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会出事儿?”

    唐姝问道,视线穿过男孩,控制不住的瞥向那串地面快烤糊的烤肉。

    男孩猛然扑向唐姝,由原本向后躲闪的姿势挣扎着扑过来,直接伏跪到地上。

    唐姝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出于谨慎,她后退半步,和男孩保持距离。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太客气了。

    “你…你怎么没有死!?”

    男孩混杂着震惊和激动之情,抬起头,身躯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疯狂抖动,紫色的眼睛像是要把唐姝硬生生的刺出一个窟窿。

    唐姝摊摊手,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她看着根本不可能再继续去烤肉的男孩,迈开长腿绕过他,径直走向散发出焦糊味的不知名肉类。她握着串着肉的木棍,把它从烤架上拿下来,十分惋惜的撕下下面烤糊的部分。

    “分我一点不介意吧。”

    唐姝头也没回的问道,视线圈子啊手中的这大块烤肉身上。她未等男孩回答,直接撕下一大片,塞进口中。

    味道?什么味道?

    管他呢,见过猪八戒吃人生果吗?唐姝基本没咀嚼就直接咽下去,她满足的眯起眼睛,顺手又撕下新的熟肉。

    烫不烫都不重要,唐姝是真的饿极了。

    她接连着吃了许多,直到脑瓜子不再因为饥饿而晕乎。她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还剩一点的烤肉,连着焦糊的那半边,所剩无几。

    唐姝收手,不给烤肉的主人留点,感觉不太道德。

    不饿就行了。

    唐姝惋惜最后看了眼手中盐津直冒的烤肉,回头去找那个像是突然犯病了一样的男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篝火旁边,等着唐姝吃东西。他已经恢复了冷静,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唐姝刚才吃的实在太过入迷,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靠近自己。

    “你是谁?”唐姝问道,顺便把手中剩下的烤肉递给他。

    “乔赛亚。”

    紫色眼睛的男孩回答道,手缩在袖子里,眼睛盯着火堆,没有去接唐姝递过来的东西。

    唐姝的手僵在半空中,略显尴尬,但她马上从善如流的收了回来。她回头看着盘在乱石堆外那棵树上的黑色蟒蛇,冲大黑招招手,让它过来烤火。

    “我劝你还是不要把你的伙伴带进这个圈子。”乔赛亚冷冷的说道。

    唐姝闻言,手势一换,淡定的冲大黑摆摆手,示意它呆在远处。

    她感觉不太妙的摸摸头顶的卷毛蜘蛛,对方没有动。唐姝狠心的又戳了几次,蜘蛛暴躁的抬起一条毛绒绒的腿踩住唐姝的指头,制止了她的骚扰行为。

    唐姝觉得除了她自己以外,这只蜘蛛是最顽强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轻易暴毙。

    “你知道我会出事儿?”

    唐姝重新问了遍她最开始问过的问题,将烤肉放回烤架,抱着生命之书在火堆的另一侧席地而坐。

    “是。”乔赛亚把视线从火苗上移开,转向唐姝的脸上,“靠近我的生物都会死。”

    “没有例外吗?”唐姝好奇的道。

    “在你之前没有。”

    唐姝觉得自己比这个小孩子更奇怪,每一次她都是例外,好像到哪里都很特别。

    就好像,她打破了这些铁定的法则似的。

    “为什么靠近你的人都会死?”唐姝让思绪从自己身上移开,转到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身上。

    乔赛亚没有急着回答唐姝的话,他看到唐姝怀里的生命之书,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还没有打开这本书是吗?”

    “你们怎么都提到了‘打开书’?”唐姝疑惑的偏头,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都’?还有阿丽莎跟你说过这句话?”

    乔赛亚反问道。

    篝火映照着他脏兮兮的面庞,他罕见的紫色眼睛在灰尘中尤为明显,暖棕色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映衬着火光,油的惊为天人。

    唐姝既没有给予肯定,也没有否认。

    “那么在你之前有人打开这本书吗?”

    乔赛亚见唐姝没有回答,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唐姝摇摇头。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他继续问。

    唐姝打断了乔赛亚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乔赛亚。”乔赛亚诧异的看着唐姝,“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没有。”唐姝如实而道,“你是什么…生物?”

    唐姝问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些妖魔鬼怪,总不能问人家“你是什么品种的魔鬼?”,感觉跟在骂人似的。

    “女巫和人类的儿子。”乔赛亚并没有过多的隐瞒,也许是这么多年以来,唐姝是第一位能跟他坐的这么近说话的人。

    唐姝立刻从脑海里冒出一个人的名字:“阿丽莎?”

    乔赛亚挑了挑眉,神情就像挑破了唐姝的谎言,他慢悠悠的说:“你知道阿丽莎却不知道我?瘟疫乔赛亚?虽然现在外面的人类穿着突然间变得很奇怪,但是应该不至于忘记我。”

    唐姝闻言,意识到这个穿的很现代化的男孩可能也是另一个时空的人,和吸血鬼杜兰德一样。

    “我刚来。”她一脸无辜的解释。

    瘟疫乔赛亚…

    唐姝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试图记住这个新词。

    “呵,难怪敢往我这里跑。”乔赛亚发出自嘲的一笑,往火堆里添了点干树枝。

    唐姝再次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这本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里所有人问我的话都跟打开它有关?”

    “那你就不知道好了,总之不要打开它。”乔赛亚善意的说道,约莫是觉得要是唐姝死了,这个世界上一个近距离陪他说说话的人也没有。

    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

    “等等!”

    乔赛亚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恐惧的看着唐姝怀里的生命之书。火苗被他带动着往上一窜,飞起几缕燃尽的灰烬。

    唐姝一愣,她没有感受到附近有任何风吹草动,大抵是真的没有生物敢靠近这里。

    “女巫阿丽莎想害你!?”乔赛亚震惊的看着唐姝。

    唐姝点点头。

    “我知道啊。”

    一句话说的淡定无比从善如流毫无波澜,就像学霸们听到自己数学又考了满分那么简单轻松。

    “为什么!?”

    乔赛亚被唐姝惊到了,自己的失态和对方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浑身都充满着疑点的女人,在知道阿丽莎那养的女巫要害自己的时候会这么淡定。

    “我知道了一个秘密,而女巫阿丽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什么秘密?”乔赛亚瞪大眼睛。

    她连瘟疫、生命之书都不知道,能知道什么让女巫阿丽莎想要亲自动手杀死她的秘密?

    乔赛亚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交换吗?告诉我生命之书的故事,我告诉你女巫阿丽莎的秘密。”

    唐姝勾起唇角,狡黠至极。

    乔赛亚重新坐下来,眼神并无最开始发现唐姝能靠近他并且不死时那么亲近。唐姝能靠近他而不死去,又不代表她本身是什么好人。

    “不是我打算相信你,只是告诉你也无妨,知道的这件事的人很多。”乔赛亚说道。

    唐姝立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乔赛亚眼神缥缈不定,好像是在思考这个故事要从何说起。

    “最开始,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我和我的父母生活在一座城堡里,我的父亲是一位公爵,他并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位女巫,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一家人的和睦生活。”

    公爵?

    唐姝一愣。

    “也许父亲发现过母亲使用魔法的端倪,这是人们眼中的异端行为,被教会的人发现要被处刑的。但是他并不在意,或者说娶我母亲的利大于弊。母亲阿丽莎是一位伯爵膝下唯一的女儿,在伯爵死后,所有财产都会归我母亲所有,从而也属于我父亲。”

    “我想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爱,父亲娶母亲是为了利益,母亲嫁给父亲也是为了她的野心。”

    “母亲看上了我父亲的领土和他的士兵们。她想要拥有的奢华和权力都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父亲的想象,母亲是比父亲更加有能力的政治家和野心家,在她的管理和魔法的帮助下,我父亲的兵马甚至强过国王。”

    “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王室派来了贵族和我父亲谈判,准确的说是向我父亲施压。这是外来的压力,父亲的另一大压力来源我母亲阿丽莎。用他的话来说:‘那个疯婆娘已经失控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类似于‘她的行为超出了她应有的权力!我才是真正的公爵’这种话。我的父亲对他的兵马和仆人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们只听令于我母亲。”

    “但是,那个前来谈判的王室贵族也没有按照王室的意志行事。他想方设法的避开了会魔法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做了一项交易。那个王室能避开我母亲探查的能力,让我父亲十分佩服。他问我的父亲‘在帮他夺回他应有的权力后,愿不愿意帮他守着一样东西?’,走投无路的没落公爵欣然答应了。那个时候,父亲还不知道,那个特殊的王室贵族也是一个会魔法的人。”

    “最终,协商过后他们决定合作修建一座机关暗藏,充满武装力量的地底城堡。”

    唐姝听到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公爵、地底城堡,这可不就是吸血鬼杜兰德吗?

    女巫阿丽莎,杜兰德公爵,瘟疫乔赛亚…

    怎么,原来这一大出戏是你们一家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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