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霖的警务处,主要是负责便衣宪兵的军事警察科,不但和二处合作的次数很多,与一处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别看韩霖年轻,做起事情来沉稳老练,而且是滴水不漏,交际手段高超,出手向来非常大方,在金陵的人脉关系相当雄厚。

    苏澄德和马晓田,经常和韩霖在一起吃饭喝酒,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甚至徐恩增的两个女人,都是香榭丽舍奢侈品专营店的常客,大家都在猜,有可能处长也没少拿好处。

    同样,韩霖既然能和一处走的如此接近,自然没人怀疑他和二处有什么更深的关系。戴立那个人似乎是八面玲珑不得罪人,实际上他的性格却是睚眦必报,决不允许二处的人与一处的人有任何来往,违令者就别想在二处混了。

    徐恩增也严禁一处和二处有联系,这叫做对等反制,谁稀罕和你们二处有什么牵扯?

    “韩霖好像是在沪市没回来吧?要不然侦缉总队的人,也不会被他的下属给枪毙了,季汇川气的拿着脑袋撞墙呢!”马晓田疑惑的说道。

    沪市发生的事情,传播的速度很快,但都是在内部的领导层,一个被沪市地下党组织任命为宣传部长的一处特务,眼瞅着就要大获成功,把沪市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了,偏偏活动的时候被人给举报了!

    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宪兵出动,把他当做地下党给抓到了监狱严刑拷打。

    也不知道这个潜伏特务抽什么风,命悬一线还不交代实情,提供虚假信息,结果被没有办案经验的宪兵恼羞成怒之下,直接给枪毙了。

    潜伏特务被誉为是一处的历史上,最为成功也是最为幸运,最为失败也是最为倒霉的家伙。

    还从来没有哪个特务,能混入地下党组织,混到宣传部长的职务,这简直就是奇迹!可奇迹没能延续,被自己人给抓捕然后枪毙了,死在大功告成的最后一步,估计当天是霉星高照,出门没看黄历。

    大家都在想,可能宪兵感觉受到欺骗,对这个货的话,最后是一句都不相信,你说你是一处的特务,我特么还是二处的特务呢!先杀了再说!

    “我先问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值班室,看看他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就免得再找人联系他,他在沪市的家,电话我不知道,只能打给英林俱乐部查询。”苏澄德说道。

    值班室回复,韩霖已经回来了,但电话号码不便透露,随后会把消息报告给处长,回不回电话,那就要看韩霖的意思了。

    “既然韩霖从沪市回来了,我预感今天晚上的行动,有九成把握和我们调查的是同一起案件。二处使唤特警队的时候,总是给韩霖分一半的功劳,两家的合作是越来越默契,这一点我们是没法比的。”马晓田说道。

    “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呢,怎么分给警务处?二处有钱,一处没钱,人家走得近,那也是正常的。”徐兆林叹了口气说道。

    他也羡慕二处办的那些日谍案,这些日谍真特么的有钱,一个个肥的流油,韩霖从侦办案件的过程中,捞到了惊人的财富,特警队的便衣宪兵也吃的嘴角流油。

    反观一处的案件,基本都是对付地下党,穷的都要喝西北风了,一点油水也没有,全靠着立下的那点功劳,能换来蒋委座的奖励,就这点好处,从上到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分给韩霖?

    叮铃铃,电话响了,苏澄德拿起电话。

    “老苏,你的消息够灵通的,我刚回到金陵你就打电话了,是为了大茂洋行的日谍案吧?”韩霖笑着说道。

    “又是和二处联合办案?”苏澄德问道。

    “没错,这件事既然是日谍案,那特务机关出面就不合适了,容易刺激到日本人,他们在华北地区的时候,就说蓝衣社搞特务活动,所以二处的戴处长决定,由我们宪兵司令部来主办,他们只提供信息,怎么,你对这起军委会的泄密案也感兴趣?”韩霖笑着问道。

    “感兴趣?这本来就是我们一处先查到的案子,窃取情报的日谍,把战略防御图偷走送到了北平的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我们一处得到消息后,上报给了委座,委座严令我们一处调查此案,二处只是捡了个现成的!”苏澄德说着说着开始激动了。

    “你激动个屁啊?有本事去找戴处长说说这件事,只要他同意,我立刻把人交给你,或者是去找陈利夫局长,请他出面居中协调,也不是不能商量。你们两家的矛盾,我们宪兵司令部可不背这样的黑锅,反正二处要求协助,我不可能不答应。”韩霖笑着说道。

    “老弟说笑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弟兄们聚一聚?”苏澄德说道。

    这件案子已经在人家二处的手里,结案了,这个时候再怎么跳脚也没用,随便聊两句呗!

    “我时间有的是,明天晚上吧,给李兄打个电话,让嫂子提前准备酒菜,到他家里喝。”韩霖说道。

    “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苏澄德说道。

    李市群到沪市参加“干社”的事情,目前属于中党部和一处的秘密,虽然不是多严密,估计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也不好当着徐兆林的面聊这件事。

    放下电话,苏澄德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堪。

    军事调查统计局的三个处,从合署办公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停止过狗咬狗一嘴毛,尤其是一处和二处,争抢第三处的主导权,双方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

    军事调查统计局成立后,三个处连办公地点也从未合到一起,局本部设在金陵西华门四条巷非园;一处对外联络地址仍在金陵丁家桥中央党部,对内则在金陵道署街一百三十二号,二处对外联络地址在鸡鹅巷的五十三号,对内则在金陵的洪公祠一号,三处的地址则是在山西路。

    局本部与三个处在四个地方联络,六个地址办公,真可谓政出多门,不知所从了。

    再说,找局长陈利夫出面解决问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陈利夫以前就压不住戴立,更何况现在自身难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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