过烛光晚宴,李南柯又进入了红雨梦境。

    婚房内,贺兰潇潇正抱着新摘来的食人花坐在桌前吃着,玉白的小腿轻轻晃动,肤如细雪的小脚儿显得格外精巧晶莹。

    山云郡主依旧坐在床榻上,似乎在修炼什么功法。

    周围泛着一层光芒。

    「老公。」

    贺兰潇潇熟悉的打了声招呼。

    李南柯没理她,径直走向窗前看向外面。

    果然,湖中女妖还在门口堵着。

    「奶奶的,我这是欠了她钱还是怎么的,用得着这么执着吗?」

    李南柯也是彻底服气了。

    男人扭头对贺兰潇潇说道:「有没有办法把它给引开?」

    「我试了,不管用,它根本看不到我。」

    贺兰潇潇将食人花咽下,都着小嘴无奈道

    ,「我都想着把它给抱走,但没成功。」

    「只有杀了它,没有其他办法。」

    山云郡主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点漆眸子似晕着妖冶的红色丝芒,轻声说道。

    李南柯盯了一会儿湖中女妖,无奈坐在桌前拿起一片食人花瓣吃了起来。

    「相公,有查到她真实的名字了吗?」

    山云郡主柔声问道。

    李南柯没吭声,不想跟女人说话。

    转而对贺兰潇潇问道:「我问你个事儿,那些被收缴的红雨会送到京城统一销毁,一般是怎么销毁的?具体会送到哪儿?」

    「我也不是很清楚。」贺兰潇潇摇着小脑袋。

    李南柯有些失望。

    不过一想也是,对方虽然身为太皇太后,但长久都被锁在深宫里,不可能了解太多。

    「对了。」

    贺兰潇潇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小如玥可能知道。她说她小时候治病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大血池,那里面好像都是红雨。

    也许,是在那儿销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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