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某的洞府所在,应是此处无疑。”

    依照宗门玉简的指引,余跃一路行至内门深处。眼前耸立着1座突兀山峰,高达千仞,其上苍翠欲滴,云遮雾绕,且僻静幽雅,堪称静心修炼的福地。

    “嗡嗡嗡......”

    一处跨院坐落在半山腰间,门前禁制完好无损,十来张各色传音符,稀稀落落插于上边,不时发出轻微的蜂鸣之声,暗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杨某恭祝余道友大喜。”

    “比邻而居,即是有缘,闲暇之余,不妨亲近走动。”

    “张某和余道友境界相仿,外出历练之时,或可同行。”

    余跃取至手中察看,俱是其他同阶所发,无非恭祝之词,以示交好。

    “天遗宗”人丁不兴,门下弟子不足三千名。连同余跃在内,筑基修士仅有五十三人,除去闭关苦修之士,亦有生性冷淡者,不喜与人交往,贺帖数量如此寒酸,也就不足为怪。

    初来乍到,彼此虽素昧平生,但礼尚往来不可或缺,余跃拣些客套感激之语,一一予以回复,随后掏出身份令牌,打开洞府禁制,浓郁的天地灵气,顿时扑面而来。

    庭院的构筑用料,都极为讲究,别具匠心,修炼设施一应俱全,不过所有房屋徒留四壁,空空如也。好在余跃早有准备,自储物戒中取出常用物品,顿时增添了不少生机。

    安顿下来,余跃盘坐蒲团,开始谋划日后的修炼。

    “借助阵盘之力,对付炼气弟子或三级以下妖兽,其效甚佳,若想加诸筑基修士,除非以特殊宝物作为阵眼,以余跃当下的水准和身家,显然难以企及。”

    失去一大助力,余跃不免神情沮丧。

    “施展符篆省时省力,威力不俗,可惜也不得不放弃。”

    昔日一级符篆在手,余跃越级斩杀妖兽统领,反击杀人越货的邪修,可谓屡建奇功,还因此结下一段露水情缘,偶尔忆起,令人感怀。

    反观二级符篆,仅制作就极其不易,见诸市面数量稀少。加之筑基修士来去如风,防御亦是倍增,即便面对符篆轰击,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唉......此物品质卓越,却不宜公然亮相。”

    轻抚着“锁寒枪”冰冷的枪身,余跃不禁又爱又恨。

    “且余某修为不过筑基一层,勉力发出三记,法力便不堪重负,仅能作突袭奇兵。”

    “唯惊神锥一出,倒足可扭转乾坤。”

    神识攻击之威,自然毋庸置疑。相比极品灵器,其来历远要神秘,神识消耗更是惊人,因而不到生死关头,不可轻易动用。

    “若肉身修为,抵达银筋玉骨之境,不啻于致胜杀招!”

    若是肉身修为强横,即便面对筑基中期修士,余跃也凛然不惧。可惜历经千辛万苦,余跃堪堪进入“铜皮铁肌”大圆满之境,眼下却沦为摆设一般的存在。

    “大千世界,有万种果实,独独少了如果。”

    余跃感到头痛不已,长长地叹了口气,唯今之计,堂而皇之与人斗法争锋,还得从提升修为着手。

    修士体内计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在炼气之境便已尽数豁然贯通,日后随着修为的逐步提升,亦会随之不断拓宽,且更为坚韧厚实,其容纳的法力,自会与日俱增。

    一旦进入筑基之境,悬浮在经脉内的雾状法力,统统化成浓稠乳白水滴,存储于气海丹田之中,不但品质突飞猛进,外观亦是面目全非,施法之时的搬运与掌控,却是更为得心应手。

    大境界提升带来的好处,远不止于此。隐藏体内深处的细小经脉,开始被逐步打通唤醒,无论打坐修炼,还是临阵施法,这些不为人知的隐脉,都会悄然参与其中,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各有不俗的妙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了诸多外助,法力又不可无中生有,余某日后该如何自处?”

    余跃内视之下,气海中的法力仅薄薄一层,不禁陷入了苦思。

    ……

    另一处内门洞府中,灯火通明,映照着人影绰绰,氛围令人倍感压抑。

    “余师叔小题大做,简直目中无人,下此阴毒狠手,两位前辈定要为晚辈做主!”

    黄吉面容枯槁,趴在床榻上如癞皮狗一般,涕泪俱下地哭诉。

    “哼......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名新晋筑基修士,如此狂妄霸道,将黄某与韩师弟置于何地!”

    黄因策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几,脸上怒气冲冲,其五官外貌与黄吉倒有五、六分的相似,但彼此间的气度风范,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平心而论,此事黄师侄有错在先,余师弟手中握有十足的把柄,占住理数和门规。况且同为筑基修士,贸然出手发难,宗门定会严惩不贷。”

    韩若愚微微皱了皱眉,慢条斯理地陈述利弊。

    韩家的老祖韩启禅,贵为“天遗宗”的太上长老,韩若愚对《天遗戒律》了如指掌,平日里的小打小闹,自然无伤大雅,但宗门的底线,绝不容触碰和逾越。

    “心底这口恶气不平,难免魔障滋生,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黄某修炼的阻碍。”

    其中的轻重,黄因策自然知晓,但脸上犹自愤愤不平。

    “呵呵,黄师兄不用太过心急,来日方长,对付这种不开眼的角色,有的是机会。”

    韩若愚冷笑几声,眼角深处隐现一丝阴霾。自接手“同生盟”后,黄吉行事更加肆无忌惮,在内门中潜心修炼的韩若愚,早就时有耳闻,只是多年来黄吉忠心耿耿,加之和黄因策师兄素有交往,不为已甚,不痛不痒地予以训斥告诫。

    谁曾想黄吉不知收敛,竟然私通外人,冒犯本宗筑基前辈,实属太过离谱,被余跃逮个正着重手惩戒,导致修为彻底被废,完全是咎由自取。

    “嘿嘿......自古律法不外乎人情,就算痛打落水狗,也得要给主人留几分薄面,余师弟此举,令韩某颜面何存?”

    余跃的无情和狠辣,着实令韩若愚极度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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