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心情,总是忧伤的,虽然只是换个地方生活。

    洛禾才回家,又被喊了出去,剩季如卿一人,打包着如她般孤独的衣物。

    她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所谓行李,不过几件新买的衣裳。

    明天一早,她就要搬离钰娈公馆,没有洛禾陪在身边,内心总是忐忑的。

    自从恢复了记忆,她总感觉陆风(林惜)怪怪的。哪里怪呢?说不上来。就像变了个人,可明明又是同一个人。

    等待总是无比漫长,百无聊赖的季如卿,随手从桌上拾起笔和纸,特认真地创作了一幅“画”,就算是给洛禾的告别画吧。

    放哪里呢?茶几上?画室?洛禾怕是会当成垃圾顺手丢掉吧。

    枕头底下向来是藏宝之地,就是那里了!她心中窃喜,垫着脚尖跑上了二楼。

    住进来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进洛禾的卧室呢。地板洁净如同镜面不见一丝灰尘,白色的被单床罩铺展的没一丝褶皱。想不到一个男生,竟收拾的如此干净整洁。

    季如卿看的有些呆了,差点忘了正事。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枕头,将那副“离别画”乖乖放好。大功告成,一丝得意浮上脸颊。

    然而当她不经意地一瞥,却发现有双熟悉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空气瞬间凝固,笑容逐渐消失,季如卿感觉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床边。接着胸口一阵阵刺痛,难以名状的痛,无以言说的痛。

    那个穿着红裙子笑容灿烂的年轻女人,在泛了黄的照片上格外刺眼。她怎会认不出呢,自己那副为人称赞的娇容,不正是遗传了她的母亲,沈厉华吗。

    可印象中,母亲几乎没笑过,更鲜少与人交往。那么合影的两个男人是谁?母亲的照片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季如卿只觉眼前晕眩,顷刻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

    费力的掀开眼帘,一双关切的眼睛映了进来。

    昨晚洛禾回来时不见季如卿,还以为她已经搬走。拨通电话准备问候几句,铃声却意外从楼上传出。洛禾慌忙上了楼,才发现季如卿晕倒在地上,还有点低烧。

    又是敷额头,又是敷掌心,一晚上好一阵折腾,烧才退了去。然后就这么在床边守了一夜。

    “好点了吧?”洛禾紧蹙着眉头、表情紧张的看着季如卿。

    “我怎么睡了?”季如卿轻轻摇了摇头,太阳穴隐约的疼。

    想起昨天的照片,季如卿眼神焦灼的朝四周望去。

    “在找这个?”察觉季如卿神情慌张,洛禾迅速从背后的抽屉里将照片拿出。

    季如卿一把将照片夺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举起的双手微微颤抖。

    “这个眉眼长得像你的人,很像你妈妈吧?”洛禾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当下凝固的气氛里,却尤为刺耳。

    季如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神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可她不是你妈妈。”洛禾紧接着说道,声音稍稍抬高了些。

    听洛禾这么一说,季如卿迅速的抬起头,干净的脸蛋儿上写满了疑惑。

    “这张照片一直在我这,没告诉你,是怕你多想。”洛禾边说着,便看向季如卿,眼神里尽是疼惜,“你一定想问我照片是哪来的吧?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失踪事件档案吗?当时我去到那个村子,顺利找到了那位当事人的家属。遗憾的是,她父亲早已不在人世。档案袋由一位老人保管,一起交予我的还有这张照片。”洛禾用下巴指了指照片。

    “你的意思是说,照片上的女人不是我妈,而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女的?”季如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嗯。”洛禾冲她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呢?若这是真的,为何妈妈只字未提,就连爸爸也不知情。”季如卿还是不肯相信,毕竟这件事疑点太多。

    “等一下。”洛禾说完走到床的另一侧,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条,“你看一下这上面的生辰,与你妈妈能否对得住。”

    接过纸条,季如卿面色愈加凝重。

    一九六零年七月初八……生辰一日不差。

    “这张纸条是去缙潭的时候,那位阿姨给我的。临走前她与我悄悄说的,正是此事。也是不经意之举,当年她托人要来那女的生辰八字,是为了给儿子卜姻缘卦,没想到时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洛禾见隐瞒不住,便和盘托出了。

    “怪不得从未见过妈妈的娘家人。小时候,妈妈对爸爸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似乎连我的出生都是个意外。他俩的感情在我八岁那年,终于以离婚收场。妈妈离开家时特别决绝,任凭我怎么哭喊都没有让她心软半分。”提起妈妈,季如卿湿了眼眶。

    洛禾无法对季如卿的事感同身受,只能默默递上纸巾,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可若真是这样的话,妈妈为何不回家呢?明知父母家人正忍受丧亲之痛,却不肯现身,这说不通吧?”虽然当年游乐场事件与自己颇多关联,但她还是不能接受母亲就是当年殉情失踪的女人。

    “这个,恐怕只有当事人清楚了吧。”洛禾意有所指的说道。

    “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妈妈在哪儿。我的家被别人侵占了,爸爸不知所向,舅舅不认识我了,就算找到我妈妈,恐怕也是一样的结局吧。”季如卿垂头丧气地说道,眼睛里没了刚才的惊悚,却多了几分失望和落寞。

    “没关系,早晚会水落石出的,相信我。”洛禾用自己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季如卿冰冷的小手紧紧攥住。

    ……

    季如卿欲起身下床,可身子稍微一动太阳穴就疼得厉害。

    “别动。”洛禾见状忙拦住了她。

    本来今天上午要搬家的,可季如卿这身子状况,怕是又要推迟了。

    “搬家的事下午再说,房子我已经帮你找好了,等你身体稍好些了,我派人帮你搬过去。”洛禾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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