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并没有回答贾张氏的问话,而是抬起巴掌,给了棒梗一耳光。

    槐花负气出走,本就气炸了秦淮茹的肺管子,担心槐花的安慰,心里委实不得劲,回到家,又听到了棒梗图谋尤凤霞的言论,全然不理会槐花的死活,秦淮茹心中的抑郁瞬间被叠加在了一块,她凝神静气的打量着棒梗,眼神中全都是失落,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冷血。

    同父异母的妹妹,大晚上的离家出去,棒梗身为始作俑者,不但没有担心槐花的安全,反而无事人似的待在家里,跟贾张氏商量着如何娶媳妇,如何让对面的尤凤霞变成自己的媳妇。

    见过冷血的禽兽。

    却从没有见过像棒梗这样的混蛋。

    气到极致。

    带着满腔的怨恨,抽了棒梗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好似被点燃的导火索,立时炸裂了贾家静寂的氛围。

    干啥啥不行,护犊子第一名的贾张氏,见秦淮茹回来,二话不说的给了棒梗一巴掌,猜测秦淮茹是在槐花的身上受了气。

    心里下意识的不高兴了几分。

    你受了槐花的气,为什么要朝着棒梗发泄啊。

    “秦淮茹,你干嘛打棒梗?槐花的事情,跟棒梗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你,一巴掌打的棒梗脸都肿了,他明天还怎么出去见人?”

    贾张氏心疼的找来了毛巾。

    又在脸盆里面倒了少许的开水。

    将毛巾浸在水中,忍受着高温的袭扰,把浸泡了开水的毛巾,贴在了棒梗肉眼可见肿胀起来的脸颊上。

    “有什么话不能说,非要打,打能解决问题?”

    “他做了对不起槐花的事情,我身为母亲,还不能教育教育他吗?”

    “教育也是小时候教育,棒梗今年都二十多岁了,眼瞅着就要娶媳妇,传出去,外面的人怎么说他。”

    “那也比逼走亲妹妹的名声强。”

    “秦淮茹,你给我说清楚了,棒梗怎么逼走他亲妹妹了?”贾张氏瞟了一眼屋外,“槐花没跟你回来?”

    “小铛怎么走的?还怨槐花说他!后院刘光福,前院闫解旷,人家好好的,没有聊骚带孩子的寡妇,就棒梗例外,要不是棒梗聊骚石佳红,小铛能走?槐花就因为说了几句实话,也被气走了。”

    “秦淮茹,你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什么叫槐花被气走了?”贾张氏反问了一句秦淮茹,“槐花怎么被气走了,你不是叫她去了吗?”

    “我是叫槐花了,但我没有找到槐花,大晚上的,一个年轻姑娘,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啊?”秦淮茹满是担忧,槐花遗传了秦淮茹的美貌,这要是有个好歹,她可怎么办啊,“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是我秦淮茹?还是你这个我的婆婆?”

    一听槐花没有跟着秦淮茹回来。

    贾张氏心里本能性的慌了几分。

    现在的贾家。

    真经不起折腾了。

    棒梗脑袋上还戴着陈世美的帽子,找不到工作,再要是爆出槐花离家出走是因为棒梗的事实。

    贾家也就是贾家了。

    人言可畏。

    街坊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肯定认为棒梗和贾张氏两人,为了腾出房子,供棒梗结婚,将槐花排挤走了。

    甚至贾张氏都能想到那些人信口开河胡乱瞎说的理由,什么槐花是易中海和秦淮茹的结晶,棒梗是秦淮茹和贾东旭的产物,贾张氏是贾东旭的亲妈,秦淮茹的工作又是顶岗贾东旭的,里外里槐花是外人,不配待在贾家。

    急了。

    随手将毛巾塞在棒梗的手中,迈步出了贾家,在院内踅摸了一圈,喊了几嗓子槐花,见无人应答,出了四合院,顺着四合院门口的街道,来来回回的走了两三遍,一边走,一边喊着槐花的名字,见依旧没有人吱声。

    贾张氏才熄灭了槐花跟着秦淮茹回到四合院的猜测,急匆匆的迈步进了四合院,三步两步的跑进了贾家。

    见秦淮茹指着棒梗的鼻子,声嘶力竭的训斥着棒梗。

    脸一拉。

    一把打开了秦淮茹指着棒梗的手。

    “淮茹,槐花不在了,跑了,跟棒梗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棒梗让她跑的?棒梗心里也难受,槐花是他妹妹,他肯定心疼,你又不是不知道,棒梗对两个妹妹可以,当初还偷许大茂家的老母鸡烤着吃,就是因为小铛和槐花肚子饿了,后来还给我和你带了一个鸡屁股回来。”

    打着圆场的贾张氏。

    用四合院的偷鸡名梗,来彰显棒梗和槐花的兄妹之情,见秦淮茹脸色阴沉,将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现在也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槐花不见了,咱们得想办法将槐花喊回来啊,出了事,谁都不好。”

    贾张氏扭身出了贾家。

    站在门口环视了一下周边的街坊。

    见家家户户都热闹非凡。

    唯独他们贾家一地鸡毛。

    心中涌起了几分淡淡的愁绪。

    寡妇世家的苦。

    谁能知道。

    老贾死了,贾张氏变寡妇,小贾死了,秦淮茹变寡妇,棒梗又娶了一个寡妇,最终跟寡妇离婚。

    “哎!”

    叹息一声。

    朝着院外走了几步,却又将自己的步伐停了下来。

    一开始觉得让街坊们知道槐花被气走的事情,影响了他们贾家在四合院的声誉,有可能让棒梗娶不到城内有工作的女娃。

    后来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街坊们知道一下比较好。

    人多力量大。

    多个人。

    多双眼睛。

    找到槐花的机会便大了一分。

    贾张氏担心槐花出意外,她对槐花其实有着自己的安排,万一算计尤凤霞的诡计泡汤,为了棒梗的终身大事,只能用换亲这一招了。

    棒梗娶人家的闺女,人家的儿子娶槐花。

    槐花要是遇到了流氓,出了事,贾张氏换亲的备用方案便也泡了汤。

    四合院内。

    谁最有本事。

    自然是傻柱。

    贾张氏直接推开了傻柱家的门,眼睛的余光,第一时间看到了饭桌上还算丰盛的美食,一盘猪头肉,一盘香菇油菜,一盘白菜炒土豆片,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盘子里面放着几个大白面馒头,傻柱、于莉、尤凤霞他们围坐一起,有说有笑,吃的正欢。

    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找上了贾张氏。

    今天晚上贾家人吃的是窝窝头,喝的是高粱米粥,配菜是咸菜。

    生活水平跟傻柱家,真是没法比。

    再说傻柱一家人,吃的美美的时候,见到贾张氏突然闯了进来,这么些年,两家人一直不来往。

    贾张氏的不请自来,还真的惊到了傻柱他们。

    望着贾张氏。

    都没说话。

    刚才贾家屋内的那些动静,傻柱他们都听到了,却因为跟自己没有关系,又因为贾家人算计傻柱家的那些事情,权当了一个没听到,正谈论着贾家又闹什么幺蛾子的当口,贾张氏来了。

    双方都错愕了。

    贾张氏被傻柱家的伙食错愕了。

    傻柱他们被贾张氏的到来错愕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还是于莉的开腔,打破了屋内的静寂。

    “棒梗奶奶,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咱们两家人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也知道,街坊们更知道,甭管什么事情,您都别开口,我们帮不了,也没法帮。”

    手指向了屋门。

    朝着贾张氏下了逐客令。

    “我们还要吃饭,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你们家的事情,到时候讹到我们家,我们家担不起责任。”

    “噗通”一声。

    贾张氏跪在了傻柱的面前。

    不说话。

    “砰砰砰”的就是三个响头。

    傻柱因为坐在凳子上吃饭,又觉得于莉出面,把话说的这么决裂,贾张氏脸皮再厚,她也没办法继续待在原地。

    所以心里没什么准备。

    继而中了贾张氏的算计,享受了贾张氏的三个响头。

    等傻柱回过神的时候,于莉和卫国已经把贾张氏从地上拽了起来。

    “老婆子,你想讹人?”

    贾张氏心累。

    我就是是讹人,也不能先给傻柱磕三个响头啊。

    别说。

    尤凤霞质问贾张氏的语气,还真配他们贾家棒梗。

    “向红,你别说话。”傻柱挥手打断了党向红质问贾张氏的话语,又让于莉和自家大儿子松开拽着贾张氏的手,“你们松手。”

    不相信贾张氏还能给他跪下磕三个头。

    失策了。

    于莉和卫国两人刚松手。

    贾张氏便又跪在了傻柱的面前,给傻柱来了三个响头。

    傻柱傻了眼。

    于莉她们也都泛了懵。

    贾家这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先给傻柱磕六个头,依着贾张氏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秉性,这六个头估摸着代价极大。

    贾张氏差不多也是这种想法,为了槐花不出事,为了保住棒梗换亲的希望,准备用六个响头反激将傻柱。

    我老婆子给你磕了六个头,你总不能不尽心尽力的帮我找槐花吧。

    有让傻柱安排街坊们帮忙找槐花的意思。

    “傻柱,你帮帮我老婆子,咱们两家人一个大院住了这么些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帮帮我老婆子。”

    贾张氏也是一个狠人。

    九九归一。

    在六个响头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三个响头。

    傻柱一言不发。

    看了看磕了九个头,便不再给他下跪磕头的贾张氏,牙齿咬了咬嘴唇,扭头望向了于莉她们。

    都在强忍着笑意。

    一副看傻柱好看的态度。

    傻柱重新把目光落在了贾张氏的身上,心道了一句,贾家的事情,也就是棒梗娶媳妇和槐花找工作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帮忙,但是凭什么帮你们贾家,撑死了,也就是将槐花留在百旭打工,至于棒梗,自生自灭,街道给的掏厕所的工作都不做。

    “贾家婆子,工作的事情,我帮不了你,就算你给我再磕九个响头,我还是无能为力,也不让你白磕,到时候让我大儿子给你磕,谁也不吃亏。”

    “爹。”

    何卫国拉长语调的喊了一声。

    为毛吃亏的总是我。

    “傻柱,不是找工作的事情,是槐花的事情,刚才我们家吃饭,不知道怎么回事,槐花说了几句棒梗,说棒梗不应该回来,我老婆子一时糊涂,朝着槐花说了几句重话,槐花跑出去了,淮茹找了一圈,我找了一圈,没找到这孩子,大晚上的,城内又回来了这么多的人,槐花偏偏是个小姑娘,万一出了事,我老婆子想必都没有活路,傻柱,你是咱四合院最有本事的人,你帮我喊喊街坊们,一起找找槐花,她出了事,我老婆子也不想活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

    贾张氏哇的一声哭了。

    破锣嗓子的哭泣。

    以傻柱家为原点,急速的朝着四周扩散。

    一些吃过晚饭的街坊们,一听傻柱家有人在哭,在细细听听,是贾张氏的声音,错以为贾张氏跑到傻柱闹事。

    都知道傻柱在轧钢厂有势力。

    上好的讨好傻柱的机会,干嘛不抓着呀,闫阜贵的三儿子一开始找不到工作,傻柱帮忙运作了一下,现在在轧钢厂保卫科工作,听说都有媒婆来说媒了。

    哗啦一声。

    涌到了傻柱家。

    某些人唯恐被人抢了先机,人未到,训斥贾张氏替傻柱出头的声音,便抢先一步的飞入了众人的耳帘。

    “好你个贾张氏,你这是撒泼不够,跑到何师傅家撒泼,真以为院内的街坊们怕你贾张氏?是懒得搭理你。”

    “贾张氏,大晚上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一天到晚的闹。”

    “何师傅,你没事吧?”

    “你们来了也好,省的我去叫你们了。”傻柱拉着贾张氏的袖子,将贾张氏拉到了院内,环视着听到动静赶到现场的街坊们,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出来,“贾家婆子也不是去我们家闹事,是贾家的事情,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贾家争吵的声音,槐花离家出走了。”

    现场瞬间变得死一般静寂。

    都被傻柱讲述的内容给吓傻了。

    啥玩意。

    槐花跑了。

    要不是这话是傻柱说的,在场的街坊们,说不定已经大笑起来。

    贾家真是风水不行。

    棒梗下乡娶寡妇,为了寡妇,毁掉了小铛的一辈子,好不容易回到了城内,却又闹出了槐花跑了的事实。

    某些人。

    开始用眼神传递她们的信号。

    该不是因为某些事情吧?

    贾家就一间房子,为了棒梗娶媳妇,未尝没有借故赶跑槐花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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