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总司令部总司令办公室。

    “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委座刚刚召见了我,韩霖倒是像他自己说的一样,辞去了军委会特派员的职务,可是委座考虑到稽查处在这次防空工作中的出色表现,他决定,由稽查处的副处长曹建东,兼任代理防空司令部参谋长,负责处理日常事务,等于防空司令部划给了稽查处。”

    “委座决定,我们卫戍总司令部以后非但不得干预防空司令部的工作,而且要积极予以配合,防空司令部的所有资产、人员在命令下达之日,尽快移交给曹建东。”

    “同时,从现在开始,防空司令部的各项经费也包括军饷,不再由卫戍总司令部申领,而是由防空司令部自己负责向军委会提交经费申请,自己进行核销。”刘秩说道。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经过一次日军的密集大轰炸以后,老头子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干脆把防空司令部移交给了稽查处!

    出了这样的大事,他自然要召集自己的两个副职,坐在一起商量商量该如何善后,毕竟防空司令部牵扯到三个人的利益。

    “这下倒好,委座先是把韩霖派来当特派员,事情告一段落,却把防空司令部整个从卫戍总司令部划给了稽查处,经费都不走总司令部的帐,直接由军委会下拨核销,我们这次可是鸡飞蛋打了。”胡伯翰黑着脸说道。

    山城面临着日军的长期轰炸,防空司令部的作用非常重要,军委会下拨的经费还是很充足的。这个部门牵涉到巨大的利益,现在落到了韩霖手里,他当然不甘心,甚至是心疼的难受。

    委座显然是想到了由卫戍总司令部代领经费,这种操作存在着弊端,干脆就把防空司令部的经费,与卫戍总司令部的经费彻底分开,不让他们插手,彻底杜绝了做手脚的机会。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担架营的一屁股屎擦不干净,我们卫戍总司令部怎么会如此被动?委座当着何部长的面,把防空司令部担架营军官,合伙盗卖运输大队汽油的案子拿出来,骂了我一个狗血喷头,说我治军无方有亏职守,辜负了他的信任,离开委座官邸,何部长又把我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

    “两天前刚发生的战略大轰炸,你是亲眼看到的,伱扪心自问,换做你来应对日军的空袭,你能做到韩霖的这种程度,能得到这样的结果?渝中大半个东部都被炸的天翻地覆,火烧了两天才被扑灭,如果不是及时疏散市民,会有多少人被炸死?”

    “人贵有自知之明,日军的战略大轰炸,我们防空司令部的情报所能得到这样的高度机密?全都是些不靠谱的情报!再加上一点训练也没有,堪称半吊子的各部门人员做防空工作,没有其他部门的支持和协助,调动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我们这个时候能被山城的市民给骂死!”

    “防空工作不利造成巨大损失,惹来山城的舆论沸腾,民众指责政府,老头子肯定要维护山城政府的权威,他为了平息民愤,把盗卖军需的案子拎出来说事,新账老账一起算,我也不说了,你自己想想这种局面吧!”刘秩冷笑着问道。

    他更心疼防空司令部划给了韩霖,防空司令部属于是空军编制,经费向来比别的机构要充裕,他玩一套机构两块牌子的把戏,从防空司令部每月的进账非常可观,谁还嫌自己的钱多?

    可是,委座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更改,更何况,他也深切感觉到委座对他接任卫戍总司令部之后的工作很不满意,这次只是夺了防空司令部的控制权,与此同时,他这个卫戍总司令的位置也有点摇摇欲坠。

    “在日军轰炸结束后,我们的三个步兵团也是冲到火场实施救援,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委座不该把防空司令部,全盘交给稽查处负责,一个上校副处长,承担整个防空司令部的工作,说出去都是笑话!”

    “在总司令部的指挥下,防空司令部开展工作,这才是正确的做法,传扬出去,别人怎么看待我们总司令部?刘兄,你怎么说也是山城政府的上将,负责整个战时陪都防御守备和警卫任务的总司令,总该照顾一下你的脸面吧?”胡伯翰说道。

    “不该?委座还要你来指点怎么安排工作?我的脸面,在委座的考虑范围内吗?实话告诉你,也就是韩霖资历太浅,只是个上校,如果这时候他是少将,防空司令都会换成他担任!”

    “名义上防空司令部还是卫戍总司令部的组成机构,这就给我们台阶了,别给脸不要脸。老胡,你自己想开点,别私底下向防空司令部闹什么幺蛾子,委座心里记着一笔账呢!认不清形势,别说你,就算免掉我的职务,还不是老头子一句话的事?”刘秩说道。

    “我知道委座一旦做了决定,我们身为部下只有服从的份,我之所以想要继续掌握防空司令部,是担心防空洞建造工程的那笔烂账,是经不起别人查的,别再闹出担架营的麻烦来,到时候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胡伯翰说出了他真正的担心。

    防空司令部负责建造山城所有的公共防空洞,搞工程哪有不赚钱的,在场的人都有对应的好处,可防空司令部给了稽查处,韩霖要是查出经费的问题,那可就热闹了,远比盗卖几吨汽油的后果更加可怕。

    “韩霖能到现在的地位,说明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和我们撕破脸的,防空洞的建造,牵扯到很多势力,验收牵扯到军政部的相关部门,他得罪这么大的一个群体,对他没有好处。”贺远靖说道。

    “你说的倒是简单,我们不触碰到韩霖的切身利益,他无所谓,可是出现了状况,他是不会为我们担责任的,一旦发现防空洞的建造有问题,我担心要惹出大麻烦。”

    “建筑材料不达标,通风设备也没有安装,有些甚至只是表面文章,把私人防空洞也算进来,他却要承担失察的后果,叫你你愿意为别人顶雷?”胡伯翰摇摇头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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