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仿佛没有听见群臣参拜之声,而是率先下车,正了正衣冠,作了古礼,朝着卫鞅邀请:“先生请——!”

    与此同时,在卫鞅下车之时,扶着卫鞅落地。

    看到这里,别说是秦国朝臣一阵愣,就算是荒也感慨万千。

    嬴渠梁姿态极低,将卫鞅抬得很高,如此礼节,堪称厚重。

    “当今秦君,不容小觑啊!”这一幕,就连一旁沉默的风徵也感慨不已。

    如此礼贤下士,足以证明嬴渠梁变法决心。

    “开府大典起行——君上携左庶长入府!”与此同时,一身红色吉服的甘龙,高声宣呼。

    “奏乐!”景监一声令下,雄壮的礼乐响起,肃穆而又庄严。

    与此同时,群臣纷纷行礼:“恭请君上,携左庶长入府!”

    “先生请!”

    说话之间,嬴渠梁伸出了右手,卫鞅神色肃然,坚定的伸出了左手,君臣携手而入左庶长府。

    然后,荒随后,最后赢虔,甘龙等人走进左庶长府中。

    群臣走进左庶长府,井然有序,站在了庭院之中,在前方,祭台早已搭建,三牲祭品摆放。

    “君上昭告上天——”甘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全体肃穆,看向了祭台。

    嬴渠梁走上祭台,朝着三牲祭品躬身,点燃了三柱清香,插进香炉,然后打开竹简,庄重的声音清晰传出。

    “昊天无极,伏唯告之:秦国贫弱,图治求贤。开府变法,顺乎民心。祈祷上苍,佑我臣工。国强民富,永念上天。

    秦公嬴渠梁三年四月。”

    等嬴渠梁卷起竹简,转身看向群臣,群臣纷纷高呼:“国强民富,永念上天!”

    “请左庶长昭告大地——!”

    卫鞅身穿白衣,一脸肃穆,他整了整衣冠,朝着祭台走去。

    他心里清楚,这祭祀天地,是国君才有资格举行的大礼。如今,嬴渠梁祭天,而他作为臣子祭地。

    与国君共祭天地。

    这便是嬴渠梁给他的表态,也是向朝野上下宣告变法之决心。

    如此厚重的信任,让卫鞅心头滚烫,他脚步坚定,心下暗道:“那就让臣给你一个强秦作为回报!”

    卫鞅走到祭台前深深一躬,然后点燃三柱清香,插进香炉,转身面向群臣,道。

    “大地茫茫,载德载物。我心惶恐,伏唯告之:

    鞅受君命,开府治国,唯苦唯艰,无怨无尤;皇天后土,佑我庶民,百业兴旺,永念大德。

    秦国左庶长卫鞅,再拜大地厚恩。”

    在卫鞅放下竹简后,群臣再一次高呼:“百业兴旺,永念大德。”

    就在群臣心思各异之时,甘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祭祀完毕,君臣进入国事堂——!”

    以嬴渠梁与卫鞅为首,荒与赢虔随后,群臣跟随走进了国事堂。

    众人分别落座。

    嬴渠梁居中,荒与嬴渠梁同齐,偏向左,卫鞅居左,赢虔居右,三级台阶下群臣各自就座。

    一侧站着的甘龙,再一次开口:“太子傅兼领上将军嬴虔,宣示国君开府书令——!”

    赢虔长身而起,打开竹简朗声,道:“秦国欲强,秦人欲富,非变法无以建功。变法之途,非开府无以立威。”

    “今命左庶长卫鞅为开府大臣,总摄国政,力行变法,所颁府文谓之令。”

    “任景监为左庶长府领书,总领属官书吏;车英为左庶长府执法尉兼领栎阳将军。”

    “自即日起,左庶长卫鞅即行开府。

    秦公嬴渠梁三年四月书。”

    “左庶长出令——!”等赢虔落座,甘龙再一次开口。

    这一刻,群臣正襟危坐,神色中满怀期待,他们都清楚,之前的都是规矩,而接下来卫鞅书令才是关键。

    于是,群臣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卫鞅身上。

    卫鞅白衣玉冠,白布束发,在一片黑色朝服中犹如鹤立鸡群,站起身来,道。

    “卫鞅秉承天意君命,开府变法自今日开始。第一批法令五道:《农耕奖励法》、《军功授爵法》、《编民什伍连坐法》、《客栈盘查法》、《私斗治罪法》。”

    “上述法令,立即公之于众,举国同行。领书出令。”

    “遵命!”

    点头答应一声,景监满脸郑重:“特使领令!”

    “诺。”

    ……

    开府结束,群臣离去,嬴渠梁朝着荒:“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国师你那里有问题么?”

    “墨家,我已经派人盯着了,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会亲自去解决。”荒点了点头,给出了回答。

    “如此就好。”

    嬴渠梁深深地看了一眼卫鞅,朝着卫鞅一拱手:“左庶长,秦国就拜托你了!”

    “君上放心,臣一定还给你一个强秦。”这一刻,卫鞅慷慨激昂,道。

    哈哈哈……

    一番交谈后,荒朝着嬴渠梁:“君上,我打算出去一趟,有事随时通知我,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闻言,嬴渠梁与卫鞅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荒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门。

    “国师,为何仓促出去?”

    “君上,鞅兄开府,如今秦国变法一事大体向好,墨家那边我会阻拦,国中的事情,相信君上与上将军以及鞅兄可以解决。”

    荒笑着:“我待在栎阳,于事无补,正好去看一看齐鲁风采。”

    “国师保重。”

    “君上,左庶长保重。”

    荒走了。

    嬴渠梁看着荒离去的背影,朝着卫鞅,道:“左庶长,你说国师在找什么?”

    “君上,国师的路,与你我都不相同。”

    卫鞅轻笑,朝着嬴渠梁解释:“若是鞅所料不差,国师只怕早就想去齐鲁了,只不过开府在即,就一直在栎阳……”

    “长生不死,又岂是那么容易求的!”

    卫鞅摇了摇头。

    ……

    相里渎做出的选择是武道,而相里氏来的人都做出了选择,全部留在了国师府。

    荒也将糖的制作之法,交给了他们,让车末与央时刻盯着,太阳商会缺钱,这让荒不由得摇头。

    如今,只有糖横空出世,才能化解他的担忧。

    “国师准备出门了?”相里渎朝着荒询问,道。

    撇了一眼相里渎,点了点头:“去一趟齐鲁,希望这一次出门能够有惊无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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