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陆襄进入无线列车这个诡境的时候。

    他和愚者先生坐在餐车里面,两人相视而坐。

    愚者先生的手上端着一杯咖啡——他好像对咖啡情有独钟,不管陆襄什么时候见到他,他总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其实当年可以说,余安平几乎是死在了我的面前的。

    「我与他相遇只是一个巧合,那个时候我在直播之外见到了他,是他找上的我,并且我也从他那里得知了他在锦官第一私立中学之中遇到的奇怪事情。

    「是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锦官第一私立中学是存在着某些问题,也是因此,我开始意识到了余安平这种特殊的体质。

    「在询问了他的生日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最后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不错的。」

    「可是既然你都已经遇到了余安平了,他为什么会死呢?到底是谁想要害他?」陆襄不解地问道。

    实际上陆襄对余安平并不熟悉,甚至他连余安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曾经是锦官第一私立中学的一个学生,并且创造出了一个鬼偶来。

    除此之外,陆襄一无所知,毕竟关于余安平的档案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但就是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和愚者先生扯上关系的?

    「有些事情你有所不知,在余安平大学毕业之后因为他体质的问题,经常会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襄这个时候应和般地点点头,愚者先生有所不知,他其实也遇到过这样的人——陈清釉虽然没有那样奇怪的体质,但确确实实是陆襄遇到的需要帮助的人。

    其实有了陈清釉的经历之后,陆襄也基本上可以理解主播们直播之外的生活。

    因为他们特有的能力,在这方面是可以很好得帮到别人的。

    也是因此,白雎翎才会在益州市的官府之中有着这样的名气。

    「我在直播之外是一个私家侦探,专门处理的就是这样的问题,所以最初余安平找上我的时候,我是没有想到那么深的。

    「我以为,他这件事情也和过去我处理过的事情一样,仅仅只是一个处理鬼祟的简单任务而已。」

    「但是在你深入了解他之后,你就改变了这个看法?」陆襄伸出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做出了思考的模样,「不过也是,他毕竟是有这样特殊的体质,哪怕最初你没有发现他也没有告诉你他的生辰,在你们接触久了之后,你也应该能发现的。

    「那么他去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那个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人跟着自己。」愚者先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就是那种时刻被人注视的感觉,但是根据他说的即便是他身边没有人的时候,他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人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陆襄皱起眉头,显然也是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了。

    「这样来看的话,是鬼魂作祟的可能性确实是很大的。」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愚者先生稍稍颔首,双眼微眯,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但是当我去到余安平的家里面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非是这样的。

    「他的家里非常干净——我说的并非是环境干净,而是说没有那些鬼祟存在的痕迹。

    「我与你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应当知道,我能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换句话说,我没有看到有鬼祟存在,那么就代表着他家中确实不存在那些东西。

    「但是这就很奇怪了,他的那种感觉并非是幻觉,甚至是我在他家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可偏偏

    我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陆襄配合地说道,「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死簿。」愚者先生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眼神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被死簿给盯上了。所以他的家中会产生那样奇怪的现象。

    「也是因此,我才会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并不知道死簿会造成这样的变化。我并没有找出那些有问题的地方,所以劝余安平那天晚上就不要住在家里面了,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哪可知……当天晚上就出现问题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愚者先生的眼眉低垂起来,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他死了,从十六楼跳下来,直接摔死了。」

    「是因为什么跳下来的?」

    陆襄当然不会相信余安平是自愿跳楼自杀的。

    他一个会因为自己的周围有问题就去找侦探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自杀了?

    所以陆襄宁愿相信对方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跳楼的,也不会相信对方是自杀。

    「他当然不是自杀,但也和自杀差不多了。」愚者先生摇了摇头,继续低沉地说道,「死簿想要杀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不论距离不论时间,只要在死簿之上写下了名字,三日之内必死无疑——如果对这个人的恨意深入骨髓的话,甚至可以让死簿立即生效。

    「而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大小划分,死簿也分为「即死」和「间接死亡」之分。

    「「即死」便是指死簿拥有能力直接杀死被写上名字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即便是专员来查,也只会得出一个猝死的结论。

    「而「间接死亡」则是会由死簿控制着被写上名字的人自杀——同样的,专员是找不出任何漏洞的。」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陆襄有些不解,「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会选择「即死」,这样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确实,「即死」确实不会导致什么变故发生,但是话又说回来,陆襄,你认为死簿是靠着什么杀人的?」

    「靠什么?不是死簿本身存在的……某种神秘的力量吗?」

    「当然不是。」愚者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死簿说到底,过去也只是与生簿一样掌司生辰寿命的东西。

    「想要在死簿之上写上某些人的名字,是需要很强大的力量的。

    「而我所说的这两种杀人的形式,从本质上来说,是有区别的。

    「先说「间接死亡」吧。

    「「间接死亡」本质上是死簿操控着目标去自杀,从而在目标的身上得到它所需要的东西。

    「就像是猎人等待着猎物走进陷阱一般,从而猎人可以有一些收获。这是「间接死亡」的目的。

    「而「即死」,则是让死簿付出这些收获,从而让目标直接死亡。

    「我说得比较笼统,你能明白么?」

    「可以。」陆襄点点头。

    简单来说,使用死簿需要某种力量。

    它可以杀死某些人来获取这种力量,但如果想要某些人直接死亡的话,也需要这样的能力。

    思考片刻之后,陆襄说道:「那么就是说……余安平……是被掌握了死簿的人杀死了之后,获取死簿所需要的那种力量了?」

    「没错。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余安平的体质么?他这样的体质,可以让死簿杀死他之后,得到更多的力量。」

    「阴气会影响死簿获得的力量的多少?」陆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

    点。

    「当然,或者你完全可以理解为,驱动死簿的力量,就是与阴气同源的存在。」

    「那么那个杀死余安平的人……得到那么多的力量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杀人了。」愚者先生的身子向后靠了靠,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杀一个,非常有地位的人。」

    「谁?」

    「张成寿,也就是你所知道的,皇帝。」

    陆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皇帝微微睁大了眼睛,但是还是很快恢复了原样。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是在考虑陆襄所说的这些问题的真实性。

    要按他说,陆襄的这些话是绝对不可信的。

    毕竟莫名其妙就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合?

    但是陆襄是要与自己签订契约之书的,在契约之书下,陆襄是不可能撒谎的。

    也就是说当年自己真的就是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圈?z.br>

    他眯了眯双眼,问道:「那么……是谁想要杀我?他又是怎么得到的死簿?」

    「死簿会自己寻找主人,有缘人才能得到,除了愚者。」陆襄耸了耸肩,「这是愚者先生说的,虽然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张先生,看你对我的态度,我是越来越相信这句话了。」

    「找到死簿的人是谁?」

    「一个恨你恨到深入骨髓的人。」陆襄缓缓说道,「一个叫做丁文瑞的人,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丁文瑞?」皇帝皱眉思索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

    「但是你可是害死了他的全家呢。」陆襄此时说着风凉话倒是一点都不腰疼,「他被死簿选中,成为了死簿的拥有者。

    「在领悟了死簿的用法之后,他便想要积蓄力量去杀死你。」

    「那么你的意思是,现在死簿就在这个叫做丁文瑞的人的身上了?」

    「不,丁文瑞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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